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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女與少年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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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風水先生感覺自己的威嚴收到了質疑:“這個怎麼能說換就換了,你看這裡花開的最好說明這塊地風水最好!”

張雲秀心道:“若是你覺得牆角的風水寶地好,豈不是連牆角都挖穿?”

張雲秀小時候爺爺還在,就是做這行的,大概知道一些,總之挖井跟風水有個屁關係,都是常識,還有挖井的經驗罷,總不能在牛棚裡挖井吧。

他們跟風水混在一起,不過是提高入門門檻,也為推脫責任。

挖井不難,難的是定井,有時一鏟子打下去,挖到數丈也沒出水是常有的,這時就可以跟風水迷信混一起,將責任扯到別人身上。

也就是說,風水先生他自己其實也不敢十分肯定這兒能出水。

她雖是這般想,還是得表現得體,微笑道:“沒關係,就在這裡挖吧。”

若是溫清哲當家作主,她才不許在這裡挖。

一剷下去,小苑哇的一聲哭了,攔在前面:“不許挖!”

一挖這些花就要當廢草剷掉。

張雲秀也捨不得將這些花都剷掉,四處拿破罐埋土將花移了。

別看這一些花不多,移到瓶瓶罐罐上可是要挺多罐子。

溫清川四處找花瓶子,剛好遇到有人低價處理一批花瓶子,他就全買了。

將花種到花瓶裡,移到屋前。

事實上放在屋前極不好,村裡一堆熊孩子,且雞多鴨多。

溫清川道:“沒辦法,先放這兒,等井挖好了再擺回去。”

在後院拜過土地神放了鞭炮給圍觀的群眾都發了紅包,這才開始動土。

只見工人在平地上畫了個圓,接著一鏟一鏟的往下挖。

兩個工人忙碌了一天,已然挖到了胸前那麼深。他們說現在井還淺好挖,深了就不好挖了。

溫清川設宴請兩位工人以及那個風水先生吃飯。

家裡有男人,不需要陳紅梅兩個婦人出面,她們早早洗了澡吃飯,回房歇歇。

這時候家裡的穀子都打了,正在穀場裡曬著,就等曬乾了賣。

溫青川沒等水井打出水來,就收拾行李到他鄉繼續他的木工,早點做完,趕著年前早點回來。

秋天的太陽沒有夏天的大,好在雨水少,一曬就是一天,只要到穀場裡翻翻谷就行。

張雲秀閒下來就給屋前的花地用破布圍了個圍欄,又扎個稻草人,村中外面的菜地就有許多稻草人,張雲秀有樣學樣扎,又給草人寫上破衣服,插在竹杆上,風一吹倒是會動。

可惜沒什麼用,村中的雞根本不怕人更何況稻草人,還能飛入圍欄,不過好在花葉不好吃,才沒被啄得沆沆窪窪。

田裡的稻草人,張雲秀心想,許是用來趕鳥兒的?

農忙又告了一段落,溫清川也走了,沒有人管陳紅梅,她又開始閒不住,想要在水稻田開闢一片菜地,張雲秀攔她不住,她自己趕著牛出發了。

張雲秀在家裡刺繡,順便看看天,翻谷曬穀。

恰巧阿六嫂過來串門見陳紅梅正出門,問:“大嫂要種什麼菜?”

大冬天能種的菜比較少,最多人種的就是菜心。

張雲秀實在吃菜心吃怕了,在家裡可不能跟溫清哲那麼任性,只吃菜心那一點花,她要連菜梗菜葉子都吃了,不管多老都要吃。

況且早中晚三頓基本都有一道菜是菜心。

她一聽到大嫂要種菜心,心裡面咯噔一下,探出頭來:“大嫂沒有別的菜可種了嗎?”

大嫂放下犁數了一堆。

種菜的款式越多,反而越不好料理,而且她這些菜主要打算是去賣的。

張雲秀聽了道:“要不種芹菜,香菜,蔥苗吧,到時候賣了,買別人的菜。”

這三樣菜在過年是剛需,大家都喜歡做白切雞,都需要搞味碟。

阿六嫂:“哎啊,這些菜去年我們都種,一堆人賣,賣得特別低,半日賣不出去,最後索性都餵豬了。”

大冬天的開一片地用來種菜都不容易,價格賣不好,讓許多農戶寒了心。

張雲秀安慰:“去年種的人多,說不定今年種的人就少了,再說了,沒關係,實在賣不出去還可以餵豬嘛。”

陳紅梅給了她一個難以啟齒的目光:“可是豬都不喜歡吃。”

陳紅梅走後,阿六嫂在廳堂坐了一會,看著張雲秀的刺繡直稱奇。

小苑也跟在旁邊學刺繡,她拿了一個鈍鈍的繡花針,她雖然喜歡好看的,但自己動手沒繡兩下就煩了,畢竟年紀還小,張雲秀就讓她出去玩玩。

張雲秀抬頭看到阿六嫂雙眼直直的看著小苑學過的刺繡,就笑道:“阿六嫂要不要學?”

阿六嫂生過三個小孩了,平時都是大大咧咧的,此時撓著頭道:“我不會。”

張雲秀知道她想試就讓她坐下學了幾針,她幹農活手腳伶俐,但繡出來的花卻比小苑的還要歪斜,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她捏的那個小小的繡花針沒多久一隻手都累了。

阿六嫂嘆息一聲放下繡花針:“看來是吃不了這碗飯的。”

這幾日她聽說張雲秀都在刺繡,又聽說刺繡能賺大錢就想過來學學,她眼清日明,然而別說是刺繡了,連穿線都覺得手抖。

她看到張雲秀的繡花針,就更覺得難過,線比針孔還要大,到底是怎麼穿過去的?

無奈她出了溫家扛了把鋤頭奔著陳紅梅去了。

沒到日中陳紅梅就回來了,她喝了一碗水還在喘氣:“那頭牛真難搞,拉不動犁!”

張雲秀道:“不會吧?”

之時大伯用牛給他們家犁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陳紅梅兩手一攤坐在長椅上:“我怎麼知道?”

張雲秀就知道她又在逞強,想自己將地犁了。

張雲秀建議:“要不請大伯幫忙?”

陳紅梅直搖頭,她著實是怕那個大伯的,非要被大罵一頓不可。

況且她今日還想自己犁了,被大伯知道自己寧願自己來都不請他,肯定更兇了。

張雲秀道:“要不去問問大伯嬸要不要種菜,如果要的話肯定也要犁田,到時候她定會叫大伯幫忙。”

陳紅梅一拍大腿就去了,但她實在不好彩,去到那裡大伯也在家。

每次請大伯都要被臭罵一頓,見大伯嬸也想在種菜,就知道此事有著落了。

陳紅梅回到家,拍著胸口道:“我真是怕極了上去。”

張雲秀笑笑沒說什麼。

等陳紅梅去種菜了,張雲秀就要料理近江那邊的菜地。就是料理菜地一上午的功夫都夠張雲秀賺幾兩銀子了,陳紅梅忙十天半個月種菜都賺不到這個數目的四分之一,陳紅梅卻不懂算這個數。

張雲秀也沒抱怨什麼,她早上淋菜,白日偷偷拿出要縫給溫清哲的衣服來繡,心裡想著等溫清哲回來給他一個驚喜。

才幾天沒見,心裡對他掛念得很。

山上人很多,官府都在埋伏,溫清哲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傍晚她到穀場去收谷,初冬夜晚有霜,不收谷第二天穀子就打溼了。

她學著之前溫清哲教的怎麼辨別穀子曬乾了,拾了幾粒穀子放在嘴邊咬,看看脆度,但她將幾粒谷都吃完了也嘗不出什麼。

她用平板木耙子學著別人從穀子最邊沿將谷耙到中間,聚攏成一座小山丘,穀子如雪球越積越多,她漸漸壓不住耙子,要往返好幾次才能將一耙穀子耙到中間。

旁邊收穀子的人家一般是一個人拉耙,一個推耙,如此一趟就能聚攏一耙谷。而當時溫清哲在時,他力氣大,不需要她幫他推耙,也能將谷收得漂漂亮亮,她在外面掃谷就行了。

用專門掃谷的大掃把將谷掃到中間,拿畚箕將谷鏟入麻袋,她小胳膊小腿的,搬這麼沉的麻袋特別費勁,只能一點一點的將麻袋挪過去疊在一起,再拿油布將整包整包的穀子遮掩得嚴嚴實實,做完這一切天都黑了。

那風還直吹著油布,快要把油布掀飛了,她正不知如何是好。

旁邊收穀子的都忙忙碌碌一屋子人來,就她是一個人,去得最早,走得最慢。

這時有個小夥子問她:“你家的谷幹了嗎?”

這個小夥子,張雲秀都不認識,溫家在村後,許是這個小夥子住在村前。

她有點迷茫道:“沒、沒有吧?”

小夥子一笑,走過來拾了一粒她家穀場裡殘留的穀子,碾碎,咬了咬:“估摸著再曬兩天就行了。”

小夥子將他自家谷聚在中間,拿油布遮了,又拾大石壓著麻布,笑道:“這幾天不下雨,穀子沒幹不用收麻袋裡。”

張雲秀驚訝,之前溫清哲都將谷收起來的。

小夥子似乎看出她的疑慮,道:“夏天不同,時不時就下一陣大雨,最好將谷收起來。”

說著也給張雲秀拾了幾塊大石頭過來,給她壓了油布四角。

小夥子道:“這下子風就吹不飛油布了。”

回去路上,張雲秀感覺還是挺神奇的,這些人能一眼辨出這谷是什麼品種,一眼辨出是秋谷還是春稻,還說秋谷好吃,又說放半年的谷更好吃,但她怎麼就辯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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