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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皇子看見彈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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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122

新皇登基後, 對滿朝文武來說,最要緊的事不是開疆擴土,而是選秀充斥後宮。因為種種原因, 元興帝后宮空虛,竟無一妃嬪, 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便是尋常官宦之家, 子嗣也是大事, 就更別提皇帝了,綿延子嗣, 開枝散葉, 乃是當前的重中之重。

但大臣們懼於新皇的威嚴,不敢向其提這事,轉而將主意打到了兩位太后身上。

他們最先瞧中的是新皇的生母,聖母皇太后,也就是穆太后。畢竟是親生的母子,陛下又一向孝順,若是能入了穆太后的眼,那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

但穆太后這輩子順風順水慣了, 性子嬌憨天真直爽, 根本聽不懂這些夫人們的言外之意。而且她眼光挑剔, 這些夫人們帶去的姑娘, 她都不滿意, 不是嫌太小家子氣,就是嫌長得不夠好看,一點都不熱絡。

幾次下來, 大家也不去觸她的黴頭了, 乾脆找上了新皇的嫡母徐太后。

徐太后幾十年媳婦兒終於熬成了婆, 如今總算得了逍遙自在,面色紅潤,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聽明白了幾位夫人的暗示,目光再一一瞟過他們帶來的幾名少女,徐皇后輕輕一笑道:“諸位夫人回去轉告大人,此事哀家會與陛下商議,至於最後的決定嘛……當然是要看陛下喜歡。”

不管這些人怎麼推銷女兒,拿往日交情說事,徐太后都不為所動。

她心裡非常拎得清,別說她與陛下不是親生的母子,即便是親生父母與子女之間的情分也是經不起消耗的。

當初太上皇想將妍妃的妹妹硬塞給了陛下,就觸怒了陛下。她可不想惹陛下生厭,放著好日子不過瞎折騰,她這個太后想要過得舒坦,首先就要尊重陛下的意思,不能越俎代庖,消耗了彼此的情分。

聽懂了她的意思,其他夫人都放棄了,但漁陽太長公主卻不樂意,她是太上皇的姑姑,仗著輩分高,說話行事頗為強勢。

推了推孫女,漁陽太長公主笑盈盈地說:“太后娘娘賢良淑德,乃是全天下女子的楷模。秀兒素來崇敬您,最喜歡您,正好,她與長寧公主年紀相仿,不若留她在宮中也好跟長寧公主做個伴。”

其他夫人看出她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算盤,都有些嫉妒。

可沒辦法,誰讓漁陽太長公主身份地位擺在這裡呢?也就她敢跟徐太后這麼說話。

徐太后何等精明的人,焉能看不出漁陽太長公主的算盤,她可不想給漁陽太長公主做了梯子。

“真是不湊巧,永寧一直唸叨著她外祖父,陛下心憐,准許其出宮到她外祖父家住一陣子。哀家與穆太后也在準備去白馬寺進香一事,怕是沒功夫招待秀兒姑娘。”

漁陽太長公主明白了她的意思,悻悻然地說:“既如此,那隻能下次再尋機會了。”

又說了幾句話,打發走這些夫人後,徐太后讓廚房燉了補湯去朝陽宮看皇帝。

皇帝這陣子長居朝陽宮,整日都在處理政務。徐太后到的時候,裡面還有幾個大臣,她等了一會兒,等大臣們都走後,才緩步入內。

周嘉榮連忙站起身行禮:“兒臣見過母后,讓母后久等了。”

徐太后輕輕笑道:“哀家左右無事,等一會兒算不得什麼。陛下政務繁忙,辛苦了,哀家讓廚房做了一些補湯,給陛下補補身子。”

“多謝母后。”周嘉榮讓唐樂將食盒提了過來,開啟邊喝邊道,“還是母后心疼朕,這湯真好喝。”

徐太后坐在一邊,含笑等他喝完才提起了今日來的目的:“陛下,最近不少勳貴夫人找上了哀家和你母親,提的都是你的婚事。正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的婚事屢次受挫,拖了這麼久,也該定下來了,陛下以為何?”

周嘉榮揉了揉額頭,最近太忙了,又是忙著登基,又是忙著大赦天下等等,他都沒空想這個。

“母后言之有理,此事是該提上日程了。”

徐太后笑道:“關於選秀這事,陛下有什麼要求?”

周嘉榮一愣,擺手道:“娶個媳婦兒而已,不用大張旗鼓,勞民傷財的選秀了。”

有選秀這個功夫和錢,他辦點什麼不好?各地駐軍由世兵制改為募兵制的銀子都還沒著落呢。

徐太后一愣,繼而琢磨了一些味道出來,試探地詢問道:“陛下可是有合意的人選?”

周嘉榮低頭繼續喝湯,將碗中的湯都喝完了以後,他才狀似不經意地說:“聽聞宣平侯府近日有喜。”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若是換了腦子不機靈的,一定聽不出來。

徐太后卻琢磨出了味道來,敢情陛下是瞧中了宣平侯府家的姑娘,那最近幾日積極來求見她和穆太后的這些官宦夫人和千金們都要失望了。

回到寢宮,徐太后便派人去打聽宣平侯府最近有什麼喜事,可得到了答案卻是沒有。

徐太后納悶了,陛下不可能會無的放矢的。她又派人去打聽,而且要打聽詳細了:“查一查他們府上有哪些及笄還未說親的姑娘。”

幾日後,徐太后收到了訊息,一看上面幾個姑娘的情況,她馬上猜出了陛下的意中人是誰。

宣平侯府有四位還沒婚配的姑娘,但符合條件的只有一個,那便是最近幾日剛上任的太僕寺卿奚修文的二女兒奚婉。

奚修文原是汀州知府,陛下在汀州呆了小半年,這是其一。第二便是奚府最近的喜事只有一樁,那就是奚修文升為了從三品的太僕寺卿。

不過奚修文是宣平侯府的旁支,與如今的宣平侯乃是嫡親的堂兄弟。

這身份地位,雖說不是特別顯貴,但也夠得上選秀的標準。陛下實權在握,也無需用聯姻充斥後宮的方式鞏固皇權,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挺好的。

而且奚修文與宣平侯府主支到底隔了一層,他只要三個女兒,並無兒子,以後也能少了外戚干政的顧慮。

仔細盤算了一番後,徐太后找了個藉口將宣平侯夫人召進了宮中,還讓她帶上了府中四個姑娘。

在大家都火熱地瞄準皇后這個位置的時候,徐太后將奚家的女兒召進宮中,原本平平無奇的奚家立馬惹得眾人矚目。

奚夫人更是大喜,將自己的兩個嫡女打扮得格外漂亮,然後帶上二房的姑娘,還有旁支的奚婉進了宮。

四個姑娘都正處於顏色最好的年華,個個面板白皙,美麗動人。

徐太后連誇了數句,又賞賜了她們漂亮的首飾,還拉著四個姑娘說了好一會兒話。

經過這次接觸,徐太后發現對比三個妹妹的嬌羞主動,奚二姑娘格外的冷靜,沉默,少言,有著不同於這個年紀的沉穩。

真是沒想到,陛下喜歡這種的姑娘。

徐太后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欣慰。奚二姑娘沉穩大氣,進退有度,必能成為陛下的賢內助。

將人送走後,徐太后又去見了周嘉榮,道:“太上皇的身體日漸不好了,早日將你的婚事定下吧。”

不然若是太上皇忽然駕崩了,陛下和朝臣還要給他守孝,這婚事又要往後拖了。

周嘉榮含笑答應:“此事全憑母后做主。”

徐太后欣慰地走了。

等人走後,周嘉榮琢磨了一會兒,腦海裡浮現出奚二姑娘的臉,有她渾身血汙立於高頭大馬上的英姿,有她辦事的妥帖與從容,也有她在人後悄悄嘔吐的羸弱慘白模樣。

周嘉榮接觸的女子不算少,但多是宮裡的女子,還有宴席上那些大家閨秀,大多都是嬌俏動人的,像奚二姑娘這樣堅韌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當大臣們上奏,當母后提起立後這事時,他腦海中自動浮現的便是她的身影。娶妻當娶賢,她這樣的姑娘必定能助他創造一個大齊盛世。

周嘉榮笑了笑,叫來劉青,把一柄玉如意放進了一個小匣子中:“交給奚二姑娘,就說是皇后娘娘賞賜給她的,注意避開人,不要將動靜鬧得太大。”

他下意識地覺得,她不會喜歡太大張旗鼓的方式。

***

奚二姑娘捧著手裡的匣子,細白的手指微微攥緊,像是捧著什麼燙手山芋一樣。

徐太后今日各賞了她們姐妹四個一隻鐲子,看起來都差不多。奚二姑娘本來是沒多想的,她只是宣平候府的旁支,年紀又這麼大了,陛下選秀也輪不到她,她約莫就是個湊數的,太后娘娘相中的應該是嫡支的姑娘。

但今日回府後,陛下身邊的一等侍衛劉大人親自送了這個過來給她,讓她意識到自己猜錯了。

“姑娘,您的臉怎麼這麼紅,是發燒了嗎?”丫鬟小月端著水盆進來,驚訝地問道。

奚二姑娘抬起手摸了摸滾燙的臉頰,眼神閃爍:“沒……就是屋子裡有些悶,我洗把臉就好了。”

小月連忙擰乾了帕子,遞給她擦臉,邊說邊撇嘴低聲道:“姑娘,隔壁可熱鬧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太后娘娘邀請咱們進宮了。”

奚二姑娘扯著嘴角笑了笑:“不要議論這些,咱們與宣平侯府已經分家了,這幾日讓下人們都仔細一些,沒事就關上門,以免得罪了貴人。”

雖是分家,但兩家中間就只隔了一條窄窄的巷子,離得很近,有什麼動靜都能聽到。

這不,因為奚家是最近唯一一家被徐太后邀請進宮的,而且還帶了四個正值妙齡的姑娘,大家都猜到了宮裡的意思,這次入宮定然有奚家女。

陛下可是還沒後妃,也無子嗣,若是進宮後生下皇長子,以後可是貴不可言。

因此原本門可羅雀的宣平侯府驟然熱鬧了起來,接下來數日,宣平侯家的門檻都要被各種套近乎的、打探訊息的給踩爛了。

相較之下,隔壁奚修文家裡就要冷清許多。

奚修文雖升了官,可在朝廷中,太常寺是一個相對比較邊緣的部門,他本人也比較耿直少言,而且奚二姑娘都二十一歲了,大家都不認為徐太后會選她,因此都將目光盯準了隔壁的宣平侯府。

但到了十一月十二這日,宮裡卻突然傳出了聖旨,立太常寺卿奚修文之女奚婉為後。

看到宣旨的太監去了隔壁,宣平侯府都懵了,尤其是女眷們,簡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倒是男人們,最初雖有些震驚,但很快又高興了起來,一筆寫不出兩個奚字,反正都是自己家人,這總歸是好事,連忙帶著眾家眷去隔壁道賀。

讓眾臣驚訝的是,皇帝這次隻立了後,並未納妃。

沒選上又野心勃勃的大臣不樂意了,紛紛上奏,請陛下廣納後宮,開枝散葉。

周嘉榮覺得他很可能是第一個被大臣們追著要多納妃子的皇帝。

對於這些奏摺,他通通壓到了一邊。他這麼忙,哪有那麼多時間應付女人,若是娶幾個驕縱、愛爭風吃醋的進宮,還平白多生事端。

而且這些女人背後都有家族,等生了兒子,肯定又是一番腥風血雨。周嘉榮自己就吃過了這種苦頭,可不希望這種事繼續在後宮中發生。

他之所以選奚二姑娘,除了對奚二姑娘有好感這個原因以外,也是看重她本人的能力,還有簡單的家庭。

***

因為周嘉榮和奚婉年紀都不小了,又怕太上皇哪日突然駕崩得守孝,因此婚期定得很急,就定在了一個月後,也就是臘月十二日這天,正好趕在年前立後娶妻。

皇帝登基、大婚都是極為重要的事,禮部通常要大辦。

可週嘉榮知道後,卻提出了一點,一切從簡。

往常,新皇登基,皇帝大婚還有大壽,一次通常都要花費上百萬兩銀子,興師動眾不說,也勞民傷財。

周嘉榮重新立下了規矩,從今往後,新皇登基、大婚、大壽、修築陵寢等,一概不許超過五十萬兩銀子,由此形成定製,子孫後代須得遵循。

雖說是從簡,但皇帝大婚再簡單也簡單不到哪兒去,六禮走得很急,幾百個繡娘日復一日地繡嫁妝,禮部天天忙著籌備婚禮的各項事宜。

臘月十二日,天不亮周嘉榮便起床了,經過一系列的繁雜的禮儀,他終於成婚。

洞房花燭夜,火紅的蠟燭劈里啪啦地燃燒,周嘉榮挑開了蓋頭,露出了奚婉秀美的臉蛋。

奚婉素來冷靜的臉上佈滿了紅暈,眼神羞澀地看著他,只一眼,又飛快地挪開了。

周嘉榮與其喝了合巹酒,禮成之後,揮退了伺候的宮人,含笑拉著滿臉緋紅的奚婉坐到床邊後,輕聲道:“朕心悅姑娘,今日結髮為妻,不離不棄。以後你既是朕的妻子,大齊的皇后,也是朕最得力的助手,以後東南沿海一帶的生意繼續由你管理。”

奚婉震驚極了,聲音發顫:“陛下……您真的讓臣妾繼續管理東南沿海的織坊、繡坊和鋪子?”

周嘉榮看著她:“當然,朕沒空處理這些雜務,有勞皇后了。這些可都是朕的私產,不求賺多少,可別虧空太多,不然朕沒錢了,就只能伸手向皇后要了。”

奚婉撲哧笑了出來,笑過之後認真道:“現在葉掌櫃已經開了十二個織坊、繡坊,還盤下了八個鋪子。但臣妾覺得,光這些還不夠。陛下先回京了,有所不知,海禁解除之後汀州一帶湧入了不少外地行商,他們不光帶了貨物過來,還準備組織商隊出海。臣妾覺得,咱們這麼多織坊、繡坊每日產出不少,若只賣給出海的商人,價格必然會壓得極低,而且臣妾擔心,布匹絲綢會趨於飽和,不若咱們也組織一支船隊南下將產出的紡織品銷售到更遠的地方,如此一來就不用擔心被那些商賈拿捏了。”

“而且,臣妾聽聞,在大齊賣三錢銀子一匹的棉布若是運到真臘、暹羅等地,價格能翻數倍,再往南,去了天竺等地,還能再高一些。”

周嘉榮讚許地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朕總不能用權勢強迫商賈買朕的東西。那些弗朗機人不遠萬里都要到咱們這來淘金,咱們也該學學他們。除了布匹絲綢,還可以加一些瓷器、茶葉等等,聽說這些也廣受歡迎,弗朗機人運了不少走。”

“陛下提醒得是。”奚婉兩眼放光,“這些東西的利潤更高,起初每一樣都帶一些,看看那些最暢銷,下次咱們可以調整,多帶一些,還可以……”

兩人越說越來勁兒,逐漸沒了先前的緊張和彆扭。

外面伺候的太監宮女聽到裡面一直傳來竊竊私語聲,及至半夜,燈都還沒歇,打了個哈欠,心道陛下可真持久,這麼久了,還不讓他們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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