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晗沒再被吵醒，反而五點多做夢醒了。
她伸了個懶腰，眯縫著眼拿床頭櫃上的手機。
沒有電話。
喬雪晗按第一個通話記錄，開擴音丟在枕頭邊，闔眸繼續培養睡意。
距鬧鐘響還有一個多小時呢。
半晌。
“你這麼早就醒了？”
“說好的打電話呢？”
穆以璇哀嚎：“我剛做完手術你知道嗎？”
“成功了？”
“那當然，不然病患能連夜坐飛機過來、非指定我來當主刀醫生？聲名在外也不是好事，累死忙死！”
喬雪晗沒精神聽她掰扯，她累歸累，言語間都是對自己醫術的驕傲：“夜老爺子怎麼樣了？”
“我就在這邊，遠遠能瞧見。”
穆以璇在拐角處，那群人距離她有二十多米：“來了不少人，夜家除了夜景堯也都在，手術還沒結束。”
“行吧我接著……”
“等等門開了。”
穆以璇等了會兒：“看起來情況不妙，醫生還在說著，夜淑嫻跌坐在椅子上，夜林像丟了魂，哦，哭了。”
“醫生過來了，我問問。”
喬雪晗挑眉。
死了？
這可真是清晨第一喜事，讓她有在全城放煙花慶祝的衝動。
穆以璇身邊很安靜，喬雪晗能清楚聽到他們的話。
夜老爺子沒死，癱瘓了。
也不算空歡喜一場。
“龐醫生說老爺子起不來了，得依靠儀器才能續命，沒了老爺子，只憑夜林能扛起什麼來。喬喬，你前夫的春天要到了。”
“OK，我繼續睡了，你回來帶早飯。”
在穆以璇的指責聲中，她掛電話翻了個身。
窗外開始矇矇亮，喬雪晗面無表情的想，夜景堯這時一定沒睡。
或許在紅酒美色中俯瞰勝利，或許在為老爺子的命大扼腕嘆息。
夜家大宅。
夜景堯在老爺子的房間，這是他近三個月第一次回來。
套房內暗藏玄機，書房的書櫃上有一個機關，連通密室，密室內還有一處，開啟後是往下的樓梯。
家裡只有他發現，夜宸、夜淑嫻和秦雅都不知道。
夜景堯十五歲時進密室，差點被發現，十七歲時沿著樓梯到最下面，被密碼門攔住。
他試探著輸入密碼，誰知只要一次錯誤就觸動安全裝置，老爺子和嚴叔立刻下來。
爺爺那時的眼神他至今不忘，冰冷如刀，彷彿他是懷揣狼子野心的豺狼野豹。
以及那頓讓他躺了一週的鞭子。
夜景堯仍不知道密碼，但他無需知道，輕鬆進入。
如今，這兒是他的了。
安全裝置是留是除任憑他決定，密碼隨時可以重設。
房間內都是夜氏集團的機密，見光不見光的都有。以及，整面牆用古玩字畫、名貴古董擺成一條騰飛的巨龍，配有寶劍、紅木、雕花、和田玉。
夜景堯坐在室內唯一一把紅木椅上，斂眸，低低嗤笑。
比起這些，他更在意的是昨晚收到的律師函。
上法庭爭奪孩子撫養權。喬雪晗何止是不給他機會，是想徹底劃清界限，將路堵死。
夜景堯隨手拿過一個花瓶，瞧了片刻，驟然摔碎。
費盡心機贏了又如何，他在意的還是在漸行漸遠。
……
喬雪晗在辦公室邊翻閱檔案，邊看崔寧放的監控影片。
上次竊聽器被扯下又裝回去後，崔寧親自在辦公室裡外都裝了針孔攝像頭，攝像頭連線她的手機，隨時都能檢視。
一段時間相安無事，昨晚有人按捺不住，捂的嚴嚴實實來了。
把舊的拿走換上新的。
她扯下後讓崔寧拿去給專業人士看，想必是成功讓背後之人以為不是人為破壞。
喬雪晗在電腦上寫：【將計就計。】
崔寧點頭。
看完影片後，喬雪晗又打了句：【留意下公司內部，誰的體型最相像。】
崔寧開始日常彙報行程安排。
喬雪晗故意挖坑，等著魚上鉤。
中午，她進員工餐廳吃飯，剛坐下，喬晴和孟坤也進來。
四周已沒有空位，唯獨這桌還有兩個。
崔寧朝二人頷首：“小喬總，孟總。”
“姐姐。”喬雪晗坐到喬晴身邊，將多買的一份咖啡推過來。
是她喜歡的口味。
“謝謝。”
姐妹倆隨意聊了幾句，喬雪晗和崔寧聊專案的一些細節和問題，孟坤全程沉默，低頭吃飯。
喬雪晗倏地轉頭：“晴晴，你對公司現在的發展怎麼看？”
“啊？”喬晴一愣。
“同為喬氏集團旗下，別說和大哥手下的公司相比，就連新建立一年多的小企業也不如，你覺得問題在哪？”喬雪晗語調輕快似在聊家常，眼中卻毫無笑意。
喬晴夾菜的動作滯了下，恭順做虛心討教狀：“姐姐覺得呢？”
喬雪晗知道她在裝糊塗打皮球，開門見山：“內部消耗。”
聞言，孟坤抬了抬頭。
“我明白，”喬晴嘆氣，“京盛現在的領導人是你，我知道姐姐一心為公司，但奶奶那邊不是我能勸動的。”
喬雪晗仔細打量她的神色，微微一笑：“也是。”
崔寧忽然敲敲桌子：“喬總，您有電話。”
是她的工作手機，一串陌生號碼。
“喂？”
“是我。”耳邊迴盪低沉男聲。
這聲音喬雪晗太熟了：“夜二少又換號碼了？換的這般勤，用心了。”
喬晴目光微動。
“律師函，我收到了。你考慮清楚了，一定要走法律途徑？”
“自然，法院一旦判了就是白紙黑字的定律，總比拉拉扯扯糾纏不清的好。”
夜景堯沉沉道：“不管你態度如何，他就是我的兒子。”
“嗯，我想這點法律也不會否認。還沒恭喜你逆風翻盤呢，險中大勝當真令人拍手稱奇。”
喬雪晗邊吃邊悠然道：“怎麼說呢，上次夜林的事讓我耿耿於懷，不跟你分個親疏斷個乾淨，怕是以後還會遭無妄之災。”
“好。”夜景堯道。
喬雪晗倒是驚訝。
答應的這麼幹脆？
“律師我已經找好了，等到開庭日，我會按時到場。”夜景堯說完掛了。
喬雪晗深深瞥手機螢幕。
之前還總提睿睿，甚至利用秦雅來創造機會。
難道找了個厲害律師？
喬雪晗想到這，不屑一笑。
再厲害能有她二哥的團隊更牛嗎？
她開啟喬梓謙微信。
【夜景堯剛聯絡我，同意庭審，二哥，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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