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理沙一個人出去半夜才被好心人送回,中也意識到理紗沒有手機很不方便。
於是,抽空帶著理沙到擂缽街的黑市商人處買了一部翻蓋手機,把自己和亂步福澤的聯絡方式存了進去,並將自己設定成緊急聯絡人。
理沙新奇的看著中也擺弄著眼前的小盒子,之前東京都的家裡只安裝了固定電話,也沒有人用手機。
中也把手機拿給理沙,將掛繩掛在她脖子上。
“喏,拿好了,下次遇到危險,按這個鍵,就能聯絡上我,”少年揚起嘴角,危險又張揚的“我會讓他們知道重力的厲害。”
“知道啦,謝謝哥哥。”理沙抱著中也的胳膊開心的撒嬌,“不如今晚我下廚,花子姐姐又給我教了新料理,哥哥要嚐嚐麼。”
中也聞言後背發涼,腦中浮現出上次理沙做的料理。
盤子裡一條被烤的烏漆嘛黑、仔細盯了半天還是沒有認出是什麼東西。
面對著理沙期待的表情,中也硬著頭皮將其放入口中,又鹹又苦,好不容易用牙齒撕咬下來一塊,又幹到難以下嚥,鹹苦的味道經過咀嚼,在味蕾的雷區上翩然起舞。
“哥哥,味道怎麼樣,我是照著花子寫的菜譜做的。”女孩的聲音裡透著期待與緊張。
中也艱難的嚥下,看到花子和直哉躲在門外偷笑,不由得搓了搓手指,這兩人鐵定是故意的,真的好欠打,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不能打擊到自家妹妹對料理的熱情。
“好吃,理沙很有料理天賦。”中也緊按心口,昧著良心說著謊話。
後來“拷問”過花子和直哉才知道,理沙那天做的是鹽烤青花魚,中也握緊拳頭,心底暗暗發誓——這輩子都不想看到青花魚這種該死的生物。
“理沙。”中也雙手按住理沙的肩膀微微顫抖。
“嗯?哥哥怎麼了?”
“理沙醬烤的青花魚很好吃,但是不要再烤了,”中也在提到某種生物時咬了咬牙,那鹹苦的味道似乎又瀰漫在口腔裡,“因為哥哥不喜歡青花魚。”
“哎,額這樣子麼,那今天就煮味增湯,不燉魚湯了。”
“嗯,那我們回家吧。”中也從沙發上起來,蹲下身,理沙歡快的撲到中也的背上,雙手緊緊抱住中也的脖子。
待確定理紗不會掉下去後,中也一躍而起,在屋頂幾個起落便回到了羊。
第二天,理沙收拾好物品,揹著包包準備去診所,到擂鉑街的外沿地帶,看到幾個“羊”的孩子在大樹下圍著一個少年。
好奇心驅使理沙走上前,一個穿著打扮帶著貴氣的少年,脖子上有繩子的勒痕,地上有一根斷掉的繩子,切口平整,應該是羊的孩子切斷的。
“發生了什麼事。”
“理沙,你來的正好,剛在他就吊在這棵樹上,我們看到了好心把他救了下來,邀請他加入羊,結果他居然不領情,還出言嘲諷我們。”
少年回頭看著理沙,那黑色如同海藻的頭髮下,是一雙毫無生機的眼睛,沒有一絲對世界的厭惡與眷戀。
理沙甚至覺得對面站的不像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失去靈魂、失去生命,在街道上飄蕩的遊魂。
“你是自己吊上去的麼”孩子聞言,譁然。
少年沒有回答,掃過竊竊私語的孩子。
“哦,你們打擾到我的完美的自殺計劃了,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也會被阻礙,真是令人絕望的世界。”
理沙皺眉,指揮著孩子們散去。
轉身小跑起跳,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狠狠將其推倒在樹上,“你不知道有人為了活下去有多難,你被世界厭惡、唾棄,就選擇墮落麼。好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人死了之後,靈魂會被困在他死前的這片土地,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永遠都得不到解脫。你要是還想選擇死亡,那群孩子也不會再來阻止你。”
理沙鬆手轉身離開,忘不了前世經歷的生死離別,更忘不了師兄最後絕望的眼神。
好好活著,對有些人來說是多麼寶貴的東西。
理沙,一定會好好的活著,像花、像樹、像野草,只要有機會就絕不放棄,就要頑強活著,要對的起這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黑髮少年站起身,將衣服上的灰塵拂去,看著女孩的背影,“有趣,或許能在橫濱,能找到求而不得的東西。”
想起剛才那個怪人的眼神,理沙就很煩躁,將腳下的石子踢起,石子飛起,砸到了路邊正在瞭望擂鉑街的路人。
理沙急忙上前鞠躬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沒有回話。
疑惑的抬起頭,看到一個灰色風衣紅黑格子圍脖,頭上帶著毛茸茸的耳罩,氣質憂鬱的男人。
男人似乎很怕冷,明明是初夏,和煦的微風吹過髮梢帶來幾縷暖意,男人卻像是被西伯利亞寒風吹過般,打了一個寒顫。
理沙見對方沒有回話,便倒退著想要離開。
“canefaitrien”
等等這個發音,和無數次夢中的迴響起的發音很像。
理沙激動的抓住男人的手,“先生,你剛才說的是德語麼。”
男人好似剛回過神來,神情冰冷,如同高天上的神明。
“不,法語。”
法語?可是母親不是和父親在德國相識並結婚的麼,為什麼會是法語。
蘭波看著理沙,有一點困惑,為什麼感覺在哪裡見過與女孩相似的臉。
理沙閉上雙眼,試著將夢裡響起過無數次的話複述出來,模仿的連同語調也一模一樣。
蘭波愣了一下,原來是她,眼前的女孩與她有七分相像,剛才女孩的黑髮紫瞳讓自己一時沒想來。
看來當年探子從這個國家傳回去的訊息是真的,難怪“公社”的人在歐洲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抓到她。
“先生,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先生,您剛才的神情告訴了我,您是聽懂了的。”
“女孩,剛才那句話,換做以前,我就該動手殺了你。”冰冷的暗金色瞳孔面對女孩的哭訴無動於衷。
蘭波伸出右手,掰開女孩拉著自己的手指,準備離開。
“我想知道那句話的意思,我想知道媽媽她現在好不好。先生,如果您不方便告訴我,可不可以教教我法語,我學習能力很強的,不會浪費您的時間,這裡是我所有的錢,我在診所工作,後面的工資也可以全部給您。這是唯一的線索了,求求您。”
蘭波停下腳步,看著那張相似的臉,記憶回到許多年前。
身穿紅絲絨連衣裙的金髮女人,左手端著一杯香檳,慵懶的躺在搖椅上,看著年少時的自己,“你想拜我為師,呵,公社的人真是好算計。我可不收徒弟,收徒可是重要的事呢。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身為師父,可是要對徒弟負責到底。”
蘭波不放棄,不說話,也不離開,定定的看著金髮女人。
“罷了,罷了,我身邊缺個侍從,你這個討債鬼就跟著我吧。”
此後,多年蘭波都跟著她學習,直到有一天出完任務回來,得到她已經叛逃出“公社”,整個公社啟動了最高級別的追殺令。
作為她在“公社”最親近的人,蘭波被關入監獄,倒也沒有被為難,畢竟所有人都知道,蘭波是他們派到她身邊的探子。
“公社”派出去了無數人卻都一無所獲,後來明面上也就不了了之,他也被放了出來。但暗地裡,她的人頭已經被炒上天價。
回憶結束,女孩又緊緊的握著了他的手,這次雙手並用,掐的自己有些疼,這執著的就像當年的自己。
“我與她算有半師之儀,教你也算報答當年之恩。”
“先生,口中的她是我母親麼?”
“嗯。鬆手,跟著我。”
“阿蒂爾·蘭波。”走了兩步,停下來回頭看向女孩。
“森理沙。”女孩猶豫了下,報出了真名。
理紗跟著蘭波來到擂鉑街附近的大別墅。
蘭波推門進入,理沙跟著進去,驚訝的張大了嘴。
“先生,這麼大的房子,就住您一個人?”
“嗯。”
大廳中放著一架三角鋼琴,角落裡還有小提琴等樂器,壁掛爐那面牆上密密麻麻全是書籍。
“過來。”蘭波站在羊毛地毯上,女孩走了上去,蘭波突然發起進攻,理沙慌忙向一旁躲閃,卻被第二次攻擊打倒。
“反應不錯,體術太差。”
女孩躺在柔軟的地毯上,“原來先生是在考驗我,我還以為,先生是想把我騙來滅口。”
“怎麼害怕了?”
理紗翻身起來,“有點,畢竟我想好好活著。”
“會什麼樂器。”
“都不會,母親只教過我唱兒歌。”女孩理直氣壯的說道。
蘭波皺起眉頭,彷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居然什麼都沒教你。”
“母親有帶我到處玩,她說,孩子就要有快樂的童年。”理沙不允許有人說母親的不好。
“唉,算了吧,我看你才是真的討債鬼。”蘭波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我才不是討債鬼,母親說我是世界給她的珍寶。”
蘭波停下筆,他不會承認自己嫉妒這個小傢伙。
一個下午,帶著理沙學習了法語發音和基礎樂理知識。
“你該回去了,這個是我給你指定的學習計劃。要是沒有完成,下個週末及以後,你都不用來了。”蘭波撕下本子上的紙並把門鑰匙給理沙。
“知道啦,口是心非的老師。”
理沙走出門,回頭問蘭波“老師,我可以把學到的知識教給別人麼?”
“隨你,但不要帶外人過來。”
“哦,好的,謝謝老師。”理沙向蘭波鞠躬道別,跑向擂鉑街。
蘭波看著夕陽映紅的街道,“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理沙倒是和你年輕時完全不像。”
中也蹲在一棵大樹上,遠遠的看到理沙跑來的身影,向她飛過去,一把拉起她飛回了基地。
“聽孩子們說今天你遇到一個掛樹的怪人。”
“啊,哥哥,那個不重要,我今天遇見了一位先生,他認識母親噯。”
“母親?”
理沙僵住,太過興奮了,這三年與中也相依為命,讓她忘記了最初的謊言。
“對對,母親。我拜他為師,他說他以前跟著母親學習過,還為我制定了學習計劃。”理沙揚起手中的計劃書,試圖將中也的注意力引開。
中也看出理沙不想再說母親這個話題,便拿過計劃書認真的看起來。
計劃制定的有難度,但並不是不能完成,看的出制定計劃的人很用心,中也也就放下心來。
“老師說,我可以把學到的知識教給哥哥,但是不能帶你們去見他。”
“沒關係,等理沙學會了,就給哥哥當老師。”中也揉了揉理沙的腦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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