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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豬豬的家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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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豬豬要做家主的第十四天

這大約是直哉這輩子回到禪院以來,迄今為止所歷經過的最隆重的生日宴席。

從一大早開始,他原本清淨無人的小院子裡,就前前後後出入了幾乎數十名侍從,來替他梳洗穿衣,侍奉早餐。

天曉得他剛清醒過來沒多久,人都尚且還在朦朧中時,打著哈切慢悠悠地起身,結果一拉開障子門,便瞧見外面烏泱泱地垂首跪了一片侍從,幾乎要將他的房間擠滿,乃至嚇得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沒把焦糖它們給直接召喚出來。

“早安,直哉少爺,”為首的侍從斂目垂眸,恭恭敬敬道,“為了您能夠順利出席今日的生日宴,家主大人特意吩咐我們在此等候,以便照顧您一二,若有什麼打擾到您的地方,還望您能夠諒解。”

“知道了,”直哉嘆了口氣,一時間頭疼不已,原本想著今日宴席上要做的事,他還繃緊了幾分精神,現下看到眼前這一幕,只覺得直毘人是故意的,這陣勢他實在有些接受不了,扶額擺了擺手,有些無奈道,“你們都起來吧,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是。”侍從恭順應道,隨後便指揮身後的一眾人手,一一上前,各司其職。

在數位侍從的悉心照顧下,直哉沒滋沒味地吃完了一頓豐盛的早點,面無表情地任由一眾侍從替他套上了繁複厚重、精緻非常的紋付羽織袴,彷彿萬重枷鎖一般,將他徹底與禪院繫結套牢,再也無法掙脫。

因為宴席開始的時間尚早,故而一眾侍從打理完一切之後,直哉便以需要安靜為由,將人悉數揮退,只留了兩人在門外守著,以備不時之需,而他自己,則在房間中默默坐著,享受著今日裡最後的些許平靜。

直哉稍稍抬手,看著紋理精緻的袖口從他的手腕處滑落,好似水波拂過,他心中卻絲毫感受不到柔和細膩的布料本該有的舒適,相比起來,他還是更喜歡在東京時,真望替他置辦的寬鬆安逸的家居服。

即便那些衣裳的質量,遠遠比不上眼下他所穿著的這套,不知價值幾何的深色紋付羽織袴。

許是感受到了自家主人的心情低落,點點自影子中悄悄探出頭來,頭上那一小簇翹起的淺色翎羽,也隨著它歪動的腦袋輕輕晃盪。

“啾——”點點輕輕地鳴叫了一聲,自它被直哉徹底雕刻完善後,所發出的聲音就不再是從前那般嘶啞的低鳴,而是猶如清泉咕咚一般,清脆婉轉了許多,它微微揮動了兩下翅膀,一躍跳出了影子中,蹭到了直哉身旁,毛茸茸的腦袋親暱地蹭了蹭直哉的臉頰,好似安慰,翹起的翎羽弄得直哉眼角有些癢癢。

“唔,好了點點,別鬧。”直哉不禁失笑,稍稍躲開點點的翎羽,轉身捧住它的小腦袋——在將點點雕刻完善後,直哉照例輸送了些咒力進去,如今的點點早已不是當初那般可以站在他肩頭的嬌小姿態,翼展將近五米,在加上其體內的咒力,就算換他整個人都坐上去,也能輕鬆被點點帶起,飛向高空。

雖然直哉還沒來得及試驗過也就是了。

“不用擔心,我沒事的,”直哉稍稍低頭,用額頭抵住了點點的腦袋,低聲喃喃,也不知是在安慰點點,還是說給自己聽的,隨即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點點的雙眼,手指摩挲著它臉頰兩側的淺紅,淺淺地笑著道,“先回去吧,待會兒在宴席上,可能還要辛苦你和焦糖他們呢。”

“啾——”彷彿回應一般,點點再度輕鳴了一聲,就著直哉的動作,蹭了蹭他溫暖的掌心,隨後便轉身回到了影子中,養精蓄銳。

而隨著點點離開,直哉也闔上了雙眼,擯棄一切煩亂的思緒,小憩片刻,只靜靜等待宴會的到來。

原本所謂的宴席,尤其是族中幼子的生日宴席,通常來說,只不過是給禪院各個族人另一個寒暄應酬的場合,可直哉的這次生日宴會卻和以往不同,一眾族人只是看著尚且空著的正座,神色各異,偶爾與身旁的人低語些許。

他們自然是聽說了家主大人的兒子——那個據說已經‘死’了一年以上的直哉少爺,又奇蹟般地被找了回來,這次的宴席,便是他十歲的生日宴,這般大張旗鼓的架勢,除了三賀日新年賀宴,較之從前那些宴席,幾乎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只是這樣,那倒也就算了,畢竟兒子失而復得,家主大人若是因此高興想要大大操辦生日宴席,倒也沒什麼好說的。

可偏偏,家主大人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將會在宴會上宣佈重要之事,這就不得不讓一眾禪院族人多想了。

眼下,禪院的稚子稀少,能力出眾的更是幾乎沒有,而直哉自回到禪院後,卻被家主以靜養為名,一直不讓外人與其相見,至今已有半年的時間,如今卻突然藉著生日的名頭走了出來,又這般大肆操辦,還說了那樣語焉不詳的話,這一樁樁一件件讓眾人不得不生出一個猜測猜測——若非,家主大人所謂的重要之事,和下一任家主繼任者有關?

其他人能想到的事,禪院扇自然也不例外,甚至,他想的更多。

他眯著眼看著自己的義肢,嘴唇緊抿,尚且完好的那隻手不自覺捏緊了幾分,手背青筋暴起,讓他本就冷冽的臉色,愈發難看,當年,若不是計劃錯漏,沒能將直哉一舉殺掉,如今他也不至於只是屈居於下方的席位,這般落魄。

乃至連害他斷了手臂的人,也沒能找到,重傷期間還被直毘人落井下石,乘此機會剪去了他不少黨羽,讓他勢力大減,即便後來他盡力補救,也到底是元氣大傷,再難回到從前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將眼光打量到孩子身上。

只要他能有一個能力出眾,天賦異稟的兒子

可偏偏又是這種時候,他原以為已經死透了的直哉,卻又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他竟然還能回來!

禪院扇只覺得胸口中這幾年來的鬱氣與憤恨,統統都化作了最滾燙的烈火,在身體中一刻也不停歇地燒卻著,幾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全都燃燒殆盡,他恨恨地看著上方專屬於家主的無人空席,眼中仿若淬了最濃稠致命的毒液,欲圖將眼前的一切全都摧毀。

他倒要看看,已經失蹤一年之久的廢物,究竟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對,不過只是一個咒力盡失的廢物罷了,禪院扇反覆想到,以稍稍安撫一下他暴躁難耐的心緒,轉而舉起已然空蕩的杯盞,他身後瑟縮的侍從見此,連忙拿過酒壺,小心翼翼地替禪院扇將酒斟慢,隨後又趕緊恭敬地退了回去,只怕再多留一秒,便會惹惱瞭如今越發喜怒無常的扇大人。

時間臨近正午,門外清冷的日光終是破開了厚重的層雲,將整座禪院大宅完全照耀,所有青灰色的屋脊之上,都仿若鍍上了一道奪目的金光,連帶著這座原本沉悶壓抑的百年古宅,也似乎有了不一樣的光彩。

直毘人和直哉,便是沐浴在如此的日光之下,走進了正廳大宅。

隨著直毘人領著直哉、以及身後的一眾侍從進入大廳中,所有人都在頃刻間停下了彼此間的竊竊私語,將目光悉數集中到了家主直毘人,以及他身畔的直哉身上。

而幾乎牽動了所有人注目的直哉,卻依舊神色不變,眼中無甚波瀾地直視前方,並沒有將周圍人或是詫異、或是不善的注視放在眼裡。

迎著眾人探究的眼神,直毘人神色自若地坐上象徵著家主位置的正座,而直哉便坐在他身旁,由一旁的侍從替他的杯中斟滿了呃,牛奶。

直哉:“”

他看了看自己面前還是將將溫熱過,散發著陣陣淡淡奶香的牛奶,又看了看一旁已經舉起酒杯的直毘人,到底還是忍了下來,也同對方一起,舉起杯盞,看向座下兩旁的禪院眾人。

“今日,乃是犬子直哉的十歲生日,感謝各位的到來,為他一同慶賀,”直毘人朝著眾人高聲道,“之前,他因調查咒靈的緣故,身受重傷,雖被旁人發現得到救治,卻一直昏迷未醒,直到半年前,才勉強同我聯絡上,得以回到家中,只是雖然人回來了,但身體卻仍是需要靜養,這才不能與各位相見。”

“不過,也算因禍得福的是,”說著,直毘人頓了頓,勾起唇角道,“直哉,他終於覺醒了自己的術式。”神色間的一派淡然,彷彿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了什麼驚天之語。

而底下聽聞此訊息後的禪院族人,一時間近乎全都瞪大了眼,神色震驚,畢竟在座的各位都十分清楚,當年直哉少爺正是因為到了年紀,也遲遲未能覺醒術式,才會被安排去了軀俱留隊,繼而因調查咒靈遇害。

如今,家主直毘人卻告訴他們,已然十歲的直哉,他竟然覺醒了術式,這讓眾人如何不震驚。

尤其是禪院扇。

他瞪大的眼中所透出的不可置信與驚怒,猶如利劍一般死死射向直哉,手中的杯盞更是幾乎要被他捏碎。

“這怎麼可能”最終,拼命忍耐的禪院扇,只從咬碎的牙縫中擠出了這麼一句,而他的雙眼,也在此刻佈滿了鮮紅的血絲。

可直毘人卻不給眾人絲毫喘息的機會,緊接著又道,“而直哉所覺醒的術式,正是我們禪院,已經期盼了數百年的十種影法術。”

“什麼?!”

“十、十影法真的是十影法嗎?!”

“這、這家主大人說的可是、可是真的嗎?!”

這下,眾人是徹底坐不住了,一時間七嘴八舌,原本還算安靜的正廳,瞬即擠滿了他們喧囂的吵鬧聲,猶如街頭集市般吵嚷個沒完,不過直毘人也不惱,只是笑著將杯盞中的酒液一飲而盡,吩咐侍從,再替他倒上一杯。

“這怎麼可能!!!”

只是不多時,一聲突兀的怒吼,卻打破了這場熱鬧的畫面,只見禪院扇拍案而起,胸口起伏不定,綻滿了血絲以至於已經完全通紅的雙眼,如同惡鬼野獸一般,看著正座上的直毘人,拼命壓抑著心中的憤恨與驚慌道,“兄長可是酒喝得太多,將腦子都給喝糊塗了,已經連這樣異想天開的胡話,都能隨意說出口了嗎?!”

“呵,自然不是,我怎麼會拿十影法同你們開玩笑,”直毘人淡然依舊,對禪院扇咄咄逼人的太多,毫不在意,只對身旁的直哉溫聲道,“直哉,辛苦你給他們看看吧。”

被直毘人假作的慈愛激起一身雞皮疙瘩的直哉,暗暗在心中翻起了個白眼,到底還是站起了身,將雙手合攏,比作手影,唇齒輕啟,如同練習過無數次一般,熟練地低聲喚道:“玉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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