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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女與少年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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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張雲秀睡得很熟但又不踏實,感覺有鬼壓床,她身上沉沉的,似乎被鬼攬住了,想掙開眼睛,卻就是掙不開。

她夢到一隻小狗撒歡兒,在她懷裡不停地磨蹭,氣息噴灑在她頸窩,惹得她癢癢的。

溫清哲折騰了一會,還是壓下了情動,輕輕摸了摸張雲秀的頭,她一定是太累了。

溫清哲躺平又忍不住側回來攬著她睡,他想不明白瘦瘦的她怎麼這麼多肉肉。

張雲秀不知道溫清哲昨晚對自己做了什麼。

她醒來時懵懵懂懂的,揉著眼睛,怎麼覺得自己渾身腰痠背疼呢?昨天被人掰了手腳嗎?

溫清哲醒來神清氣爽,回頭看張雲秀側著頭坐在床上,覺得心情更佳了,伸伸懶腰,爽快地下床。

張雲秀髮現自己不但渾身腰痠背疼,還落枕了,摸摸自己臉,還鼓起幾個包,癢癢的被蚊子咬了。

她欲哭無淚,昨晚到底是怎麼睡的,醒來這麼慘?

出房門時,小苑道:“二嬸,你怎麼拐著個脖子呀?“

張雲秀捏著脖子憂傷道:“落枕了。“

她也是奇了怪了,他們睡的都是軟枕她一直都是這麼睡著的,怎麼就會落枕了呢?

溫清哲剛擦過臉,看到她側著腦袋,抿著唇嘴唇往上揚。

他走過去,伸出兩隻修長的手指放在她頸脖子:“別動,我來幫你揉揉。”

張雲秀被他清涼指尖一凍,乖乖的不動了。

他哪是幫揉,就輕輕按了兩下,雙手搭在她脖子上,也不知如何動作,忽然使勁,張雲秀“啊“的一聲,回頭瞪了他一眼。

溫清哲好笑問:“還疼嗎?“

張雲秀左右晃晃腦袋,倒是不疼了,她無地自容,灰溜溜跑去洗漱。

溫清哲並沒有多留,吃過朝,他又起程上山。

家裡又只剩下女人小孩,陳紅梅說不久就是農忙了,家裡十五畝水田,五畝旱地,都要收成,有得忙了。

張雲秀雖是鄉姑,卻沒經歷過農忙,父母在時家裡沒種地,父母不在後叔伯將她家裡的地佔了去,也輪不到她來種。

陳紅梅憂心忡忡的說今年溫清川不回來,溫清洛在鎮上努力溫習功課,也回不來。就剩溫清哲還有她們兩個婦女忙活了,不知得幹到何年何月去。

張雲秀不知道十五畝水田是什麼概念,看到大家都忙碌起來,她也開始緊張。

溫清哲是午時到家的,她們方吃過午餐沒多久。

十天不見,他更黑更瘦,笑起來一口白牙很是耀眼。兩個小孩高興壞了,繞著溫清哲轉。

二叔回家就一定會帶好吃的,阿孃也會做大餐。

看到他們這麼高興,張雲秀側過頭忍不住也笑了。

陳紅梅看著她笑道:“二弟回來了你也笑多了,之前一天天都悶悶的,話也不多一句。“

溫清哲被娃兒纏得路都不好走,他拖著步子笑著,很無奈地道:“等等二叔先放下籮筐好不好?“

他摘下苙帽掛在牆上,臉上全是汗,髮絲都溼了。

張雲秀忙回房給他拿布巾,溼了水才遞給他:“先擦擦汗。”

一靠近他,就感覺有一股燥氣撲臉而來,可以感覺到他很熱。

他伸手接過,無意擦到她的手,她就被燙了一下似的,立刻縮回手。

他擦乾了汗,張口想說些什麼,一低頭看到她已經幫他把木履放在地上了。

他們在外面趕路才穿布鞋,到家裡大熱天的要穿上木屐才舒服。

他穿著木屐去洗手,順便洗腳,她就在旁邊幫他舀水。

他臉與手臂都曬黑了,但是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都還是很白,穿著木履的腳很白,黑與白分界線實在太過明顯,她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雖然笑聲很輕,他還是聽到了,抬頭問她:“怎麼了?”

清澈的水自他的臉上滑落,他的臉龐輪廓分明,濃眉大眼,曬黑了也挺好看。臉上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溫清哲洗完手腳後,兩娃娃急哄哄拽他往外走,恰好有賣糕點的婆子到村子裡叫賣。

溫清哲轉過頭來問張雲秀:“你去不去?”

不等後者說話,小苑就連拉帶扯著她:“嬸嬸去嘛去嘛。”

他們追了好長一段路,才趕上老婆子,一開鍋蓋,熱噴噴的糕點才出爐。

一文三個,他心情好,一口氣買了五個銅板的,一人一袋。

他將大嫂的那一袋交給兩個娃,讓他們先回家,兩個娃兒都要樂瘋了,抱著一個油紙袋跑回家,大老遠的嚷嚷開來阿孃阿孃吃糕點啦吃糕點啦!

惹來好多人家小孩的饞,逼得人家大人也給自家小孩買了點。

陳紅梅才洗了手,看到自家孩子像八輩子沒吃過飯的餓死鬼投胎那般,笑著罵道:“就你們最饞。”

溫清哲跟張雲秀在路上慢慢的走著。

村中有一條排水的溝,順著這條溝能走到他們家,他們走到一棵龍眼樹下,踏過花崗岩鋪成的小橋,兩側小草青而頑強。

溫清哲吃了一個就沒吃了,看著她慢慢吃完了兩個。

他一口就吃完一個了,他媳婦果然吃什麼都細嚼慢嚥的,好溫柔。

這個糕點不大,又好吃,三個不夠飽的。

溫清哲看著張雲秀吃完第三個,將自己手中的油紙袋遞過去:“還要嗎?”

到家的時候,陳紅梅正準備下鍋炒菜。

溫清哲連忙接手:“大嫂我來吧,你先帶小杰小苑回去睡。”

他們剛吃過午餐,剛才又吃完糕點,那股熱勁兒過去就開始困了。

陳紅梅帶著娃兒回去睡午覺去了。

張雲秀留下來給他燒火。

溫清哲握著鐵鏟低頭笑問:“你要吃嗎?”

張雲秀:“我吃過了。”

他炒出來的肉實在太香了,她忍不住直咽口水。

他夾了一勺,送到她嘴邊,她很自然的吃下了,吃下之後才後知後覺的臉紅。

他笑了,看到自己媳婦這個樣子,就覺得特別的開心:“還要嗎?”

她憋紅了臉搖搖頭。

看她很緊張的樣子,他就不好再逗她了。

吃完之後回去睡覺,竹林沙沙作響,屋背後高樹的知了也嘰嘰喳喳的響,天氣悶熱,很快睏意上湧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之後,又沒有看到溫清哲了,一直到晚上要煮菜了也沒見他。

張雲秀無端的心煩意燥。

陳紅梅說溫清哲下午去割禾了,現在還沒回來,是想夜裡涼,多割一點。

陳紅梅似乎想等溫清哲回來再煮菜,但是兩個小孩一直在那裡吵說餓,沒辦法,就只能先做飯給小孩吃了。

她們吃完後,張雲秀都洗澡了,溫清哲都還沒有回來,心想他是不是又到山裡去了。

她洗了衣服慢吞吞的回房,剛躺下,外面就有了動靜。

陳紅梅說:“回來啦。”

然後聽到溫清哲低沉的聲音,嗯了一聲。

陳紅梅對著張雲秀窗戶喊了聲二嬸,見她出來,大嫂帶著娃兒先睡了。

張雲秀看著溫清哲一身臭汗的,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嫌棄,還有點心疼,窩了一個下午的無名火不見了。

她問:“你先洗澡,還是先吃飯?”

“先洗澡吧。”他有點焉焉的,提不起勁了,但一說話還是笑著。

張雲秀道:“那我幫你拿衣服。”

洗完之後他吃飯,她就坐旁邊待著,等他吃完把碗拿去洗了。

張雲秀回房的時候,溫清哲已經在床上躺下了,迷糊地說:“我有點困,先睡啦。”

就是因為他睡前這一句先睡啦,張雲秀一晚都不得安寧。

難道他以前上床不是馬上就睡覺嗎?

不過以前他睡覺都是要扇好久才能睡著。

見他鎖著眉頭睡不安穩,額邊髮絲微溼。

她猶豫著,終於輕輕伸手去探他額頭,很熱。拿過嵌在床板與牆之間的蒲扇,給他輕輕地扇起來。

難道以前他一直扇扇到自己睡著了才停下來,其實是幫她扇?

張雲秀醒來時旁邊又空了,出了房門見陳紅梅才要去餵豬。

張雲秀心想,她起得不算晚,為何他卻如幽靈般說不見就不見了。

今天的陳紅梅特別急,打了兩勺豬食後就急哄哄的將一桶豬食倒到豬槽裡,吃過了粥後收拾一通,拿上鐮刀,一家人往田裡走去。

田地兩側的草從裡還長著許多野菊花,在一片金黃的稻麥裡面,清新別緻,這些野菊花摘回去可以煮涼茶喝。

夏風送涼,稻浪如秋潮,竹林婆娑,溪水叮咚,路上行人匆匆,無心觀景。他們想著趕緊收完稻禾,可別誤了秋種。

張雲秀看到了自家垂彎了的稻穗,也看到了她的溫清哲,他被淹沒在一大片稻浪裡,身後一堆堆己割下的稻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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