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審排在週日。
本來喬雪晗想請半天假，這下不用了。
陸睿不在，喬雪晗週五晚上就帶著木木、睿睿和陸大雪回喬家大宅，給小張放了假。
到家用不著她看孩子，事實上她連貓毛都摸不到。
她樂得清靜，和穆以璇玩了兩把遊戲。
喬梓謙敲門進來。
“二哥。”喬雪晗瞄了眼，立刻全部注意力迴歸遊戲。
正到最後決勝時刻！
“梓謙哥。”穆以璇也抬眸，就這須臾間，她的角色被人一槍爆了頭。
剩下喬雪晗一打三，頓時張嘴國罵。
喬梓謙靜靜坐下等待，也不催，五分鐘左右喬雪晗整支隊伍團滅。
她丟開手機，長舒口氣：“二哥，你來給我送資料？”
“什麼資料？”
“庭審資料啊。”
“不需要，到時候你想說什麼就說，不要拘束，更別顧忌。”喬梓謙泰然自若，好似打官司於他而言就像吃一頓普通的家常菜。
喬雪晗想了想提醒：“夜景堯那邊應該是找了本事不錯的律師。”
喬梓謙點頭：“我想也是，但這場官司，我沒把握會輸。”
有這態度，喬雪晗無與倫比的放心。
“我來是要告訴你，贏歸贏，但根據《民法典》第一千零八十四條，父母與子女的關係不因父母離婚而消除，離婚後父母對孩子依舊有探視、教育、撫養的權利和義務。”
喬梓謙溫聲道：“夜景堯並無犯罪記錄，有資產有身份，我最多能延長他探視孩子的時間，卻不可能除去。”
“我知道。”喬雪晗點頭，當初剛知道懷孕時她就已經考慮過這些。
唯一沒算到的，就是夜景堯忽然轉了性，對她的態度從厭惡到執著。
喬梓謙發完定心丸，穆以璇想接著玩遭到距離，她掃興的進浴室洗澡。
洗完出來見喬雪晗坐在窗邊眺望遠處發呆。
“別擔心，有子謙哥在，官司只會大獲全勝。”穆以璇寬慰。
“誰說我在擔心這個？”
“那你怎麼一臉憂愁？”
喬雪晗倏地笑靨如花：“說憂愁也不假，我在想陸睿能不能解決那堆麻煩事、會不會遇到危險、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是真的有點想他。”
“……靠。”穆以璇罵罵咧咧轉頭就走。
把剛才還說好的“今晚一起睡”徹底拋之腦後。
喬雪晗沒等到陸睿電話，閒著無聊翻看相簿。
這塊手機裡的照片很少，大部分都是資料和不小心按下的截圖，她的自拍都沒有幾張。
她驀的想起，以前相簿裡都是夜景堯。
各種各樣的夜景堯。
生活中的，電視機上，臺上發言的，每一張她都覺得很帥，想珍藏一生。
喬雪晗無意識嗤了聲，滑動照片的手忽然停下。
有她和陸睿的合照。
她確定自己沒拍過，那隻能是陸睿，看床單顏色和枕頭樣式，似乎是他們一起在醫院養傷同床共枕的那段時間。
照片裡陸睿看著她，而她闔眸沉浸在夢鄉。
喬雪晗將鎖屏頁面設成這張合照。
轉念又想陸睿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索性微信聊天背景也換上，然後截選她和喬梓謙聊天記錄中關於明天庭審的一部分發過去。
聊天內容遮擋一部分照片，但肯定瞞不過陸睿。
許久，在她準備睡時陸睿回了訊息。
【需要幫忙嗎？】
這句完全是陸睿的本能反應，發過去才想到，他現在深陷泥潭忙的連軸轉，再說有喬家在，喬雪晗還能吃了虧？
喬雪晗剛打算髮句“不用”，就見陸睿撤回了。
她懵逼眨眨眼。
陸睿捂住額頭，將手中檔案丟到一邊。
過忙過累，做出來的事就是離譜。
喬雪晗後知後覺對他剛才的兩步進行分析理解。
對陸睿的小心翼翼和過細的心思，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她想讓他開心。
喬雪晗直接發：【你沒看見背景照片？】
【看見了，什麼時候換的？】
【剛剛。先換成鎖屏背景，又換成這個。】
這個暗示夠明顯了吧。
然而，陸睿發來句：【這張照片我拍了很久，你才看到嗎？】
“……”
陸睿破天荒發來一個表情。
像是失落思考的意思。
喬雪晗默然半晌：【你要不要也換一下？我們用情侶的？】
【不，你現拍一張發我。】
照片而已，喬雪晗立刻應了。
她已經洗過澡，穿著睡袍。
本來都拍好，想想又刪掉，動雙肩讓睡袍後移，露出精緻鎖骨和半邊圓潤肩膀。
喬雪晗點了傳送。
陸睿得過了一分鐘才回：【還有嗎？】
【？】
【比這個擦邊球更大的擦邊球。】
“……”
喬雪晗發了個滾的表情。
陸睿：【我近四十八小時沒睡了。】
她黑線妥協，打算拍個露兩邊肩膀的。
但兩邊都露，裡面的黑色蕾絲吊帶就清晰可見，配上夠料的身材，已經進入很不社會主義的領域。
喬雪晗還是選擇那側肩膀，拉的更往下。
吊帶也下來些。
發完道晚安睡覺。
陸睿看著照片，眼中閃爍笑意，點選儲存，設成屏保。
喬雪晗很迷惑的做了少女懷春夢。
夢醒後她在床上迷惑坐了許久，拍拍臉蛋，無語望天。
都說成年女性需求不比男性差。
她這是寂寞了。
瞧瞧，這才一天不忙工作而已。
喬雪晗立馬開電腦搞錢填補所有空虛去。
要打撫養官司的事她沒瞞著阮翎和裴子安，裴奶奶也打來關心，要給她派兩個好律師和保鏢。
喬雪晗哭笑不得婉拒。
裴奶奶拗不過，最後的堅持是讓裴子安帶著個律師一起聽審，以防萬一。
“哎呦我的親奶奶哦，”裴子安抓頭髮，“她二哥在法律界是什麼名聲您不知道？前年咱家那官司多少律師都說棘手，不還是您要用子謙哥？以防萬一？哪來的萬一！”
裴奶奶抬手打孫子後腦勺：“就你這態度，難怪你近水樓臺也不得月！”
一直到開庭前，喬雪晗都在忙工作。
喬梓謙開車帶她，穆以璇也跟來，誰都不緊張。
法院外，喬雪晗見到身後跟著律師團隊的夜景堯。
他一身黑衣，氣場咧咧，瘦了些，臉上也略顯憔悴。
但氣質已大不相同，毫不收斂的強勢和孤傲，有眼力見的都瞧得出，他被黑暗薰染過。
往那一站彷彿就在說，這場官司，他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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