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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女與少年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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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大早尚未吃飯,溫清洛拿出他的劍。

謝策立接過揮了揮:“哇,真是好劍。”

溫清洛一臉得意之色。

溫清哲正在燒柴熬粥,笑道:“我弟的老婆本全在這裡了。”

“以前帶他到郡裡住過幾天,原是想買個十兩銀子的劍給他,結果去到劍鋪的時候,他跟這劍一見鍾情,非吵著我要買下來。”

謝策立拍拍溫清洛肩膀,笑道:“阿洛會劍術啊?露幾手給哥哥看看?”

溫清洛雖然哼了一聲,卻是迫不及待,他這麼久沒練劍,簡直要瘋魔。

謝策立撿了幾個石頭以刁鑽角度暗襲,少年都能完美避開,還能反過來向他發起反擊。

溫清洛收了劍正要發怒,但謝策立撫掌道:“不愧是蒙老將軍教出來的學生有兩下子。”

蒙老將軍就是老頭,老頭本就是溫家村的,準確來說是老頭祖上是從外地搬入溫家村。老頭山上的房子也是溫清哲父母造的,溫家兄弟在這山上住過一段時間,老頭閒著無聊就教他們劍法、槍法各種。

一開始教的是溫清哲,畢竟那時溫清洛還太小,走路都不穩。

後來溫清哲父母不在了,溫清哲到郡裡拜師學雕刻,老頭就教溫清洛,為此還搬回溫家村住。後來極力慫恿溫清川買山上的這塊荒地。

不過如今太平盛世,溫清哲學成歸來就將弟弟塞入縣城讀書去了。

謝策立道:“阿洛你也別讀書了,乾脆考個武狀元吧。”

得了誇獎溫清洛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但他臉上不顯,哼了一聲:“你什麼意思啊?我文學也很厲害的,我明年就考個秀才給你看看!”

“還考秀才,你不知道明年不開考嗎?”

溫清洛啞口良久,不知道說什麼,他確實沒注意明年不開考,最後又哼了一聲。

張雲秀起得晚,出來就看到溫清洛跟謝策立比劃。

溫清哲看著他弟弟,像是個老婆婆看自家孫子那般慈愛,見張雲秀看自己,他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道:“三弟他不是笨,他很聰明,就是心不在此間。”

張雲秀:“那他想做什麼?”

溫清哲一言難盡,半晌道:“俠客。”

張雲秀想到溫清洛房間的刀劍與鬥蓬,想象著溫清洛穿上的樣子,噗地一笑:“好可愛。”

溫清哲:“誰?三弟?可愛?”這四個字湊一起他不敢想象。

那邊溫清洛已經將謝策立打得節節敗退,還給溫清哲拉仇恨:“我不厲害,我哥才厲害!”

溫清哲心中臥槽不已。

謝策立爺爺比老頭還要厲害的大將軍,他爹也不差,謝策立本人肯定也不會太差,溫清哲多少年沒好好練劍了,他能厲害到哪裡去?

溫清洛還慫恿謝策立去挑戰他哥,溫清哲只當沒聽到,倒拎著把斧頭去砍柴。

溫清洛看他哥就像看天神下凡那樣,語聲中無形有一股傲氣:“你看我哥都不屑於跟你比試!”

溫清哲:“……”

謝策立鬧有興致地看著溫清哲,後者感覺兩道火辣辣的視線在盯著自己。

忙活完溫清哲開始細琢他的對牛彈琴,之前的笑面佛已經完工,只得交貨。他袋裡有點銀兩,就雕些自己喜歡的。

他採用內雕手法,一塊小小玉石頭在他手中已初顯對牛彈琴雛形,恰似一仙境與世外桃源,有高山流水,有簇簇青草,參天大樹,牧童牽牛,涼亭下一身姿飄逸之人正在彈琴,老牛回首。

謝策立湊近了看,驚訝於對牛彈琴繁複的工藝,拿了旁邊的笑面佛觀賞一番,笑面佛做得比縣城裡賣的要活靈活現話多。

謝策立將笑面佛又盯著對牛彈琴看,說百兩銀子買。

溫清哲一笑,搖頭。

謝策立:“五百兩!”

溫清哲一嗆,奇怪地看著謝策立。

這雕件若是出自他師傅手,別說五百兩,千金都難買,但他如今只是個不知名的小卒。

溫清洛將謝策立推走了:“你真煩,我哥說了不賣就不賣,別以為你有錢就能為所欲為!”

果樹淋了,香蕉也砍了,肥也施了,今日閒暇,溫清洛刨出了之前溫清哲擔上山的藥酒,甜中帶著點酒味,張雲謹剛提桶從果林下來,擼起的袖子還沒放下,溫清洛就給他遞上一杯讓他嚐嚐。

張雲謹喝了一口,越喝越快,一杯喝完問還有嗎?

謝策立也湊了過去。

幾個男人貪杯,抱著一大瓶藥酒,不到一個時辰,他們竟將藥酒喝了個精光,可這哪裡是普通的藥酒啊,這是女人的補酒。

喝得他們一個個臉紅身體發燙,感覺血管隨時都要爆破。

張雲秀看到他們東倒西歪的,一個比一個臉紅得像猴屁股,都驚呆了。

吃過午飯,這些人也不犯困,出奇的活力四射,梗著脖子囔囔著要上山打老虎。

溫家兩兄弟以前都跟老頭入過深山,不過現在溫清哲不想去,就忽悠他們仨去摘捻子。

回來走到老頭屋,見那裡有弓箭,謝策立又說要上山打獵,他真想換換口味。

張雲秀還沒入過深山,頗為好奇,聽溫清洛說他們小時候就經常跟老頭上山打獵,更感興趣。

深山人煙稀少,溫清哲一手握著長搶,一手拉著張雲秀,道:“倒沒什麼獵戶,平時有一些人來上山採藥。”

張雲謹看著前方密林:“有猛虎烈豹不?”

溫清哲道:“見過老虎。”

謝策立來了興趣:“姐夫打到過老虎?”

溫清哲:“沒,打不過,跑了。”

謝策立哇了一聲:“姐夫這麼厲害!”

溫清哲輕咳一聲:“不,是我們逃跑了。”

張雲謹笑,謝策立嘴角抽了一瞬道:“好吧。”

溫清洛道:“你以為老虎那麼好打的嗎?它當著我們的面,生生咬死了一頭野豬,野豬都很難打的,皮糙肉厚!”

謝策立道:“那我們今天就獵幾頭野豬。”

溫清洛:“哇,你以為野豬很好打哦,我哥連母豬都沒打到過,公豬還長兩對牙,更難打了!”

溫清哲:“……”

沒等他們多說,忽然前方帶路的狗弓起身子,溫清哲一個手勢,大家警惕地抄起傢伙。

在他們萬分緊張之際,草叢一動,只見狗子阿旺嗷嗚一聲慘叫躍開,草叢裡躥出一隻肥兔子。

眾人樂了。

阿旺丟了臉子,正要跑回去,被溫清哲揮揮手,示意後退。

一群狗子團團圍在周邊。

“看哥哥百發百中!”

謝策立從箭袋抽出羽箭,那箭頭是銳利的鐵,弦滿,利箭破風,衝白兔扎去,兔子一個躍起。

這傢伙的箭也是名不虛傳,竟然判斷了兔子走位。

但猝兔活躍,仍是擦肩而過。

謝策立咻咻連射三箭,箭箭釘在兔子身邊。那兔子不緊不慢還在吃草,逗他似的。

再回手抽箭,箭袋已空。

他嘴角抽了抽。

溫清哲擼起袖子:“要不咱們還是動手捉吧?”

張雲謹道:“不是,這隻兔子一直不願離開這裡,說不定周邊有什麼?”

張雲秀蹲下來道:“這邊的草這麼嫩,它怎麼偏不吃?”

有句諺語,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們在周邊探尋一番,果真刨到了一個窩,裡面窩著一隻圓滾滾的大白兔,滴溜著一雙大眼睛。

溫清哲將它捉了出來,一看,竟是隻懷了身孕的母兔子。

旁邊那隻應該就是公兔子了,看到母的被捉,它竟也不跑了,乖乖伏在地上。

溫清洛過去將它揪起來。

山裡野獸多的是偏偏謝公子一個都沒射到,他有點尷尬,最後宰了溫清哲的一隻鵝,他說:“姐夫,兩隻大兔子,換你一隻鵝很划算吧?”

溫清洛:“不划算,鵝比兔子貴好嗎?”

他又小聲嘀咕:“而且兔子也不是你抓的,一箭都沒中。”

溫清哲抬頭揉溫清洛的頭,笑道:“沒事,大家一起吃燒鵝,捉到兩隻大兔子也好,剛好我們也可以養養兔子。”

溫清洛點點頭:“二哥說得對!”

謝策立見證了自己挑選的雞蛋孵成小雞,溫清哲說縣城裡一文兩隻雞蛋,一文一隻小雞。

謝策立想不到他千辛萬苦孵出來的小雞隻值一文錢,他丟了一文錢都不會彎腰去撿,如今看著這小東西卻愛護有加。

他也想不到區區不過幾十文一隻雞,他都有捨不得吃的一天。

在山上呆了兩個多月,挖了一條彎彎曲曲的渠。

溫清哲便買了好酒好菜宴請謝策立,因條件簡陋,那些勞工就請不了了。

溫清哲做一些張雲秀說不出名的名菜,他本來就是做雕刻的,煮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方方正正的農家小桌子上似乎擺了皇宮盛宴。

繞是謝策立見多識廣,也要流口水,他拿著筷子迫不及待的等人落座。

溫清洛醒目得多,先去盛飯,當然不能只盛自己的,五碗端端上上的擺上桌面,旁邊放著筷子湯勺。

溫清哲微笑著端上最後一道湯,道:“新學做的一道菜,不知道味道如何。”

他興起之時也會照著菜譜煮飯,雖然有些菜譜只道了菜的名字,列了食材,半點也不會難倒他。

謝策立道:“姐夫連青菜都煮的好吃,更別說這種精心做出來的菜啦!”

張雲謹道:“這是什麼湯?”

“蘇州䰾肺湯。”

一人分了一個大海碗,在深秋初冬時分,即使一面吹著寒風,能吃到如此美食,亦是不枉這良辰美景。

謝策立向來入鄉隨俗,這麼兩個月下來,他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在意外表了,擼起袖子捧起大海碗,喝了一口湯,舒服地嘆了一聲:“不說別的,姐夫這手藝是真好吃,難怪阿謹不遠千里跑上來。”

山腳村已經運來桑苗,溫清哲順便在那邊買,還買了一大把桃子。

桑苗有限,很快種完了。

書中說,桃核可以直接種出桃樹,張雲謹三人就種桃樹,吃一個桃子丟入一個坑裡,再在坑裡面埋下些糞土,澆一瓢水。

最後實在吃不完了,又請了些小孩子吃。

種了一大片,來年應能看到桃花夭夭。

山上本來就種有幾棵木瓜,三人種種子種得渾身是勁,摘下了一隻熟透的木瓜將囊吐出來,繼續種木瓜。

這裡的人不是那麼喜歡吃木瓜,種多了也沒用。

謝策立覺得很神奇,就這樣就能種出一棵樹,他在種核桃的坑旁邊一連蹲了數日,很遺憾,沒看到有苗突破土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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