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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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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從火鍋店回來以後, 陳瑜清去了他父母那兒,莊斐一個人先回家。

 她洗完澡以後時間還早,便拿著本書去了隔樓。

 隔樓外面封了間玻璃房,玻璃房空間不大, 填了張寬敞舒適的搖搖椅。年前母親過來, 又給她添置了一些綠植, 經過春冬的交替,這些綠植已經枯死得差不多了。

 莊斐對綠植產生了一些愧疚之心, 於是把手裡的書放在搖搖椅上,接了些水來澆灌綠植, 她有些心不在焉, 無端又想起晚上週唯在火鍋店衛生間對她說的那些話,不免失了神。

 周唯說,他為什麼叫你莊斐?

 周唯說的沒錯,從認識陳瑜清開始, 他便稱呼她莊斐,以前, 這樣的稱呼也沒關係。畢竟, 她是他好兄弟的女朋友, 避嫌是在情理之中的。

 可如今, 這層關係早就不復存在了。她成為他的女朋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可他還是沒有更換過對她的稱呼。

 她都親暱地叫他小魚乾了,可為什麼陳瑜清還叫她莊斐, 叫得那麼生疏?

 就連在床第之上發生最親密關係的時候, 他明明忍得雙眼通紅,卻也不失控,只是一點一點兒親吻過她的肌膚, 然後啞著嗓子一聲又一聲地叫著她莊斐。

 是因為,他其實沒那麼喜歡她嗎?

 他好像確實也從來沒有親口說過喜歡她。

 這樣的認知讓莊斐感覺到有些胸悶和透不過氣來,雖然比起上一段長達七年的感情來說,她和陳瑜清在一起的時間算不上多久,但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她已經被他的內外氣質所吸引了。

 他是個慢性子,這與她的急性子剛好完美互補。

 他話不多,但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連沉默似乎都是一種交流方式。

 他們在床|事上無比和諧,他擁有無窮無盡的旺盛精力和一張光看著就讓人想要在情|事上征服他的厭世臉。

 這些難道還不足以讓他喜歡著嗎?

 莊斐手裡的水杯呈30度角傾斜,水從杯口小幅度倒出,流入花盆裡,湛進土壤裡,再漫出土壤……

 淌在腳邊……溼了地板……

 “你澆多了。”

 耳邊響起一道清淡的嗓音,隨後,她感覺手中一空,水杯被人從手中取走了。

 莊斐蹲在地上,仰起腦袋,怔怔地望著他清瘦卻高大的身影,她眨了眨眼,她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陳瑜清往她面前一站垂下眼,肩背微微駝下一截,他和她隔著高低的角度對視了一會兒,他緩聲道:“莊斐,你走神了。”

 他的聲音偏輕,似乎是怕嚇著她。

 他的手裡仍攥著水杯,攥得很緊。

 “小魚乾。”

 莊斐張口,眼底有委屈的情緒似乎在不斷地溢位,她這模樣,就像小區裡流浪的小貓一樣,見了想親近的人“嗚嗚”地試探著。

 陳瑜清對她這副示弱的模樣根本沒有抵抗力,他於是鬆開了攥在手裡的水杯,水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脆裂聲,水灑出來,地面上溼得更厲害了。

 他更大幅度地弓下腰身,雙手撐在膝蓋上,從高於她的地方低下腦袋,二話不說直接封住了她的唇,進行著最柔軟的碰撞。

 他的視線向下,長睫刷過眼瞼,見過她的風光,吻她的力氣便愈加重了幾分。

 莊斐承迎著他,她看見他的喉結滾動,喉線繃得緊直,她閉上眼睛,唯有吞嚥和索取在變本加厲,耳邊靜得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心跳聲和偶爾因情動而產生的低低一聲喘息。

 “窗戶。”

 莊斐咬著他唇瓣,出聲提醒他。

 陳瑜清扣著她腰,探手摸上牆壁開關,自動窗簾沿著玻璃房四周繞一圈,遮擋掉外面的視線。

 “也沒關係。”他低低地笑:“沒人會看見的。”

 莊斐被他這掩耳盜鈴的調笑弄得臉色潮紅。

 “你好討厭。”

 玻璃屋頂沒有遮擋,盛大的天幕在眼前一眨眼呈現,月亮低垂,廖廖幾顆零星相隔甚遠,低而暗黑。

 這樣的天氣無端讓人心情一沉,可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玻璃房裡的燈光被人熄滅掉,與夜渾然融為一體。

 緊隨著,玻璃天幕上閃爍起星星點點的光,莊斐看見玻璃屋頂一顆顆月亮燈、星星燈自上而下墜下來,燈光柔和沉亮漸變,讓人的心情也忍不住在這一刻變得鬆軟無比。

 莊斐想起幾年前創業的時候,他們賺了第一桶金,三個人一塊兒去野外露營慶祝。他們守到落日垂下海平面,夜幕升起,貧瘠的土地上什麼都沒有,唯有漫天繁星簇擁著明亮的月亮。

 她那天盤腿坐在臺階上,對著天幕感慨:“好想住在能看見星星的地方呀。”

 她當時就那麼隨口一說,並不值得被人放在心上。可她如今,不僅住在了能看見星星的地方,她還和他在星星下剛剛發生一場力與美的碰撞,大汗涔涔。

 這……會是又一種巧合嗎?

 “小魚乾。”莊斐埋在他肩窩裡頭,問:“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莊斐?”

 身下的搖搖椅輕輕拍打著地面,晃晃蕩蕩的,陳瑜清長腿半屈:“那叫你什麼?”

 他這麼坦然地反問,倒讓莊斐真覺得有些自作多情。她垂下手臂去撿掉在地上的衣服,有些不太高興:“不知道。”

 她對他的吸引難道就只有性嗎?

 人說來奇怪,總是不知滿足,明明最初她答應做他女朋友的時候也只是兩個成年人看對了眼,想要和對方及時行樂而已。

 怎麼才不過短短兩個月,她便開始不滿足了。

 她欲起身離開,卻又被他一把摁住。

 他不說話,莊斐掙扎。

 她掙扎出惱意:“你就只想著跟我上|床。”

 他施了些力氣鉗制住她,長腿禁錮,莊斐掙扎不開,咬著他的肩肉一抽一抽的,她的蝴蝶骨隨之一顫一顫,她似乎是在低聲抽泣。

 他拍了拍她的背,半天才喊出一聲。

 “小、貓。”

 輕輕的,生澀的……

 “噗。”

 莊斐偽裝的一聲低泣破功,變成了“咯咯”笑出聲。

 是因為她叫他小魚乾,所以他憋半天,憋出句小貓來敷衍她嗎?

 “什麼呀?”她不滿。

 “愛稱。”陳瑜清側了個身偏過去半邊身,搖搖椅兩邊輕晃,他的聲音悶悶的:“小貓就是我對你的愛稱。”

 愛稱嗎?

 見他這麼艱難,莊斐也不忍再難為他。

 她問他。

 “陳瑜清,你喜歡我嗎?”

 “喜歡。”

 很喜歡。

 比喜歡還要多得更多的喜歡。

 “那你為什麼總叫我全名啊?”

 平時叫叫也就算了,就連上|床的時候也這麼叫,莊斐想不通。

 地上的綠植吸了水,慢慢舒緩過來,綠色葉片漸漸撐滿根莖,藏不住的狼藉的一片,水漬、陶瓷淬片,還有散落一地的衣服,彷彿是都在替她控訴著他的惡劣,他的惡行。

 陳瑜清愣了愣神,大概能猜想出是她朋友跟她指出了些什麼,是他做得不夠好的地方。

 一段關係以外的第三者,總是能將問題看得透明。

 他應該去為這樣的透明作出回應。

 “你想知道嗎?”

 他拍了拍她的鎖骨,示意她退開一些。他撐著並不寬敞的搖椅直起身,他掰過她的肩頭,認真地看著她。

 他告訴她。他叫她全名,叫她莊斐是因為……

 “以前是為了告誡自己,你是別人的。”

 他平淡的。

 “那現在呢?”

 “現在。”

 他平靜的。

 “現在,是為了提醒自己,你是我的。”

 他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和波瀾,唯有目光直直地看著她。他的眼神不再是憂鬱的,迷茫的,那是清醒的,用力的……

 莊斐的心尖兒輕輕顫動,可疑慮也更加深了,她忍不住問出來:“那你是不是,等我分手很久了?”

 “是的,莊斐。”他坦誠:“我是等你分手很久了。”

 聽到了他的心裡話以,莊斐有些得寸進尺。

 “那——”她抿著笑,耳朵靠近他:“你對我是一見鍾情嗎?”

 “是一見鍾情。”

 他不厭其煩地重複著。在她耳邊。

 所以,宦暉帶她去見他的第一面,他就喜歡她了?

 莊斐在心裡推出個時間線來,心臟狂跳不止。

 這種感覺很奇妙,你跟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有一個人他一直在默默地關注你。他喜歡你,可是你不知道,他也不能說,他揹負兄弟和道義,他只能……

 看著你快樂,看著你和別人恩愛。

 擁抱、親吻又或者是……

 三個人的一段旅程,他卻被排除在這些親密之外。

 ……

 今晚的答案是遠遠超出了莊斐的預期的,她甚至隱隱產生出一種感覺來,就好像他輕描淡寫說出來的這些程度還遠遠不夠。

 她享受他的深情,卻也會心疼地站在他那一邊。

 “我以後會對你好的,小魚乾。”

 她再次承諾。

 這種承諾聽得多了,陳瑜清便表示麻木。

 其實,現在這般對他來說,便足夠。

 她沒什麼不好。

 “睡吧。”他拍拍她。

 “睡哪?”

 “睡在能看到星星的地方。”

 於是,兩個人有床不睡,在搖搖椅上擠了一夜。

 “告訴你個秘密。”她伏在他耳邊,輕輕:“我也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

 這次莊斐說的要對陳瑜清好,不再是口頭說說的了,她擺在了實際行動上。

 周唯不是說她,連陳瑜清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嗎?

 直接問多沒有誠意?

 她打算靠一雙慧眼暗中觀察。

 新公司人數少,沒有組建食堂。午餐是快餐公司以盒飯的形式配送,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辦公室用餐。

 午餐時間,莊斐想了想,拋下昔日裡可親可愛的辦公室同事們,抱著盒飯起身。

 “我去研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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