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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女與少年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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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陳紅梅勿勿下地,說他割得好快,這一個下午、一個早上就割了接近七分地了。

張雲秀左顧右盼,這才對一畝地有了個大概的概念,好大一片地兒!

等她割出一堆稻後,看著溫清哲堆出來的那些稻堆,她終於知道十五畝地有多少恐怖。

難怪溫清哲彎下腰後,很久才抬起來。

不過張雲秀在心裡打了個算盤,溫清哲自己一人一天大概能割一畝地,加她與大嫂,一天就能割三畝地了,算她們偷個懶也有畝地了,十五畝地看到也沒多久就能收拾了。

想著挺激情滿滿的,張雲秀揚起鐮刀。

農忙就這麼開始了。

小杰在旁邊跳來跑去捉蟲子捉青蛙,小苑舉著小小的鐮刀幫割了一會兒就厭了,跑去摘野菊花。又跟別人家姐姐一塊兒到甘蔗地裡摘田溪草,這個草清涼解毒。

早上將它切碎,煮了粥後,將田溪草一起炒一下,放點鹽油,一碗田菜粥,別有滋味。

張雲秀沒空理他們,學著溫清哲頭也不抬地猛幹,不到半個時辰,她握鐮刀的手臂痠疼起來。回頭看自己的勞動成功,才割出那麼一小堆兒,歪歪斜斜的。

她看著前方將她拉開好遠一段距離的溫清哲,又看看大嫂,莫名羞愧,繼續埋頭苦幹。

十五畝地,單是讓她割一畝地,她都要哭了。

兩個小孩子非常高興的跑過來:“阿孃,抓到了螃蟹。”

陳紅梅直起腰,抹一把汗:“行,再捉兩隻,晚上回去給你們蒸。”

一語成讖,結果還真給兩娃又捉了兩隻,他們還想要捉到一人一隻卻怎麼也不行了,但是還抓了兩條泥鰍。

溫清哲終於站直了伸展腰身,見張雲秀皺著眉頭在揉右手,揉一會兒一咬牙又低頭割禾。

張雲秀比一般的農家媳婦瘦弱,看起來很高挑又嬌小。

溫清哲估計她沒怎麼幹過農活,想讓她休息一會,但大嫂就在旁邊,他也不好意思喊出口。

恰巧有沿路叫粉角的婆子經過,他道:“休息一會。”

買了兩文錢的粉角,坐在竹根下直接開吃。

一文錢有十個粉角,他跟張雲秀吃一碗,大嫂跟兩娃吃一碗。

沾上湯汁,他一口一個,吃了兩個。

他的兩個小侄子則小心翼翼抱著粉角一小口一小口的細細咬著,最後一點湯汁也不願放過,把碗舔得光亮。

這麼大的日頭,若是能來根冰棒就更好了,兩個小孩盯著冰桶,眼睛都看直了。但是冰棒真的太貴了,他們雖然饞,也知道吃不起。

南方的夏天實在是熱,陳紅梅先帶娃回去了,

一般午間都要回家休息,但他家的地多,只能他自己累一點了。

張雲秀不願回去,就陪著他。溫清哲叫她回去,她也不說話,就呆在那裡。默默的割著,溫清哲搖搖頭就由著她了。

汗水一直往下滴,大中午的也沒有旁人,他索性□□著上身割禾,剛脫開衣服就看到了一旁的她,愣了一下。

他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成婚了,會有一個女人陪著自己,不過也就愣了一下,默默地又將衣服穿回去。

旁邊田裡九妹過來問張雲秀要不要一起回家。

張雲秀沒去,想留下來陪溫清哲,六嬸又叫九妹拿了塊發糕過來給她吃。

陳紅梅本來以為只有溫清哲中午不回去,結果連張雲秀也不回去,這下子早上帶來的粥就不夠吃了,兩人都捱餓。

溫清哲道:“你先吃吧,大嫂見你沒回去,定會叫大妹幫帶飯來的。”

她抱著碗,喝一口粥吃一口酸菜,大熱天的也就酸菜最開胃了。

一共有四塊酸蘿蔔,見她吃個粥都吃得很滿足的樣子,他也在旁邊坐下,與她說:“再吃一塊。”

她點點頭。

他覺得他這個妻子吃粥的樣子都很斯文,怎麼說呢,感覺挺奇怪的。

她吃了一半就吃飽了,他問她:“飽了?”

看她點了頭他才接過她的碗,張雲秀這才發現只有一個碗,難怪他一直看著自己吃,害她以為自己臉上有花呢,真羞澀。

碗也沒洗,他就這麼吃了。

吃完在大傘下鋪上桔梗,溫清哲和衣休息,張雲秀睡在他旁邊,見他很快眼神迷離,很快睡了過去。

中午很熱,他都不需要扇風,看來累得夠嗆。

等張雲秀醒來時見溫清哲難得還在旁邊,正睜眼看著自己,正一陣羞澀。

溫清哲突然笑著伸手去擦她的嘴角:“睡得很香啊。”

張雲秀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他手指過處,她嘴角一干,她反應過來臉紅了,回去一定要多喝兩碗菊花茶!

溫清哲覺得很正常,大熱天的在太陽底下睡覺,誰不上火。

溫清哲執起鐮刀繼續,他割了一會兒突然喊:“阿秀。”

張雲秀過去一看,他滿臉都是笑容,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窩,上面有幾隻敖敖待捕的禿毛小鳥。

張雲秀又驚又喜,小鳥居然將巢築在水稻上,難怪剛才一直看到有小鳥在旁邊打轉。

張雲秀看了一會兒,見溫清哲捉來兩條蟲子喂小鳥。

那隻吃過蟲子的小鳥,一將蟲子吞下,又開始嗷嗷待哺的竭力張著小嘴。

溫清哲開始煩惱,他說這種小鳥人咱們是養不活的,現在把它們的巢給碰了,大鳥也不要它們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溫清哲說以他過往經驗來說,人養小鳥要不餓死要不撐死,又或者渴死,總之不知道它怎麼忽然就死了。養這種毛都沒出的小鳥是個細緻活。

張雲秀也養過,知道是這個理兒。

他們倆蹲在地上發愁。

張雲秀建議將鳥巢放回原處,看大鳥會不會來?但是後來一想又不行,收成後就要開始種水稻了,而且旁人經過地裡看到鳥巢肯定也會帶回去。

溫清哲說有一些善心的人家割禾遇著鳥窩時還特意留出那幾束稻禾沒割,不過還是會被夜間打鳥賊給捉了去。

九妹再來的時候幫帶了飯,飯裡面有肉,還有一碗糖水。

四弟自告奮勇的將鳥巢帶走了,他說他曾經成功的將一窩鳥養大。

晚上回去果然有泥鰍,大嫂應該是還買了點,小小的一碗泥鰍,一人吃一點就沒有了。大嫂也多賣了兩個螃蟹,一人一個。

得虧是農忙,平時這些太貴,普通人家都不買的,到田裡捉到才吃,捉到的少則放幾天看看能不能多捉幾條。實在沒有了就熬粥吃。

張雲秀已經很久沒幹這麼苦的體力活了,第二天雖然察覺床邊有動靜,卻怎麼也睜不開眼。

朦朧中聽到大嫂說:“還沒起啊?”

“可能累壞了,讓她多睡一會吧。”他合上房門。

陳紅梅笑說:“好咧。”

他回頭看了一眼,怎麼感覺大嫂的笑容很奇怪?

準備出發的時候,張雲秀起床了,懨懨的樣子,陳紅梅跟她說:“雖然你們新婚燕爾,白天這麼勞累,晚上還是要早點休息,可不能仗著年輕。實在很想做了,早點回來都可以的。”

她嗯嗯應著,卻不知為何大嫂忽然跟她說這些。

早上還是大嫂帶她去地裡,中午就回去了,下午沒再來,在旱地撥花生。

中午吃粥,張雲秀髮現有小凳子小桌子。

溫清哲竟然特意將這些帶了過去。

大熱天冰棒可貴了,溫清哲見媳婦兒小臉曬得紅撲撲的,給她買了一根,要五十個銅板,可貴了。看她小心翼翼地伸出粉紅舌頭舔著,感覺再貴都值得啊。

她看到有道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將冰棒舉向他:“你要吃嗎?”

溫清哲才發現自己看久了,見她固執要自己嚐嚐,就咬了一小口。

他咬了,她才後知後覺想起剛自己逼他吃自己吃過的。面對被他咬了一口的冰棒,她都不好意思下嘴了。而且幹活多的人是他啊。

溫清哲跟路過的鄉親說笑了兩句,再轉過頭來見她將冰棒塞到自己手裡,細聲道:“你吃完吧。”

他接過冰棒,看了看,自他咬後似乎沒動過了,抿直了嘴,覺得她定是嫌棄自己。

一整個下午,他都沒跟她說話,機械一樣的重複單調的動作,顯得特別壓抑。她很累,但見他那麼勤奮,自己又不好偷懶。

晚上回去的時候陳紅梅放飯面蒸了兩隻雞蛋,兩小孩分著你一口我一口吃了一隻。

只剩下一隻,大嫂沒吃,張雲秀最喜歡吃水煮雞蛋了,以前溫清哲都讓她吃的,這次她禮貌性地問溫清哲吃不吃。

他剛將飯送入口中還咬著筷子,聞言抬頭,默然看她,不置可否。

張雲秀感覺到威脅的氣息,不敢將雞蛋自己吃了。

雞蛋放在桌上半天沒動,張雲秀哼著曲兒,歡快地將雞蛋一嗑,體貼地剝了皮,切了一人一半,將一半遞給溫清哲,另一半她自己吃了。

不知怎麼地,他似乎更生氣了,晚上都沒讓她幫洗衣服,睡覺也是矇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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