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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女與少年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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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天上的雪還沒有下到地面就融化了,地面溼潤,彷彿下過雨,張雲秀才出來,臉上就被凍了一下。

她將披風緊了緊:“今天好冷啊!”

溫清哲道:“臘月了。”

溫清哲將一個手爐遞到她手上。手爐燃著細炭,鏤空的雕紋裡鑽出細細的煙,爐火燒得正盛,很暖和,一點都不燙手。

張雲秀覺得自己其實不需要這東西,溫清哲說她刺繡容易凍到手,讓她時刻保持著手暖和。

她裹著厚厚的披風倒還好,只是一開始出來覺得有點冷,現在倒覺得非常有意思的呵了一口氣,吐出一圈兒白霧。

果然是臘月到了,天氣又變得更冷了。

溫清哲燒了開水,聽到外面有賣早食的聲音,直接就出去買。

外面一群人圍著一個小攤,他們大多是昨日張雲秀看到的繡女:“嚴老闆天天來我們這裡賣粥,都給我們便宜一大半。”

嚴老闆紅著臉道都是:“張大人,若不是張大人,我也做不下這生意。”

這位嚴老闆正是之前吃雲吞的那位婦人老闆。

謝策立早在旁邊端了碗豆腐花在吃,見張雲秀出來,笑道:“姐姐,你還不知道吧?嚴老闆就是當初阿謹出資資助的一個人,可能阿謹自己都忘記了。”

張雲謹正在旁邊也端著碗豆腐花,嚴老闆特殷勤往他碗中一勺勺加糖。

聞言張雲秀張雲謹兩姐弟同時瞪大了眼睛,一個是驚訝,難怪弟弟沒錢。一個是錯愕,自己被出賣了。

謝策立仍在笑道:“阿謹他幫了好多人,這些繡女大多是之前阿謹幫的,我順便將她們組織到一起,學個技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張雲謹瞪他一眼,你都要走了,還要給我攤事!

她弟每月奉祿加油水不過十來兩,給這個錢養家餬口,給那個錢請大夫看診買藥,難怪他生晨那日還吃番茄雞蛋麵這麼素,一直在她家蹭飯,感情是沒有錢了。

照這麼說來,那他上京趕考豈不是沒有盤纏?

關上門,張雲謹道:“有的,我給我自己留了二十兩。”

張雲秀道:“二十兩哪夠啊,你是想天天喝稀粥嗎?”

“阿姐,我這不是看到他們過的難,就想起以前咱們在家裡也過的苦,忍不住就想幫幫他們。”

“阿瑾,助人為樂也是要量力而行,你都快掀不開鍋了,你還這樣……你讓阿姐怎麼放心你!”

說完張雲秀轉過身去,感覺有什麼流下來了,忍不住去擦。

“阿姐。”張雲謹上前拉拉她衣袖。

上京趕考,天寒地凍,聽說京城物價又貴,二十兩不餓死才怪。

張雲秀越想越難過,只不想理他。

肩頭卻一直被輕輕扯著,張雲秀被他扯得不耐煩,還欲再訓他兩句,回頭,只見一隻毛茸茸的小爪子正伸出來按在她肩頭。

正是昨夜見到的那隻小貓咪。

張雲謹小貓咪的爪子道:“阿姐,原諒我吧?”將小貓咪塞到張雲秀懷裡,同時自問自答:“好吧好吧,原諒你了。”

張雲秀被他逗笑了,哼了聲:“誰說原諒你了。”

張雲謹無奈喊道:“阿姐。”

張雲秀忍不住抱著小貓,揉了會,按捺不住內心驚喜:“抓了多久才抓到的?”

張雲謹雙手一攤:“不知道是姐夫抓的,他借我哄你。”

張雲秀:“……”

小貓咪臥在張雲秀懷裡,眯著眼睛任她揉,還將自己頭往張雲秀手裡送。

張雲謹也伸手揉了下貓頭:“姐夫已經給它用熱水洗過澡,毛髮也放灶臺烤乾了。”

原來早上醒來沒見過他,就是在忙這個。

張雲秀道:“好啦,錢都給我收著,以後都到這邊來吃飯就行。”

張雲謹殷勤地將自己的荷包塞給張雲秀,裡面哪有二十兩,輕得猶如無物,穩言忙把頭點得打樁那般。

等張雲秀出來,溫清哲已熬了白米粥,放涼了點,餵給小貓咪,它竟然也吃。

張雲秀支著腦袋看,笑道:“以後就叫它粥粥吧。”

粥粥喝的太急,還被粥水嗆到了,像個小嬰兒那般打了個奶嗝。

吃過就到了謝策立要離開的時辰。

縣城外的石碑前。侍衛穿著鎧甲坐在高頭大馬,手持武器,左右兩側一字排開,看著有數百人。

張雲秀跟溫清哲還有溫清洛站在涼亭下,謝策立與張雲謹卻到幾步遠的桂花樹下,道:“阿謹,將來一起入朝共事否?”

張雲謹的聲音隨風飄來:“我與你不同,我生於此。”

謝策立沉默好一會兒才道:“也好。”

他往涼亭這邊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徑直往不遠處侍從牽著的一頭高頭大馬走去。

凜冽的北風將青年的衣衫捲起,身形拉的格外修長,他縱身一躍跨到馬上,在風中回首,側顏如刀削,揮了揮手說:“後會有期。”

天南地北,這一去也許就是再也不見了。

阿寧阿南夫妻竟然大清晨的駕著馬車就來了。

他們拿的行李並不算多,有些好的鍋碗瓢盤,以及衣物跟吃食,大清晨的趕車,凍得臉頰都紅了,都笑得很開心。

張雲秀一行剛送完謝策立回來就看到他們了,他們呆愣愣的站在花店前。

一看到張雲秀,阿寧就走過來了:“溫太太。”

張雲秀忙將披風解了,披給她身上。披風寬大溫暖,將蕭瑟北風隔絕,阿寧還嗅到淡淡香味,一下子臉又紅了,忙將披風解了,被張雲秀阻止。

阿南站在後面,淤青未愈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溫清哲忙上前開門,道:“看你們是雞啼未到就趕來了吧?”

阿南笑道:“是。”

他們想徹底脫離那賭鬼老子的糾纏只能出其不意地摸黑出來,不然那爛賭鬼定要死纏爛打攔道,難以脫身。

進屋生了火,燒了茶暖身。

正屋裡的棉被衣物都被搬了,溫清哲將鑰匙一應交給阿南,道:“這間花店就請你們兩夫妻幫忙照看了。”

臨走,阿寧悄悄拉住張雲秀衣角:“阿雅嫂她也想學繡,可以嗎?”

阿雅嫂就是上一次偷他家鵝的那個賭鬼的老婆。

回到家,溫清哲買了牛腩與蘿蔔,用特製的料包熬製一個時辰,買來的粉,比正常的河粉要細要滑,吃起來更加爽嫩滑口。

澆了一勺牛腩蘿蔔下去,粉很快就吸收了蘿蔔牛腩的美味。

連張雲秀都吃了兩碗,最後一口將湯都喝光了,打了一個非常滿足的嗝。

三個漢子更是一人吃了三碗,大冬天的大家都吃了個大汗淋漓,忙脫外衣。

到了晚上張雲秀回來,看到房間正中擺著一隻泡澡桶,她臉上浮起笑容,大戶人家才會使這個。

她上去坐了一下,好大一隻,溫清哲也坐了上去,竟然一點不見小。

他提了好幾桶水進去,還好燒的是開水,衝了冷水,終於將泡澡桶放滿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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