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喬雪晗一臉匪夷所思，“阮翎怎麼會開我的車？”
“你先別急，”陸睿安撫，餘光見喬明坤夫婦也來了。
董慧步伐匆匆，神色嚴峻：“人呢？”
喬雪晗指了指太平間，董慧立刻要去，她伸手攔：“媽，你還是別看了。”
董慧一頓，但還是決定要去，被喬明坤按著肩膀坐下：“我過去。”
半晌，喬明坤沉著臉回來。
“你爺爺呢？”
“還在搶救。”
四周死寂下來，喬明坤摟住董慧，董慧也握住他的手腕，細細觀察他的神色。
“誰是家屬？家屬在嗎？”護士從手術室出來，環顧四周揚聲問。
“啊在。”喬雪晗當即應道。
“病人情況不樂觀，你們簽署下病危通知書。”
喬雪晗一驚，轉頭看爸媽。
她發現喬明坤的臉色有瞬間的複雜難看。
董慧接過，問：“主刀醫生是誰？”
“是穆醫生。”
聽到穆以璇，眾人都下意識的放鬆，但護士又補了句：“穆醫生是中途來的，由於病人情況危急那時手術已經開始，病危通知書也是穆醫生讓下的。”
方才的僥倖心理頃刻間蕩然無存。
董慧想籤，喬明坤卻拿過筆，穩穩在上面簽了名。
手術結束的比他們預想中的快。
穆以璇摘了手套出來，對上多道炙熱視線，低眸：“抱歉。”
喬雪晗還在鉅變衝擊中懵著。
前幾天還一個電話威脅一個騷操作不斷的爺爺奶奶，竟然就這麼猝不及防的都沒了！
穆以璇說著傷情，喬爺爺畢竟年紀大了，車禍撞擊下雖然沒有老太太傷的嚴重當場死亡，但內部器官也是大出血，尤其是顱內最致命。
她先安慰喬明坤夫妻，又扶住喬雪晗：“喬喬，節哀。”
“翎翎那邊，你快過去看看。”
“沒事，你放心，我就是先從那邊過來的。”
喬雪晗擰眉抬眸：“到底怎麼回事？”
“車是我今早開來醫院的，翎翎跟隨劇組的人一起過來，有個女演員吊威壓受了傷。她在我辦公室待了會，突然要出去，我想著今天還有兩臺手術就把車鑰匙給她了。”
穆以璇此刻才露出慌亂：“誰能想到會出這種事，就是車禍也不能正好撞了爺爺奶奶吧！”
“太巧了。”喬雪晗喃喃。
“可不是，交警已經趕去車禍現場，但聽說人被救出來後爺爺奶奶乘坐車輛起了火，火勢被緊急撲滅沒引起爆炸，可燒的蠻厲害，不知道還能不能查到東西。我看只能等翎翎醒了問一問。”
“你還是去看看吧。”
“好。”穆以璇答應著就走。
這場車禍火速上了熱搜，話題爆了。
豪門內部正常的生老病死都會被過分解讀，何況是在不愉快後的飛來橫禍。
警方介入調查，喬雪晗身為直接聯絡人第一個就被帶去問話。
所幸一天內她都沒有落單過，在公司崔寧和員工們都能證明她沒有離開，下班後和陸睿、木木在一起，身後還有喬梓誠派來遠遠跟著保護她安全的人。
但這並不能全部洗去嫌疑，警方調查她的通話記錄、近期接觸過的所有人，阮翎那邊也是，等人醒了也要審訊。
折騰下來天已經黑了。
喬雪晗被反覆詢問整的有點崩潰，刑訊手段真不是正常人能吃的消的，來回系統化反覆化的流程之下很難有人能滴水不漏的說謊。
陸睿抱她出了警局，沒上車先在隔壁找一家普通中餐館吃飯。
上午進胃裡的早就在醫院洗手間吐沒，又折騰這麼久，她的臉色紅裡透白。
喬雪晗胃口不佳，今早上老太太的屍體慘狀像是刻在她腦子裡，時不時就控制不住蹦出來。
勉強塞了幾口，她將粥全喝了暖暖胃：“阮翎怎麼樣？”
“手術結束，命保住了，人還沒醒。二老車上的司機也搶救無效去世了。”
喬雪晗點頭，沉默會兒啞聲問：“阿睿，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以璇開出去的你的車近期剛改裝過，在外面不太可能被人動手腳，唯一可能性是家裡的人不乾淨。另一條思路，就是二老那邊的問題。”
陸睿早就仔細思考過所有情況：“還有一種，但可能性不大。”
喬雪晗知道他在說阮翎。
但她相信阮翎，問題絕不會出在這。
“車輛制動系統損毀嚴重，大火燒了不少，情況不樂觀。”陸睿肅然道。
喬雪晗罵了句：“行，真行。”
沒有足夠證據定不了罪，也判不了刑。但流言蜚語八卦傳聞絲毫不遜於尖刀，也能將她裡裡外外徹底剖開。
陸睿見她菜沒怎麼動，粥倒是喝的見底，又要了一份：“別怕，世上沒有真正完美的犯罪，會找到證據的。”
付過賬後陸睿抱她上車要回家，董慧打來電話問情況，喬雪晗蔫蔫的，陸睿替接。
喬雪晗耳尖聽到阮翎醒了。
“你們明早再過來吧，小睿，先讓她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什麼也不用擔心。”董慧道。
“好。”
喬雪晗卻睜開眼：“不回家，去醫院。”
“聽話，你先休息。”陸睿哄。
喬雪晗固執搖頭：“你以為我能睡得著，這口鍋都要把我砸暈了。”
病房。
阮翎還帶著氧氣罩，她也撞到頭，雖不嚴重也夠受的。
手術醒來人還很虛弱，說話斷斷續續有氣無力，但還是強撐著說了那時情況。
車禍是在轉彎路口發生的，她還開著音樂心情不錯，誰料那輛車就像瞎了眼發了瘋一樣突然竄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撞了個慘烈。
她沒有立刻就暈，疼痛交加時還把對面先問候遍祖宗十八代，直到有路人上前她隱約聽到有人說像是喬家的人。
老太太近來拋頭露面賣慘，直播間也進過，話題度非常高，被認出來很正常。
“我那時才知道是他們，已經嚇呆了。”阮翎說著閉上眼。
穆以璇上前安慰，讓她睡會別再說話。
喬雪晗坐在沙發上，右手被陸睿握在掌中：“那司機是什麼人？是一直給爺爺奶奶開車的劉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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