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顧清卿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給老夫人行了個禮之後，就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雖然答應了老夫人要早點休息，但回到康慶院後，顧清卿並沒有立刻洗漱睡覺了。
她把賀叔叫了過來，給賀叔下了幾個命令。
一，她要顧安穎離開安樂侯府後，進府的所有下人的名單。
二，她要十年前到七年前，進入安樂侯府的所有下人的名單。
三，她要把二夫人身邊的所有丫鬟和下人全部都換掉。
“啊？”
賀叔懵了，一臉怔楞的看著顧清卿，不太明白她這是要幹嘛。
他不是外人，顧清卿沒有瞞著他，直接把歐陽宸給她的信，放到了賀叔手上。
賀叔開啟信看了幾眼，然後他的臉色就變了。
他按了按眉心，重重的嘆了口氣：“連端王都敢算計，這二夫人的心也真夠大的！還有那個端王，我真沒想到他的心思竟然這麼深沉，那人平日裡不挺和善正直的嗎？”
“知人知面不知心！皇上的皇子和公主們，除了歐陽宸，哪個看起來不溫柔和善？”
顧清卿掃了賀叔一眼，表情非常冷漠。
賀叔摸了摸鼻子，認真的想了想之後，發現顧清卿說的話很有道理。
的確，皇上那些皇子和公主們，只從表面上看，真的一個比一個淡薄名利，一個比一個正直。
顧清卿輕哼了一聲，眯著眼睛看著賀叔道：“總之，你按照我說的去辦吧，早點把名單給我送過來。”
“是。”
賀叔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顧清卿疲憊的嘆了口氣，這才去休息了。
第二天，她睡到日照三竿才醒。
她洗漱好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歐陽宸已經離開京城了。
賀叔到她書房給她送她要的名單，盯著她看了很久，最後還是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小姐，今日是祁王殿下率兵北征的日子。”
“我知道。”
顧清卿隨意的點了點頭，一邊翻看名單，一邊問賀叔：“這會兒都中午了，歐陽宸肯定早就出城了吧？”
“嗯，天才矇矇亮，祁王殿下就離開了，皇上和太后還親自去給他送行了。”、
賀叔吞了口口水，頓了頓之後，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兩步。
“小姐。”
他喊了顧清卿一眼，看著顧清卿的眼睛道：“你今天為什麼沒有去送祁王殿下？我以為……”
“你以為天塌下來，我都會趕去見歐陽宸？”
顧清卿抬眸看了賀叔一眼，沉默了片刻後，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當我不想去見歐陽宸嗎？我……唉，我不能去見他！我去見他，會引起皇上的懷疑的。”
皇上特別不喜歡她跟歐陽宸有聯絡，如果她今天真去找歐陽宸了，皇上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
聽了顧清卿這話，賀叔終於明白，為什麼她知道歐陽宸今天要離開京城，還在屋裡矇頭大睡了。
“你和祁王殿下也太不容易了。”
賀叔苦笑了兩聲，打心眼裡心疼顧清卿和歐陽宸。
這兩人太難了，明明是一對有情人，卻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在想見面的時候跟對方碰面。
顧清卿聳了聳肩，淡淡道：“身在王侯之家，誰過的不苦？”
這倒也是。
賀叔輕輕地點了點頭，指著顧清卿迷手邊的名單，轉移話題道：“大小姐，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拿來了，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
顧清卿輕哼了一聲，拿著名單站了起來。
“證據都已經到我手上了，接下來我肯定要去找端王殿下算賬啊。”
說完這話，不等賀叔再開口，顧清卿就拿著他給她的名單，朝門外走了過去。
賀叔咬了咬下唇，趕緊叫上秋怡和秋婉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了端王府，派人通報了一聲，就見到了歐陽玉。
“顧大小姐怎麼有空來找本王？”
歐陽玉在前廳見顧清卿，給了顧清卿足夠的尊重，但顧清卿沒有給他好臉色。
她淡淡地掃了歐陽玉一眼後，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歐陽玉見狀微微一愣，下意識的露出了不解表情。
“怎麼了？有人惹顧大小姐不開心了？”
“端王殿下，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有沒有人惹我不高興，你不清楚嗎？”
顧清卿靠在椅背上面無表情的輕哼了一聲。
歐陽玉的眼神閃了閃，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在顧清卿身邊坐了下來。
“不瞞顧大小姐你說，我還真不知道是誰惹你生氣了，你可以給我一個明確一點的說法嗎？”
說話間，他還拿起桌上的茶壺，給顧清卿倒了一杯茶。
顧清卿接過歐陽玉給她的茶杯，露出了一個意欲不明的笑容。
“端王殿下想讓我給你一個明確一點的說法？這不是巧了嗎？我也想讓端王殿下給我一個說法！你跟我說說吧，你為什麼要把你手裡的探子派到我家去？你這麼費心的監視我，監視安樂侯府，到底在圖什麼？”
“顧大小姐，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歐陽玉輕咳了一聲，心虛的移開了視線，不敢跟顧清卿對視了。
顧清卿點了點頭，眯著眼睛道：“你說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是吧？可以！”
她把賀叔之前給她的名單拿了出來，然後又將名單狠狠地朝歐陽玉身上摔了過去。
“端王殿下，你要不要看看這份名單啊？這份名單上有你認識的人嗎？”
“沒有。”
歐陽玉果斷搖頭。
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他看都沒有看顧清卿扔給他的名單。
否認完了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搖頭搖的太快，其實並不好。
他尷尬的按了按眉心，趕緊將顧清卿丟給他的名單拿到了手裡，小聲補救道：“我的意思是，我很確定我沒有往安樂侯府安插人手，如果……”
“行了，你不要說了。”
顧清卿打斷歐陽玉的話，用手撐著下巴看著他道：“端王殿下，在你眼裡，我顧清卿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是傻子嗎？”
“我……”
歐陽玉長了張嘴，有很多話想跟顧清卿說，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顧清卿把歐陽玉手裡的名單搶了回去，開啟名單，指著上面的那些名字，看著歐陽玉的眼睛道：“端王殿下，我們對彼此坦誠一點行不行？你直接跟我說了吧，這份名單中，有多少人是你的人！我給你個承諾，只要你肯把你的人指出來，並且在三天內把他們撤走，我可以不為難你，也不為難你手下的人。”
“我……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謊話已經說出口了，歐陽玉現在只能咬著牙齒繼續強撐，說什麼都不肯承認，安樂侯府有他的人。
顧清卿聳了聳肩，冷聲道：“好，端王殿下要這麼搞是不是？好！”
她深吸一口氣，按著太陽穴大喊了一聲：“賀叔！”
賀叔在門口候著，聽到顧清卿的聲音後，立刻朝她走了過來。
“大小姐，小的在。”
“去！”
顧清卿站起來把手中的名單交給賀叔，幽幽道：“把這份名單上面的人全部杖斃，一個不留！哦，對了，把人打死之後，將屍體全部送到端王府來！之前我是怎麼對譽王殿下的，你還記得吧？讓端王和譽王享受一模一樣的待遇！”
“是。”
賀叔應了一聲，拿著顧清卿給他的名單，就要離開。
“等一下。”
歐陽玉叫住賀叔，轉頭看向顧清卿的時候，臉色十分蒼白。
“顧大小姐，你……你到底要幹什麼？你……你怎麼能殘害無辜呢？”
“端王殿下，你是有多心虛啊？我做這麼過分的事情，你最想對我說的話，竟然是讓我不要殘害無辜？你都要往你端王府門口堆屍體了，你不生氣嗎？”
顧清卿轉頭看了歐陽玉一眼，眼底藏滿了冷意。
歐陽玉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了掙扎的表情。
糾結了好半天，他最後還是放棄了。
他認命的嘆了口氣，走過去將賀叔手裡的名單拿了過來，啞著嗓子對顧清卿道：“我指行嗎？我現在就把我的人指出來！顧大小姐，你不要生氣行不行？”
“你先點人名吧！”
顧清卿沒有正面回答歐陽玉的話，就冷冷的看著他。
歐陽玉無奈地嘆了口氣，叫人拿了紙和筆過來，將他安插在安樂侯府的人，全部寫了出來。
顧清卿給賀叔使了個眼色。
賀叔會意，立刻走上前，把顧清卿帶來的名單和歐陽玉寫的東西全部收了起來。
顧清卿活動了幾下手腕，翹著二郎腿看著歐陽玉道：“既然端王殿下你已經承認，你往我府上塞過人了，那現在我們就來聊聊別的事情吧。來，你說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塞那麼多人進安樂侯府，意欲何為啊？”
“我……”
歐陽玉緊張的搓了搓手，咬著下唇問顧清卿：“我說我塞人進你府上，只是想保護你，你相信嗎？你可以去查，我派到你府上去的人，從來沒有做過對你不利的事情。”
“幫你監視我！不算對我不利嗎？”
顧清卿掃了歐陽玉一眼，完全不相信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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