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萬全的安排,顧清卿就安然的在魏國公府睡了一晚。
第二天,她坐著魏國公府的馬車回了安樂侯府。
一進門,賀叔和秋怡就步履匆匆的朝她走了過去。
“怎麼了?”
顧清卿挑了挑眉頭,明知故問。
“老爺在老夫人那邊告小姐你的黑狀,說話可難聽了。”
秋怡撇了撇嘴,走到顧清卿身邊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小姐,老夫人差我和賀叔去魏國公府找你,讓你立刻回府呢。”
“也是巧了,我和秋怡正要出府,大小姐你就回來了。”
賀叔謹慎的朝左右看了看,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才又接著說了一句:“老夫人的表情不太好看。大小姐,你說老爺的挑撥是不是有作用了?老夫人她該不會生你的氣了吧?”
顧清卿能在安樂侯府紀站穩腳步,老夫人功不可沒!
所以賀叔真的很擔心老夫人跟顧清卿起齷齪。
顧清卿幽幽的輕笑了兩聲,安撫性的拍了拍賀叔的肩膀。
“別擔心,不管我父親跟老夫人說什麼,老夫人都不會搭理他的。賀叔,你忘了嗎?老夫人生病時,家裡所有人都沒有管她,只有我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照顧她。”
“老夫人的心跟鏡子一樣明亮,家裡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看的清楚著呢。老夫人是不會因為我父親在她面前說了我幾句壞話,就對我產生意見的。”
“真的嗎?”
賀叔抿了抿嘴,還是有點惶恐。
“大小姐,你是不是把老夫人看的太……哎,我不是想挑撥大小姐你和老夫人的感情,但我必須實事求是的告訴你,老夫人現在真的很……嗯,很生氣!她讓我和秋怡去魏國公府找你的時候,臉比鍋底還要黑。如果大小姐你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問秋怡。”
“小姐,賀叔沒有騙你。”
秋怡長長的嘆了口氣,緊張的絞著手裡的手帕告訴顧清卿:“老夫人真的生氣了。”
“她生氣也不是生我的氣。”
顧清卿聳了聳肩,還是很淡定。
賀叔和秋怡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們只能讓顧清卿趕緊去找老夫人。
“見了老夫人,大小姐你就知道我跟秋怡沒有騙你了。”
賀叔抿了抿嘴,如此對顧清卿說道。
顧清卿挑了挑眉頭,不置可否的低笑了兩聲後,神色如常的朝老夫人的院子走了過去。
果真如賀叔和秋怡所說,顧崇茂此時正在跟老夫人告狀。
顧清卿在老夫人的貼身嬤嬤的帶領下進屋的時候,他剛好在罵顧清卿。
“母親,你真的不能再縱容那個小賤人了!你看看她現在驕縱成什麼樣子了?!她拿安樂侯府當什麼了?你都把管家權交給她了,她還是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家就不回家!她……我說句不好聽的,她顧清卿都沒有把安樂侯府當成家!在她心裡,那魏國公府才是她的家!”
“什麼都不要說了,母親,你就聽我的,今天那小賤人一回來,你就罰她去跪小祠堂!然後再把她手裡的管家權拿回來!霍氏現在是不能管家了,但是安寧可以管家啊!母親,你把管家權交給安寧,不比交個顧清卿那小賤人好得多?安寧好歹真心向著我們家。”
“說起顧安寧,就一口一個安寧,說起我,就是小賤人!父親,你的心真的沒有長偏嗎?”
顧清卿一直站在顧崇茂身後,等他罵完自己,她才輕咳了一聲,慢條斯理的開了口。
顧崇茂沒想到顧清卿已經回來了,他轉頭看了顧清卿一眼,心虛的低下了頭,避開顧清卿的視線。
顧清卿輕哼了一聲,沒有再搭理顧崇茂,直接邁開步子朝老夫人走了過去。
“清卿拜見祖母。”
她跪到老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的給老夫人行了個禮。
老夫人朝她招了招手,用手拍了拍她身側的凳子,讓她起身坐過去。
顧清卿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她就知道,老夫人一定不會因為顧崇茂的話跟她生氣。
她低著頭站了起來,按照老夫人的要求,坐到她身邊去了。
“你可算回來了了。”
看到顧清卿坐下了,老夫人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輕的捏了她一下。
老夫人眼巴巴的看著顧清卿,眼底竟然有委屈。
顧清卿愣了一下,無奈的笑了。
她壓低了聲音小聲問老夫人:“父親是不是很早就來了?祖母可是沒有睡好?”
“何止是沒有休息好?我到現在連早飯都沒有吃。”
老夫人涼涼的掃了顧崇茂一眼。
她看著顧清卿的時候,眼底帶著明顯的笑意,一轉頭看顧崇茂,那些笑意就消失了。
顧崇茂聽出老夫人有埋怨他的意思,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小聲道:“我不是故意打擾母親你休息的,我那麼早來找你,是因為……因為我著急!我被清卿這小……咳咳,沒事,我的意思是,我被清卿氣到了。”
“父親一大早就跑到祖母這裡鬧,還把罪責推給我,您可真有擔當!”
顧清卿轉頭看了看顧崇茂,似笑非笑的嘲諷他。
反正現在她跟顧崇茂已經鬧僵了,她也不想跟顧崇茂裝父慈子孝了,想說什麼她就說什麼。
顧崇茂早就知道顧清卿不尊敬他了,但他沒想到,當著老夫人的面,她也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他快要被顧清卿氣死了,立刻上前了一步,抬手指著顧清卿的鼻子怒罵道:“你這個小畜生,你以為老夫人在這裡,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是不是?你嘲諷誰沒擔當呢?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打死你?”
“打啊。”
顧清卿把臉湊了過去,陰惻惻的對顧崇茂道:“父親想打就打我唄,反正你又不是沒打過我。那天在你書房,還有昨天在侯府門口,你不都打過我嗎?我現在都被你打習慣了。”
“昨天?!”
老夫人瞬間抓住了重點,他看了看顧清卿,又看了看顧清卿,表情冷的可以結冰渣子。
她抬手把顧清卿拉到了她身邊,湊近看了看顧清卿的臉。
顧清卿化了精緻的妝,臉上的傷已經被她遮起來了,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她右邊臉上有一道巴掌印。
老夫人閉了閉眼睛,咬著後槽牙朝顧崇茂看了過去。
“你過來。”
她朝顧崇茂招了招手。
顧崇茂愣了一下,敏銳的感覺到老夫人可能要打他,但他不敢不聽老夫人的話。
遲疑了很久,他還是小心翼翼的朝老夫人走了過去。
“娘,你叫我?”
“再靠近點。”
老夫人朝顧崇茂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顧崇茂吞了口口水,再次上前。
“啪!”
他一走到老夫人的攻擊範圍內,老夫人就站起來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這一下打的又脆又響。
捱了打之後,顧崇茂還不敢跟老夫人發脾氣。
他咬著下唇猛喘了幾口粗氣,沉默了很久,才憤憤不平的問了一句:“母親,我做錯什麼了?你為什麼要打我?”
“那清卿做錯什麼了,你為什麼要打她?”
老夫人抬手指了指顧清卿,看先顧崇茂的眼中充滿了怒火。
顧崇茂喉嚨一梗,大聲說了一句:“我打顧清卿,是因為她不孝!”
“那我打你,也是因為你不孝。”
老夫人矮身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靠在軟塌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顧崇茂道:“記住,以後你怎麼對清卿,我就怎麼對你。你要想在這個家過的舒坦一點,就別再去找清卿麻煩了。”
“兒子不服!”
顧崇茂往前爬了一步,一眨不眨的看著老夫人的眼睛道:“母親,顧清卿的心根本就不在安樂侯府,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偏心她?你想找個孫女陪著你,你可以找安寧啊,安寧比顧清卿優秀多了。”
“是嗎?這我還真沒有看出來。”
老夫人看都沒有看顧崇茂一眼,直接把她的視線轉移顧清卿身上去了。
“清卿,你跟祖母說說昨天你跟你父親又發生什麼矛盾了?好好地,他為什麼又要打你?”
“父親想讓我把太后給我的請帖讓給顧安寧,我沒同意,父親就動手打我了。”
顧清卿聳了聳肩,簡單的把她捱打的過程說了一下。
老夫人下意識的覺得事情沒有顧清卿說的那麼淺,她眯了眯眼睛,轉頭朝站在門口的賀叔和秋怡看了過去。
“你們兩個進來。”
“是。”
賀叔和秋怡對視了一眼,快步朝老夫人走了過去。
確定老夫人真的跟顧清卿說的一樣,沒有生顧清卿的氣,還一如既往的維護她之後,賀叔和秋怡懸著的的心已經放下來了,現在他們無比平靜。
他們兩個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來,低著頭給老夫人行了個大禮。
老夫人輕哼了一聲,眯著眼睛問賀叔和秋怡:“昨天老爺和大小姐起衝突的時候,你們兩個應該在現場吧?你們兩個跟我說說,昨天侯府門口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昨天……”
“母親,你想知道昨天我跟顧清卿發生什麼矛盾了,你可以問別人啊,你不要問老賀和秋怡,他們兩個都是顧清卿的人,他們不會跟你說實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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