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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豬豬的家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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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豬豬要做家主的第十六天

“家主大人,這是這個月族中一應用度的賬目,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除必要日常花銷外,其餘方面,譬如酒水吃食一類上的開銷,都做了一定程度的縮減,所節省下來的資金,皆用於族中幼子的培養,只是”

說著,侍從頓了頓,像是有些為難不知從何開口,面色糾結。

“怎麼了?”原本走在前方,正聽著侍從將族中事宜一一彙報的直哉,眼見侍從說到一半便沒了聲音,稍稍側過臉斜睨了對方一眼,古井無波的眸底透出幾分獨屬於上位者的天然威嚴,唇齒翕動,淡淡問道,“只是什麼?”

侍從當即將頭壓得更低了一些,額頭冷汗直冒,用著微微顫抖的聲響小心開口道,“只是族中長老對於您讓族內女子同其他幼子一起,接受教導的事非常不滿。”

“他們礙於您的強硬安排,明面上雖不敢做什麼,私底下卻揹著您,與負責教導的老師沆瀣一氣,將族中女子與其他幼子分開教授,每每教導幼子時,便非常用心可一旦到了教授族中女子時,便敷衍了事有時甚、甚至故意不去。”

侍從將話說完後,便緊閉雙眼,低垂著腦地,不敢去看直哉的臉色。

“呵。”卻不想,聽完侍從的敘述後,直哉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波動,眉宇間所透出的神色依舊淡然,只從鼻腔中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笑,感慨般地嘆道,“我原本以為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他們多少都會有些長進,卻沒成想,他們還是隻會這些不入流的小把戲。”

明明是無甚特別情緒的話語,一旁的侍從聽後,雙腿卻不由自主地顫了兩下,一時間噤若寒蟬,更是沉默著不敢應答哪怕一個字。

即便在他面前的直哉家主,今年也只不過將將十三歲的年紀——乃至就連十三歲的生日,也才剛過完沒多久,只不過是直哉家主崇尚節儉,對自己的生日也不過是草草了事,並沒有過多慶賀而已。

侍從之前是跟在前任家主直毘人身邊的,自認也有幾分見識,可換做以前,他怎麼也不會料到,曾經那個幾乎已經默默無聞,甚至失蹤過將近一年的直哉少爺,竟然能以不過十歲的年紀,便坐上禪院家家主的位置。

即使有五條家的先例,可禪院終究是不同的。

就算直哉少爺是禪院家已然期盼百年的十影法的繼任者,未來註定會登上家主之位,可在過分強調強者為尊的禪院,尤其是那一群冥頑不靈的族中長老,也更願意讓十種影法術被開發到極致之後,在十影法繼任者成年禮時,再奉其坐上家主之位。

可直哉卻違背了他們的意願,或者說,跳脫了他們的掌控之中,以破竹之勢,強行在十歲時便坐上了家主的位置。

正是因此,第一年時,族中的一眾長老,沒少在暗地裡同直哉使絆子,且每每族中有重要事宜需要商討時,也完全不給直哉作為家主的一丁點臉面,明目張膽的缺席,對直哉的任何安排,也從來都不聞不問,不為所動。

對此,直哉卻沒有作出任何表示,既沒有生氣,也不曾覺得難堪,幾乎將一眾反對他的長老當作了透明人,只是一味認真地同前任家主直毘人學習著該如何料理族中大小事宜,從一開始時近乎每天都會去問詢,到後來頻率慢慢降低,直至一年後,直哉便已經完全能夠獨自安排族中一切事宜,且都井井有條,一絲不紊。

即便族中長老依舊對直哉家主無動於衷,漠視不已。

當時的侍從,已經被直毘人派去輔佐瞭如今的直哉家主,他雖面上對直哉畢恭畢敬,可心中也難免產生些許嘀咕,認為直哉作為家主到底太過年幼,不能顧及到方方面面,又少了幾分威嚴,終究難以服眾。

一年下來,族內勢力漸漸有了分裂之勢,反對直哉的長老們,也都通通早已忘記了一年前的生日宴時,直哉是如何當著眾人的面,召喚出了體形龐大,忠心護主的玉犬與鵺,又是如何狠狠教訓了自己的叔叔禪院扇。

或許是緣於直哉在這一年裡,對他們的種種行徑視之不理,乃至有些放任,讓他們愈發覺得,當初在生日宴上那個氣勢逼人的直哉,不過只是一時的厲害,實則根本不足為懼。

故此,他們慢慢生出了一些不該生的心思,自以為只需要等待合適的時機,就能夠再度將直哉完全掌控,讓十種影法術,真正變為自己所有的十影法。

然而,令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是,從第二年開始,一切都變了。

那是在新年剛過去沒多久,約摸一月下旬時,禪院扇的妻子,為其生下了一對雙胞胎,這在普通人看來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喜事,禪院扇卻因此大發雷霆,甚至手中揮刀,欲圖殺掉尚在襁褓中的一雙幼嬰。

只因這對幼嬰,皆是女孩。

這無疑讓禪院扇的家主之夢徹底破碎,當侍從跟著直哉聞訊趕到時,只見禪院扇的手中正持著一柄長刀,直直指向抱著一雙幼嬰的妻子,雙眼通紅,青筋綻起,面目猙獰,如同修羅惡鬼一般,嘴中嘶吼叫罵著一聲聲的“廢物”,將手中的長刀,狠狠劈向了自己的妻子,與那雙剛出世的孩子。

直哉家主,應當會攔下吧,彼時的侍從皺著眉頭看著眼前混亂不堪的一切,心中想到,但當他看向右前方直哉的側臉時,卻從對方的眉眼間,看到了一絲猶豫與掙扎?

侍從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猶豫他尚且還能理解,畢竟禪院扇對直哉家主而言,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直哉家主自然沒有必要費什麼心神,浪費時間去替對方善後。

不過,直哉家主年紀尚小,可憐那個女子和其剛出世的孩子,不忍其喪命,會有些猶豫,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這其餘的幾分掙扎情緒,卻是從何而來?

眼見著禪院扇的刀刃馬上就要劈到其妻女身上,直哉家主卻依舊沒有動靜,就在侍從甚以為,那對妻女必然活不成時,一股勁風,卻突然無故颳起,迷花了侍從的眼睛,當他再度睜開雙眼是,確實見到禪院扇昏倒在地,其妻子抱著一雙女兒蜷縮在角落中,安然無恙,而其手中的長刀,卻不見了蹤影。

就在侍從疑惑之際,斷裂成好幾塊碎片的長刀,卻忽然伴著空中的一聲長嘯,垂直落下,與地面接觸,發出幾聲噼裡啪啦的清脆噪響。

侍從連忙抬頭,卻見一隻羽色灰白的巨鳥,正佇立於房梁之上,猶如鋼鐵般鋒利的鳥喙中,還叼著一截刀柄,似乎被它當做了磨牙棒,咬來咬去。

是鵺!

侍從心中震驚,幾乎說不出話來,不怪他如此失態,直哉自做了家主後的一年裡,就甚少再當眾召喚過影子中的式神,所以論起來,眼下侍從也是第一次親眼瞧見,一時間難免有些心緒失控。

當侍從回過神來,再去看直哉時,卻見對方已經走到了禪院扇的妻女面前。

只是,那個女人雖被直哉家主救下,卻依舊不敢起身上前,反而將自己的女兒抱得更緊了些,原本只是麻木無神的雙眼,卻硬是被侍從看出了一抹執著。

那是對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出自於母親本能的保護。

他們就這麼默默地對視了不知多久。

當侍從終於聽見直哉家主再度開口時,說出口的話,卻叫他臉色乍變。

只見直哉對著禪院扇的妻子,神色冷淡地開口道,“你想不想要帶著你的女兒,離開這裡?”

侍從怎麼也沒想到,直哉家主,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以這句話為契機,一眾蟄伏已久的禪院長老們,終於找到了他們自以為最合適的機會,對直哉的家主之位,以咄咄逼人之姿,發出了空前的抨擊與質疑。

“你身為十影法,卻作出了在我們禪院幾百年來也未曾有過的出格之事,簡直是大逆不道!如今的你,根本沒有資格坐在家主的位置上。”為首的長老氣勢十足,引領著其餘眾位長老,以及炳組織中對直哉心有不滿、聽命於他們的咒術師,將直哉團團圍住。

站在直哉身旁的侍從,原本還猶豫著不知是否該去稟報仍未出面的直毘人大人,下一秒,他便瞧見身前的直哉家主,將唇角勾起,輕聲道——

“哦?那我倒是想問問,你們認為誰有資格?”

卻見為首的長老哼笑一聲,彷彿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拿捏了直哉,目中無人道,“這點還用不著你操心,自然,若是你肯聽我們的勸誡,好好‘改過自新’,呵,將來或許還能夠讓你”

然而,還未等為首的長老把話說完,他卻倏然一頓,臉色突然在轉瞬之間便徹底灰白了下去,嘴角滲血,幾個搖晃間,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攙扶一二,他便重重地摔倒在地,與地板親密接觸,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在他身後,原本尚還不可一世趾高氣昂的眾人,見此突發變故,神色皆是一愣,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待終於有人察覺不對,上前檢視時,卻發現,方才還容光煥發的長老,卻已然沒了呼吸,雙眼瞪大,似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唯有發黑的嘴唇,隱隱昭示了一切。

“是、是毒,他中毒了!!!”

上前檢視的人連忙驚恐著退開,而四周的其他人,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臉色驟變,再沒了方才與直哉對峙時的自信,掩住口鼻,慌忙後撤。

原本也在疑惑,那位長老究竟是如何中毒身亡的侍從,卻忽然瞧見面前的直哉家主身畔,竟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通身青綠色的大蟒。

雖說是大蟒,身量卻顯得十分細長,完全沒有普通蟒蛇那般的粗笨之感,尤其是頭身之間的脖頸,格外纖細。

難道侍從看了看大蟒,又看了看已然身死的長老,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令他十分不安的驚懼念頭。

“對了,還沒有來得及向各位介紹一下,”只見直哉狀似心情很好一般,完全無視了那位長老的死亡,朗聲道,“這是才被我調伏不久的大蛇,叫做小青。”

說著,直哉頓了頓,繼而輕聲笑道,“它,可是有毒的。”

隨著直哉話音的落下,早已鴉雀無聲的眾人這才明白過來,那位長老,究竟是如何身死的了。

至此,他們終於清楚,直哉並非真如他們想象中那般軟弱可欺,之前的一年裡向他們所呈現出的那些弱勢,不過只是對方一時的隱忍罷了。

只為等到這一刻,在他們全都自以為勝券在握之時,將他們一舉擊潰。

而侍從也是直到這時猛然才發現,在過去的一年裡,他從未真正認清過這位家主大人。

————

隨著回憶結束,侍從也跟著直哉來到了一處小院子前——自直哉做了家主之後,卻並沒有去往家主本該居住的大宅中,而是依舊留在了曾經所居住的小院裡。

“好了,”走到院門前,直哉突然對著身後的侍從道,伸出了手,“賬本給我,這裡不用你了,下去吧。”

“是,家主大人。”侍從恭敬躬身,將賬本雙手奉了過去。

直哉家主的小院,除了其父親直毘人外,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入,也不需要任何侍僕,這一點已經成為了禪院上下的共識。

待侍從離開走遠後,原本一臉冷漠繃著小臉的直哉,拿著賬本推門回到了自己房間,在見到自己房間中驟然出現的那抹身形後,神色一鬆,將手裡的賬本隨意扔到了桌上,整個人往被爐中一鑽,臉趴在桌板上,徹底癱軟了下來。

“呦,這麼累啊,”將將才瞬移過來的五條悟,剛一到便瞧見一臉疲累地軟在被爐裡的直哉,不禁調侃道,“真不愧是日理萬機的家主大人。”

“你就別開我玩笑了,”直哉翻了個白眼,順便給自己換了個更舒服的睡姿,癟嘴嘀咕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老不死的有多噁心人”

“也是,你家的老不死可要比我家的煩人多了,”五條悟笑了笑,擠到直哉身旁,一同鑽入了溫暖的被爐中,親暱地蹭著直哉的腿腳,“又出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一點小問題而已。”直哉闔著眼假寐道。

這幾年裡,他們總會這樣,到了晚上便聚在直哉的小院裡,或是一起商量一些棘手的事宜,或是彼此間安靜陪伴,而直哉的睡眠質量,也因為五條悟的存在,好了許多,不過這也間接導致了,五條悟理直氣壯地強佔了他一半的床鋪。

甚至還備了幾套常換的睡衣放在他這裡。

“我這可都是為你好!”五條悟挺起胸膛,振振有詞道,“你做了家主之後,需要處理的事會更多,要是你連覺都睡不好的話,那還怎麼有精力去對付那群老頭子?”

直哉:“”我差點就信了。

無奈,被強行介入了睡眠生活的直哉,除開第一次時是真的沒有多餘的意識,之後也從一開始的各種彆扭不適應,到現在漸漸習以為常,不得不說,習慣這種東西,真的是悄無聲息。

“時間還這麼早,你不會就想睡覺了吧?”五條悟故意湊在直哉耳邊笑道,“對了,上次我推薦你的遊戲玩了嗎?快把你手機拿出來給我看看,有沒有破我的記錄。”

“你好煩,讓我清靜一會兒不行嗎。”被擾得沒法接著小憩的直哉,到底還是將手機從兜裡掏了出來,沒好氣地說道,“這有什麼好”

然而,當直哉點亮手機螢幕時,未盡的話語卻戛然而止,原本因為方才的小憩,尚且蓄了幾分睡意的眸底,轉瞬間恢復清明,眉宇間更是隆起了道道溝壑。

“怎麼了?”見此情形,五條悟不禁疑惑,神色間不復剛才的玩笑,多了一絲嚴肅意味,問道,“是有誰給你發了什麼簡訊嗎?”

“是甚爾,”好半晌,直哉才終於沉聲道,眼角眉梢透著無比的凝重,握著手機的指節更是微微泛白,“理穗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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