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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雁小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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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直起身,氣態從容地望向唐小庭,“這是你的地盤,可不見得你會處處佔上風。”眼神優雅地移向籠子裡的兩個人,又象個頑皮的孩子般蹙起眉頭,“就不知道,男人們用了那藥會是什麼樣兒———”“你,真的?!——”陶冶一下子站起來,兇狠地盯著枷葉,“陶冶,”唐小庭卻只是平靜地也看了看籠子裡的人,淡淡彎開唇叫住陶冶,“你怎麼單博的話也不相信了呢,瞧你糊塗的,他和我們家雁子呆過那麼長時間,想弄到點兒藥難道不容易?嘖,只是可憐了這兩個賊,”“是啊,陶冶,怎麼這樣禁不起激?”單博也戲謔地走向籠子邊靠坐下來,拍了拍陶冶的肩頭,“放心,我去上海看過這小子的電腦,全拆了,果然可以重新拼起成一部小型無線電遠端摩爾密報機。對不起啊,崇枷葉先生,我識別了上面所有的資訊記錄,很遺憾,你對手下一直沒有找到解藥很惱火吧。咳,其實只要你安分點兒,我們是不介意你呆在雁子身邊的,畢竟,雁子一直把你當唯一的親人看,不信,您可以問問雁子,我承諾過會給你最好的照顧。”

聳聳肩,單博望著枷葉笑地非常和善。男孩兒已經面無表情,眼中的積怒卻———我沉了口氣,覺得眼前這一切可笑極了。這些男孩子們在我一睜開眼就急於爭奪所有權,是不是太把我唐北雁不當人看了?

哦,不,是太當人看了!瞧他們各個在我面前“急於表功”的樣兒————“雁子,我找著藥了,你跟我走吧,我救你,”“哦,他騙你的,他偷了你原來的藥又騙你說是他找著的,他永遠找不著藥,你還是乖乖和我們在一起吧,”————多象兩派小朋友在爭糖果,我的甜,我的比他更甜————“飛楊!”我突然非常不耐煩地喊了聲,“他們說完了沒?”

驕縱無理。

只見,那邊一直扛著腰的飛楊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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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章他揹著手向我走過來,先看了眼那兩口大籠子,搖搖頭,“你們要捅,一刀捅死她也就算了,又留下這麼個禍害,嘖,也叫自作自受,”整個屋子裡的人看著他神裡神經地叨叨,都古怪極了。我看見陶冶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旁邊的單博壓下了,也陰陰地閉了嘴。枷葉陰蟄地看著他,唐小庭一臉莫測----他繼續在那裡搖頭晃腦地自言自語,“這幾年,我在這裡深刻領會到一句佛語: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是滿眼空花,一片虛幻。真他媽說的好!”他由衷地點了下頭,微笑著掃了眼看著他的人們,“真要謝謝各位如此賣力的參與這場遊戲,只是,很不好意思的是,最後讓你們爭來爭去的,竟然是這麼個貨色?”他睥睨地,無限嘲諷地,雙手比向我,突然向我走過來,大力掀開白色被單,粗魯地抱起我!

“雁子!!”

“飛楊!”

男孩們都要過來,他卻緊緊梏住我的腰反抱住我右手指著他們,又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噓,別激動,我只是讓你們看看,讓你們看看,”“飛楊?--”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他額角抵著我的額角,一手桎梏住我的腰腹,另一隻手卻---大力地撕扯著我的睡褲,“飛楊,飛楊,”我甚至是哭喊著,身體劇烈地紐動著,腹部被他勒住的傷口處都滲出了絲絲血跡----可他卻在笑,輕輕地笑,我的哭喊和他的笑顏分明地映在每個男孩兒的眼底,他們站在那裡,驚駭地看著,聽著,“你們見過這裡的傷疤沒有,”腿根處徹底地暴露在他們面前,男孩兒興奮地指那裡的傷疤說,“她那時候八歲,我們用手術刀劃開這裡,浸上最美的藍色----還有這裡,哦,是和隰的牙印吧,這裡,----”他象個展示禮物的孩子,指著每一處印記訴說著,腿部,腳踝,頸項,胸部,肩頭----每一處淡淡地痕跡,他都津津樂道,我已經放棄掙扎。

更安靜,更熾熱,更純粹。聽著他的話,感受著他的觸碰,彷彿從一個孩子的視角,切入到一個膿瘡流離、豔若桃花的塵世。這世間的惡、俗、苦、樂、欲、求、絕、望,都本本真真地現出了原形。

醉,暗淚裡痴,迷夢中心,消魂外光影間,我彷彿看見自己暗淡的鬼魅般的身影,修長又靡麗,身體的蠕動,吃吃的嬌笑,狂妄墮落的眼神----一股盛大的邪惡滲著天機撲天而來。

“第一覺悟: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陰無我,生滅變異,虛偽無主,心是惡源,形為罪藪,如是觀察,漸離生死。

第二覺知:多欲為苦;生死疲勞,從貪慾起,少欲無為,身心自在。

第三覺知:心無厭足,惟得多求,增長罪惡;菩薩不爾,常念知足,安貧守道,惟慧是業。

第四覺知:懈怠墜落;常行精進,破煩惱惡,摧伏四魔,出陰界獄。

第五覺悟:愚痴生死;菩薩常念,廣學多聞,增長智慧,成就辯才,教化一切,悉以大樂。

第六覺知:貧苦多怨,橫結惡緣;菩薩佈施,等念怨親,不念舊惡,不憎惡人。

第七覺悟:五欲過患;雖為俗人,不染世樂,常念三衣,瓦缽法器,志願出家,守道清白,梵行高遠,慈悲一切。

第八覺知:生死熾然,苦惱無量;發大乘心,普濟一切,願代眾生,受無量苦,令諸眾生,畢竟大樂。”

男孩兒輕盈地低吟就在耳旁,鼻間,一股醉人的幽香----這香味如此熟悉,我曾經如此厭惡它,它讓我心煩意亂!

我沉聲漸漸跟著男孩兒低吟,一遍又一遍,惑人的香味兒越來越濃,越來越濃----再次睜開眼間,緩緩彎開了唇。我看見男孩兒們凝固的眼神。

“你們好,我是和飛煬。”

74

“除了這張臉,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和飛楊!”捏著我的下巴,飛楊咬著牙說。

我抬起眼,沒所謂地笑了笑,在他懷裡換了個坐姿,狂放地翹起腿,“你怎麼養我的紫金剛的,水養花,不是水泡花,”手裡撫摩著青藍缽裡的花葉。它叫紫金剛,是印度藍睡蓮的變種。花,藍中透紅,葉片綠色,背面略帶談紅色,葉圓形或橢圓形。在葉片的缺裂與葉柄連線處,會長出小的睡蓮個體植株,在老葉面枯萎時,這個小植株會快速發育成有根的獨立小植株,可以用來繁殖。花挺出水面,上午開花,下午閉合,花有香味。

我之所以選擇這種花的香味作為催眠術的誘導氣味,主要是考慮到這種花非常名貴,全世界象這樣飽滿的成株都不多。要知道,記憶被封存有多不易,我可不想時不時聞到熟悉的味道,就想起些什麼,搞地腦子亂糟糟的。我和飛煬玩兒遊戲一向敬業,認認真真的玩兒,全情投入的玩兒,這樣才有趣。嘖,不過還是小看了這裡的環境,有三次碰到這個香味兒吧,第一次是在豔陽天,那個單博————我睨向角落裡的那個男孩兒,似笑非笑地揚了揚眉,沒等他有反應,眼神溫潤地滑開。是的,那天,是他身上有紫金剛的香味兒。

第二次,是李承椏,如果沒記得錯,是他那隻包裝精美的小禮盒————第三次,哈,幸虧及時離開了那家酒吧,八成那裡換上的花裡就有紫金剛,要不我反應那麼大?

飛楊那次不算————看來這小子那次有意的試探是真熬不住了,罷了,罷了,陪著我玩了這麼幾年了,也算有孝心了,隨手放開手裡的紫金剛,我稍稍坐起身動手紮起已經散亂的頭髮,腹部還在隱隱地疼,睨了眼籠子裡那兩個人,已經被折磨地不成人型————算了,我們都是信佛的人,一報還一報,他們也全還給我了。

冷漠地移開眼神,我手扶著腹部,強站著立起了身,飛楊要上來扶住我,我一手擋住了他,“通知家裡了嗎?”

飛楊還是扶住了我,卻譏誚地開口,“明知顧問,你那天明明碰見過隰,”我鬆開他,嫵媚地一挑眉,“隰看見我單蠢的小婦人模樣怎麼說,”“玩兒回去了,”冷冷地說。

我豪爽地笑起來。他那天給我的疼痛感是攝人心魄的血緣關聯吶,我離不開我的兄弟們。

“飛楊,”牽著我弟弟的手。就象我們第一次來到這個國家,開始這場遊戲時。蹣跚著走到男孩兒們面前,傷口實在疼,紗布都染紅了,可是,我不在乎。

很禮貌地給他們鞠了個躬,“謝謝你們讓我感受到,感受到什麼是痛苦。哦,不,請別誤會,我是真誠的在向你們道謝。”五指緊緊地抓住飛楊的手,我一定要堅強地站穩了。這個遊戲需要一個有效地說明,“請原諒我要遺憾地告訴你們,真正的唐北雁六年前就去世了。我和我的弟弟飛楊是在六年前去北非的飛機上認識她的,很不幸,那次我們遇到了空難。飛機墜毀後,我們三人都被困在甲板下三天三夜,在等待搜救人員的到來時,北雁她斷斷續續給我們講了許多她的故事,她是個美好的女孩兒,卻有著複雜的身世————”我望著唐小庭,他寒冷的臉龐只能讓我嘆息,“我很欣賞一種在亞馬遜平原上生活的雄鷹,叫雕鷹。它素有‘飛行之王’之稱。我到不是豔羨它們飛行的速度動作,而是,那壯麗飛翔身後蘊含著的滴血的悲壯。一隻幼鷹出生後,沒享受過幾天舒服的日子,就要經受母親近似殘酷的訓練:母鷹會把幼鷹帶到高處,或樹邊或懸崖上,然後,把它們摔下去,有的幼鷹因膽怯而被母親活活摔死。而那些被母親推下懸崖而能勝利飛翔的幼鷹將會面臨更殘酷的考驗,因為它們那正在成長的翅膀會被母鷹殘忍地折斷大部分骨骼,然後再次從高處推下,有很多的幼鷹就是在這時成為飛翔悲壯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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