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睿被綁架的事結束後秦雅和夜淑嫻才知道。
夜淑嫻更知道二哥為了救小侄子放棄繼承家產和一系列的權利,驚掉下巴不可置信:“二哥,你是不是瘋了?!”
“別說了。”秦雅阻止。
夜淑嫻沒法不說,她看著靠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喝酒的夜景堯,無數種情緒交織:“就這麼讓那雜種如願以償?你真的甘心?”
“他現在就敢對你兒子下手,要真掌權上位,以後我們能有好日子過?把我們趕出家裡是小,說不定會偷偷除掉我們!”
“淑嫻!”秦雅呵斥。
“媽你讓我說!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不想死,也不想看著你和二哥出事!我已經沒了大哥了……”
夜淑嫻吼著吼著眼眶紅了,咬牙罵道:“早知道這雜種能幹出這種事,當時就該弄死他,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
“不會。”夜景堯驀然開口。
“什麼?”
夜景堯將紅酒放下,眼中漆黑一片,冷靜自持:“你好好上學,這些事不用你操心。夜家不會到他手裡,不會,也不能。”
秦雅覺察出不對勁:“景堯。”
“我先去睡了。”夜景堯不想聽,徑直進臥室。
秦雅眉心緊蹙。
越想越是心煩。
她忍不住也去酒櫃拿了瓶紅酒,撫額借酒消愁。
夜淑嫻看出媽媽煩心,強忍下不安勸道:“媽你別喝了,我不是怨二哥,我只是害怕,也很難過。”
“明明以前家裡很好的,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好像都變了,”她聲音哽咽起來,“我想回到以前,我怕。”
怕從雲端跌下,怕家裡支離破碎,怕親人再出意外,怕看不清前路的未來。
秦雅的唇緊抿,心頭酸楚,將女兒摟緊:“是媽的錯,我不該嫁進夜家。”
……
喬雪晗確定睿睿沒事後回到京盛上班。
她必須得來主持大局,因為夜氏集團內部大變動,京盛與之的合作徹底被取消。
專案組臨時開會,她忙的不可開交。
加班到晚上九點半,喬雪晗才和崔寧到公司車庫。
她困的很,不想開車,崔寧順路送她回香泉公寓。
路上喬雪晗驀的問:“夜景堯那邊什麼情況?”
崔寧還以為她已經睡著,陡然聽她提起先是一頓,如實道:“不太好,據說夜三少在拔他的根基,夜淑嫻去鬧被夜三少扇了兩巴掌,整個公司的人無人相幫,夜淑嫻哭著跑了。”
“他們兄妹都不住在夜家大宅,至於其他,您懂得,世態炎涼誰也逃不過。”
喬雪晗合著眼聽完,不做聲。
夜景堯在夜氏集團裡的地位變化傳開後,從他原先的下屬到朋友到圈子裡的人都會隨之改變,這是不可控的。
像陸睿昔日的經歷一樣。
崔寧留意她的神色,沒看出心疼擔憂,只是淡漠的平靜。
她很欣慰。
喬雪晗回家先看過睿睿,洗漱完倒頭就睡。
清晨。
她被鬧鐘叫醒,還迷糊著聽到外面在喊:“小張你看著睿睿,也不用做飯了,我出去……哎?”
半晌穆以璇敲她的門,推開進來:“喬喬,咱們門口守了只狗子,不知道守了多久。”
“他怎麼來了?來看睿睿的?”
“誰知道呢,失魂落魄的。”
喬雪晗隨手理了理睡亂的長髮,穿好衣服:“讓夜景堯進來吧。”
穆以璇詭異看她:“誰跟你說是夜景堯?”
“你不是說狗子嗎?”這兩個字讓她下意識就以為是夜景堯。
“……”穆以璇無言以對,摸摸鼻子,總是夜狗夜狗喊的也的確是自己,“是夜淑嫻,在我看來夜家所有人都是狗子。”
最後還是穆以璇把想吃的跟小張說,小張出去買飯。
喬雪晗打量窩在沙發上像掉了魂的夜淑嫻。
一段時間沒見,她身上的桀驁猖狂都蕩然無存,今天也沒化妝,衣服上還有髒痕,更沒有佩戴名錶、首飾和包包。
往日的光鮮褪去,讓她像個普通的平凡大學生。
“幹什麼?”喬雪晗不太客氣問。
夜淑嫻咬唇看她:“你還是很討厭我?”
“不然呢?”
“之前那些事都是林洛洛騙我,我不知道才那麼對你。”
“蠢不是讓人原諒你的理由。”
而且喬雪晗很清楚,夜淑嫻就是瞧不起普通家世的女人。
總覺得她們是別有用心,連她身邊的朋友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對待。
雖然這是夜老爺子刻意養的,但外人為什麼要去心疼她?更為什麼要去原諒?
夜淑嫻被這個“蠢”字弄的心頭一顫。
她用手捂住臉,低低哭起來。
穆以璇剛才還在想該怎麼罵才能讓她滾蛋,見狀眉心抽搐,表情難以言喻:“你特麼,你哭什麼?”
夜淑嫻不回答。
“要哭回你家哭去,這可沒有人願意聽,趕緊的走,別打擾我們吃飯。”
可沒用。
穆以璇黑線:“你大早上過來就是為了哭?有病吧?”
夜淑嫻抹了把眼淚,一副想忍回去又忍不住的模樣,憋得太厲害還打了個嗝。
喬雪晗依舊斜眼看她。
“我是有事要問你,”夜淑嫻哽咽,一雙眼紅通通的,“我跟媽說不知道家裡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變的,今天我在想,可能錯了。”
“錯?錯什麼?什麼玩意?”穆以璇一臉慘不忍睹。
她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看她哭成這樣,嘴上雖不留情但還是軟化幾分。
夜淑嫻抬眸:“家裡從來都不是我以為的那樣,是不是?”
“我覺得爺爺變了,其實我根本不瞭解爺爺,對嗎?”
喬雪晗穆以璇對視,都沒在第一時間回答。
“你們說話。”夜淑嫻掉著眼淚催促。
“是,”喬雪晗先開口,“我以前跟你說過的,是你沒當回事。”
小張買飯回來一開門就聽到一高一低的哭聲。
室內場景新奇。
裡面哭的是睿睿,喬雪晗正在哄。外面哭的是夜淑嫻,穆以璇在她旁邊一張美豔的臉都要扭曲。
像恨不能掐死她,或者拿刀挖掉她那張嘴。
但因為僅存的人道主義精神才勉強忍住。
夜淑嫻最終哭累,倒頭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喬雪晗哄好睿睿出來吃飯。
“臥槽她什麼鬼,”穆以璇罵,“五秒就睡著?又鬧又哭又睡,知不知道這是哪兒,咱們跟她還有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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