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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她絕不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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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乖巧師弟

昨夜下了一場小雨,空氣裡滿是泥腥味,翠綠的葉子上掛著些調皮的露珠,地上萌生了不少春意。遠遠望去,空桑一片鬱鬱蔥蔥。

山上的一方四角亭中,瓦片堆疊在一起,雨滴順著開裂的縫隙滴在了石桌上的賬目上,洇溼了書頁。

一身青衣的女人託著腮看著賬本上的赤字,滿臉惆悵。

白徽身為空桑開山掌門,外面的人覺得她風光無限,威風凜凜,但是哪知道她心裡的苦水。

空桑才成立十四載,雖然已經像模像樣,弟子聰慧,但是並不富足。道門上上下下衣食住行用全都要錢。

她山門不似昆吾,少陽有符修和器修。一堆劍修要養著快窮死了。眼看庫房的銀子就要見了底,不知道如何是好。

對面端坐的男人頭髮隨意散開,用一根綠帶綁著,多了幾分風流韻味。同樣的青衣道服他穿上去倒像是世家裡的矜貴公子。

他修長的食指敲擊著桌子提醒著:“師姐,這樣下去可不行,若沒有銀錢進來,下旬我們可就要斷糧。”

“你說什麼?”白徽心一涼,“我們不是還有一千兩嗎?”

溫楚南狹長的眸子微微勾起,“本來是有,但是昨日少陽來人,說你同人切磋,打壞了他們山門的壁畫,要我們賠償800兩銀子。”

白徽頓時怒了,抄起佩刀破甲起身準備去少陽算賬。她仰天喊道:“那壁畫是金做的還是玉做的,能值800兩。我就是指點一下那個弟子,這分明是欺負我們空桑無人,我現在就把去錢討回來。”

男人端起清茶,吹了一口熱氣,輕抿一口,不疾不徐說道:“你打碎的是金龍白玉像,還真是金玉做的。”

聽到這話,白徽停住了腳步,像棵打蔫的草,喪氣地坐到石椅上,“那可怎麼辦?總不能讓弟子喝西北風吧。”

“那師姐,你怎麼又和成陽打起來?”

想到這事,白徽心裡就不舒服,輕咳一聲:“本來是去商量一些事情,但是意見不一,我們兩個隨後就打了起來,行了下次我注意。”

溫楚南知道他師姐的性子,屬炮仗的,一點就著。但是眼下還是先把銀子的事情給解決了。

他端詳著師姐心生一計:“我有一好主意,能讓我們師門日進斗金。”

白徽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眼冒精光,忙問道:“什麼主意?”

溫楚南附耳說了四個字。

“你想什麼呢!”

女人的尖銳的聲音驚起了樹上停留的的繾綣的鳥兒。

“這是什麼餿主意,怎麼能行!”

溫楚南搖著白玉扇,鎮定自若道:“師姐你且聽我慢慢道來。”

不日,空桑山下街頭的小販之間就開始傳播一則流言。

“哎,聽說了嗎?山上的靈樞掌門要招親啦!”

“胡說什麼呢?明明是甄選新弟子。”

“你們知道什麼啊!靈樞掌門可是道中女修之首,她為空桑操勞這麼多年,身邊一直沒有一個可心的人。這次就想招一個不錯的郎君當道侶,訊息早放出去了,就是不好說破,畢竟她的身份在道中也是尊貴非常。”

“那可不知道是哪位道中人士有福氣,能和靈樞掌門當道侶,那可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八卦秘聞這種事情,傳播的速度永遠是最快的。不到幾天此事就插上翅膀一樣飛速在各個宗門世家傳播開。不少有心思的,都開始勤奮修煉想著有機會能抱得美人歸。

白徽那是誰!十六歲就成為了玄門盛會的魁首,二十歲就開山建府,現如今最年輕的掌門。

那是不少女冠嚮往的物件,乾道傾慕的美人。當初不少人暗地裡思慕她,膽子大的還寫過些情意綿綿的書信,但都被她婉拒,如今她有意招人,那按下去的心思又活躍了起來。

與此同時,昆吾。

“你胡說什麼?”一身紫衣瀲灩的女人聽到訊息驚得失手打碎了那手中精美的白瓷杯。

面前的弟子戰戰兢兢對兩位道君說道:“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大家都說空桑的靈樞掌門要擇道侶,所以要舉行一次問劍來擇佳偶,不但家世不限,年齡不限,還……”

“繼續說!”微生隴眸間寒光閃爍,手掌緊緊握那枚玉佩。

“還男女不限。”

“砰。”

男人面前的方桌直接被威壓碾碎成了齏粉。

下面的弟子嚇得腿直打哆嗦但還是問道:“而且明日就要進行,掌門讓我問您,您去看嗎?

“去什麼去。”

上一次風月樓的事情他壓下去,她轉頭又去找別的男人,可真是好得很。

一旁端坐的青衡垂眸思尋片刻道:“師弟,莫衝動,白徽一向無心情愛,說不定就是誤傳。”

“胡鬧?”

每個宗門弟子甄選都是有固定時間的,為了選拔出類拔萃的弟子,幾個宗門的日子都很接近。如今早就過了日子了,她還只擇一人,什麼心思怎麼猜也能想出來。

青衡垂眸將那白瓷碎片收拾乾淨,卻不小心劃破了手指,殷紅的血從指腹流出。

“白徽的歲數也不小了,有些心思也是應該的,你不必……”

青衡突然發覺到什麼,扭頭一看,旁邊的人已經無影無蹤。

她有些茫然看向下面的弟子:“人呢?”

座下的弟子抬頭,撓撓頭憨憨說了一句:“您說白徽二字時,劍尊就已經走了。”

青衡長長嘆了一口氣,扶額道:“看來又不太平了。”

往日蕭條的空桑最近迎來了不少生意,諸多修士聽聞訊息紛紛湧來。山下商販們忙得腳不沾地,生意興隆。尤其是客棧,全部爆滿,無一空房。

白徽也非常滿意的看著庫房裡壘起的白花花的銀子,點頭讚歎道:“不錯,師弟你這主意出的甚妙。”

溫楚南低頭謙卑道:“哪裡?這當然還是師姐的功勞。”

兩個狼狽為奸的人相視一笑,白徽剛準備從地窖拿出一罈好酒慶祝,弟子就匆匆傳來一個訊息。

宋家家主前來拜見。

白徽有些疑慮這深更半夜的她過來是做什麼,但還是把人給請了進來。

宋家主同她母親自幼相識,是多年好友,從前山門剛興建時,她沒少幫扶她。

看到來人,白徽立即躬身施禮:“師伯許久未見,不知有何事。”

宋家主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我是來給你送大禮的。”

白徽有些茫然,什麼東西還要師伯大半夜親自送來?

“進來吧。”

門口慢吞吞進來一個面容俊秀的少年,垂眉含肩,有些羞澀不敢抬頭,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腹前。生的倒是一副好顏色,柳葉眉,含朱唇,長身玉立,約莫才十六歲。

白徽有些看不太明白,皺眉問道“您這是何意?”

宋家主嘿嘿一笑,一掌拍在她肩上:“我都聽說了,你想擇道侶,我這弟子瀾生啊各方面都很出挑,雖然身子骨弱了些,但是精通醫術。你啊!總是衝動,弄得一身傷,要是有他在這不是正好幫你療傷。”

白徽這次明白,搞半天原來是美人計,本想推辭,但是她手心裡好生生多出來一包銀子,她顛了顛足有二十兩。

她立即頓悟,但還是果斷否決:“這實在不合規矩,他也實在太小了,而且我看他這樣子並不願意。”

“我願意的,”瀾生滿面羞紅開了口,有些忸怩道,“我真的願意,瀾生自小就仰慕靈樞掌門的風姿。”

再說他們早就相識,他只是前來應允承諾。

她心裡大駭:孩子,我們什麼見過啊!

白徽沒想到這麼俊俏的少年竟對她有這樣的心思。她對這種稚嫩的孩子真沒什麼興趣。再說她這歲數都快能當他母親了,但是看看手裡的沉甸甸的銀子,她還真是左右為難。

宋家主拍了拍她的手心,語重心長道:“哎,只要讓著孩子進入最後一輪比試就行,看在我同你母親的情面上,給這個孩子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緣。”

白徽也於心不忍把那白花花的銀子鬆了手,半推半讓就應下了。

將兩人送走後,溫楚南從那千山滿景屏風後面踱步出來,如玉的面容上多了幾分嘲弄,蹙眉瞧著她:“師姐,那還是個孩子。”

“我曉得。”

“哼,你就不怕別人暗地裡編排你為老不尊。”

“別人送上門的,我為何不收。”白徽這話倒是理直氣壯。

但溫楚南還是有些疑慮:“師姐別被美色魅惑了心,我看他們來的蹊蹺,那個弟子誰知道是真的喜歡你還是另有緣故?”

白徽倒不在意,將銀子丟給師弟:“管他呢,銀子是真的就行。不過你找的人行嗎?可別讓別人最後贏了,沒法收場。”

溫楚南低眸一笑,身後彷彿變出了狐狸尾巴,信誓旦旦道:“放心,師姐,我找的這個人絕對可靠,一定能撐到最後。”

白徽也不由好奇,師弟尋來當的託到底是誰,但願別出了什麼差池。

天空剛破曉,日頭剛剛漏了個半頭。西方的邊際還有一抹未消退的深藍。空桑山頭已經是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

眾多修士都起了一個大早想搶好位置,有的甚至直接坐在了屋頂上。

不少年輕點修士還偷偷打量著高臺上的女人,本以為聲名遠揚的女人已經是昨日黃花,沒想到竟是如此年輕。

年紀較長的老者摸著美髯釋疑:“她年少成名,二十歲就成功闖出七星琉璃塔建立空桑,如今不過三十有二罷了。”

那名修士對高臺上的人更是欽佩,但是看著臺上青衣佳人,怎麼也和傳聞中的有些不太相符,也不知誰會成為她的道侶。

白徽看著下面人山人海,喜不自勝。

“師弟,你這主意著實不錯,一人參賽,就是一兩銀子,再加上來賓的衣食住行的費用。我們空桑至少兩年不愁開銷。”

溫楚南手指飛快擊打著算盤啪啪作響:“這只是開始。師姐,大頭還在後面。”

高臺上,白徽坐在軟墊上,看著下面準備躍躍欲試的人選。竟然有不少的年輕修士,這讓她有些意外。

她抿了一口茶,立刻皺眉,全都吐在了地上:“這茶怎麼是涼的。”

立在一旁抱劍的徒弟涼颼颼說道:“師父這幾天要看著這麼多年輕俊秀,徒兒怕您上火,才特意給您切了涼茶。”

白徽聽出了弟子話裡的妒意,責備道:“半夏耍什麼小孩子脾氣,為師是在甄選弟子。”

“哼。”女子蛾眉螓首,雖然才十四,但是生的一副好顏色,可見張開後的風姿不凡。她是空桑的大師姐,也是白徽的道侶。

師徒結為道侶是很常見的事情,兩人一起修行,裨益良多,有助於修為。但是一旦師父選擇了雙修道侶,兩人的關係也隨之解除。一同修行的機會也會大大減少。

因此莫半夏是滿身的怨氣,她師父這樣風光霽月的人物,放眼望去所有宗門有誰配的上她師父的。不管誰得第一,都別想過了她這一關。

經過一番抽籤後,一百多名參賽人選都已經抽籤完成,大鼓一響,比試正式開始。

白徽對這些孩子般的打鬥沒有什麼興趣,下面劍光閃爍,但她拖著腮幫子看了半天就打的起了哈欠,溫楚南在一旁吃著點心果子,算著賬。

突然,打算盤的人手頓住,他有些疑惑的看著遠方天空。

“師姐,有人來了。”

“嗯?”

不多時,男人御風而來,虛無的劍氣踩在他腳下,他輕飄飄落到高臺之上,眸子冷颼颼掃過眾人,劃到了白徽身上。

這可引起了場下不少騷動。

“奇怪,這玄機子竟然也來了。這他們兩人好像沒什麼來往。”

白徽也是納悶,怎麼他這時候過來,該不會是上次的事情吧!

“微生,你怎麼來了?”

只見他從袖間掏出一枚玉佩遞給她,隨後一句話直接讓她晴天霹靂。

“你的玉佩上次掉我那裡了。”

咔嚓一聲,溫楚南手上那上好的湘妃竹毛筆折斷了。

莫半夏也是驚得說不出話,她師父和玄機君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幾個耳尖的修士直接從空中栽了一個跟頭摔下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微生隴不慌不忙加上一句,“別誤會,只是拾到一枚玉佩,並無什麼。”

白徽一顆心這才放到肚子裡,連忙將玉佩接過去,手指無意觸碰到他寬大的手掌。

他只覺得掌中酥酥麻麻的,有些不自然飛速收回來了手在袖中。

溫楚南輕輕一笑,溫聲道:“玄機君是怎樣的人我自然清楚,畢竟有君子之風的美譽。不像有些人遇見一個小美人,急巴巴地就收下了。”

“咳,咳。”白徽被這句話嚇得直咳嗽。

微生隴對他的話似懂非懂,溫楚南說的什麼意思,怎麼像是另有深意。

白徽忙讓莫半夏去沏點好茶,給他移了一小塊位置。

“既然來了,不妨坐下來看看熱鬧。”

“嗯。”

微生隴不慌不忙坐下,只是目光沉沉看向臺下的比試,也沒做聲。但是白徽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他對臺下之人劍法道術的不屑。

一炷香過後,也沒幾個出挑的弟子,的確乏味無聊,白徽瞧得昏昏欲睡。微生隴端坐著眸色如水靜靜看著下面的一切。

天穹中傳來的爽朗笑聲驚醒了這片刻的安逸。

“靈樞掌門,你這裡真是熱鬧啊!”男人語氣豪放,中氣十足。

白徽看見來人,心裡默唸:該死,怎麼又來人了。但還是面帶笑容起來相迎。

“許久未見了,無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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