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吃完早餐後,周唯陪著莊斐去了趟勞動仲裁機構向其遞交了申請勞動仲裁的書面請求以及佐證材料。
接待她們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個子不高身材有些微胖,腹部有軟軟綿綿的小肚腩。
看上去為人親和卻處事精明。
女人做勞動調解好些年了,在聽她們描述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很快便判斷這是一起情侶共同創業成功之後,因二人感情不合而導致的勞動糾紛。
這種性質呢,其實就類似於夫妻共同創業成功後,因感情破裂而要清算兩個之間的財產。
但眼前這姑娘比較悽慘。
夫妻離婚至少有個共同財產的分割一說,而這姑娘有啥呀?白搭進去青春不說,居然被白嫖了六七年,連一分錢本該屬於她的工資都沒領到過。
造孽啊。
“仲裁”,女人把垂在耳後的捲髮用皮筋綁起來,建議她說,“姑娘啊,我支援你仲裁。”
本來仲裁之前還有個勞動監察部門的調解流程,女人卻建議莊斐直接免掉了。
“這還調解啥啊。”女人對旁邊剛考進來的年輕男同事說:“見過不要臉的男人,沒見過年紀輕輕就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她很快代入自己正在上初中的女兒:“誰家的姑娘不是爸爸媽媽捧在手心裡的珍寶,人心都是肉做的,怎麼到他這裡就狠心這麼霍霍?他還算是個人嗎?”
年輕男人看了眼莊斐,耳根攀爬上一些紅。他抿了抿嘴又張了張口,半天擠出一句:“科長,您說的對。”
在女科長的建議下,莊斐又以郵件快遞的形式重新寄了一封《單方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給公司,指定收件人便是總經理,也就是她的前任男友宦暉。
這事兒便暫時告一段落。
接下來就是等勞動仲裁案件受理的通知了。
整個週期可長可短,具體就要看宦暉配合與否了。
至於莊斐。
她等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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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斐和周唯齊步走出了勞動仲裁機構,十月下旬的微風吹得潦草,陽光卻用心驅散掉人心頭的陰霾。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周唯擔心莊斐受到宦狗的騷擾,提議:“要不要搬到我那兒去住?”
畢竟宦狗軟磨硬泡的本事堪稱一絕。她不是沒在他追莊斐的那段時間裡見識過。
莊斐搖了搖頭。
她不是悲春傷秋的人,現實擺在眼前,她確實該為自己做打算。事實上,她也確實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好好地為自己規劃過了。
“我要贏。”莊斐迎著風,望向高空的太陽。
太陽不烈,濃不過她眼裡的光,她自信而果決。
“是想要報復嗎?”周唯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那犯不著。”莊斐收回直視太陽光線的琥珀色的雙眼,對周唯笑了笑:“他不配。”
莊斐這些年跟在宦暉身邊,憑良心並不能說一無所獲。事實上,她透過宦暉的引薦和自己的維護,在智慧家居行業確實積累了一些人脈和資源,並且對企業管理和經營,她自認為也有一定的見解,且這些經營理念得到過不少客戶和客商的讚譽。
因為一個渣男,放棄目前已經擁有的這些資源,再盲目地重新去扎入另一個未知行業,倒顯得她有點得不償失或公私不分了。
“那就行。”
周唯放心了些,她認識莊斐有十年了,從大一到現在她是學霸,各科績點都很高,偏偏待人又隨和沒架子,誰向她請教問題她都會很耐心地解答。
她優秀嫻熟,對各種觀點性的案例探索總是能給人啟發,授人以魚又授人以漁。
可就是這樣優秀卻又難得不傲的女孩子,她熱愛純粹,相信愛情,把青春都獻給了渣男和渣男的事業。
好在她並不是真正的戀愛腦,她理智,並且能在發現渣男劈腿的第一時間抽身。
周唯由衷地希望,那以後就是她的事業。她要贏,她一定要贏,她要把渣男踩在腳底狠狠地碾壓。
“我會重新找個地方住。”莊斐開啟租房軟體,給周唯看她有意向的幾個地方:“在離創業園近一點的地方租房租辦公樓,住的地方離上班的地方儘量不超過五公里的距離。”
這就要去租辦公樓創業了?莊斐走出失戀的週期竟比周唯想像的還短。
“你有啟動資金嗎?”周唯問,她有點擔心莊斐急於證明自己或者急於成功從而本末倒置。
“有的。”莊斐收起手機放進包裡。
兩個人並肩往地鐵站走去,經過奶茶店,莊斐買了兩杯她們兩個人都愛喝的奶茶。
“這麼快?”
“我爸給了我一筆啟動資金。”說起這個,莊斐有點不好意思,不點而朱的唇齒間咬著吸管,聲音降低了不少:“另外,我會再聯絡聯絡之前合作過的投資方,也會嘗試去尋找一些新的資方。”
不過,她現在什麼都沒有,說服新的資方可能會有一點困難,她前期採取更多的策略應該是看看能不能靠人格魅力獲得一些曾合作過的投資人的信任。
那麼,創業最初的啟動資金可能真的要靠她爸給她匯的那筆錢了。說好不靠家裡,但到頭來,她似乎也一直在靠家裡,六七年的時間,就連小小一個靠自己在印城買房的目標都沒有能夠實現。
周唯吸了口奶茶,算了下莊斐可能會遇到的經濟問題,說:“這樣,我手裡還有二十萬的存款,利息我不要了,等會兒你跟我一起去銀行把這些錢取出來。”
“你的錢我不能要。”莊斐拒絕。
她記得周唯家裡有三個孩子,她拼命地工作存錢就是為了讓自己手裡有錢有安全感。
“家裡給的能有多少啊?”周唯急了。
莊斐豎起食指,耳骨染上淡淡的紅。她不太喜歡說起自己的家境,爸爸媽媽從小便教育她,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的家境都是普通的,她要想和普通人處朋友,那就永遠記住自己也是個普通人。
莊斐因此在和別人的相處中,會刻意顧及對方的感受和情緒。就像她知道宦暉創業靠自己,她便陪著他租房子、吃地攤,從零開始。
“一百萬?”
周唯瞪大眼睛,她家裡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能一次性拿出一百萬家庭的在她眼裡已經是小康家庭了。
誰知道,莊斐卻搖了搖頭。
周唯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巴也張圓了:“該、該不會是、一、一千萬吧?”
莊斐遲緩地點了下腦袋。
周唯想起自己的二十萬:“……”
對不起,是她唐突了。
不過,莊斐真是她見過的富二代中最低調的了,兩人也認識有十年了,她居然沒發現她家裡這麼有錢。
“宦狗知道你的家庭條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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