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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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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起死吧!”,那毒販子獰笑著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臨死前的瘋狂和得意!

此刻的胡有志有兩個選擇:一是迅速臥倒在地,透過緊貼地面減少身體的受彈面積,雖然不免受傷可是卻有70以上的機會逃生,但是其他四名毫無防備直身站立的戰友則必死無疑;二就是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枚子母雷,用自己的犧牲來換取戰友們的生命!胡有志幾乎是瞬間就作出了決定,他大叫一聲“小心“後就縱身撲到毒販子身上,猛然間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接著響起了陸海晨他們幾個的拼命呼喊聲:“鬍子……!!!“

一天後,福建軍區特戰大隊的一間宿舍內。

窗外傳來了士兵們跑步時嘹亮的喊號聲,陸海晨坐在床上雙眼含淚的整理胡有志的遺物。平日裡總能讓他熱血沸騰的號子聲此刻卻無法將陸海晨從悲痛中挽救出來。

看見一件件熟悉的物品,陸海晨的眼前似乎又出現了胡有志那憨憨的笑容,淚水不禁滑落了他的臉龐。同吃同睡同生死的兄弟啊,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突然陸海晨的手停住了,兩封明顯被揉得皺皺巴巴的信件引起了他的注意。帶著一絲好奇陸海晨打開了信,可是看著看著他的手顫抖了起來,平時可以輕易舉起200斤槓鈴的手竟無法拿穩那薄薄的幾張信紙,他不禁雙手抱頭哽咽著哭了出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啊!

這兩封信一封是胡有志父親的,一封是他**來的,由於都不識字所以兩位老人都是請人代寫的,看日期是一先一後分兩天到的。

胡有志父親的信很平常,就像所有戰士的家書一樣,只是說家裡一切都好,叫他不要惦記,一定要在部隊好好幹,盡好自己保家衛國的職責。

可另一封后到的他**的來信的內容卻是截然相反的:幾個月前因為給他年邁的母親治病,他們家裡和人家借了兩千元錢,可現在人家卻要兩位老人還兩萬元錢,說要是再不還錢就要拆他家房子。兩萬元錢對於胡有志他們那個人均年收入只有幾百的偏僻的小山村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天文數字阿!

看看信到的日期正是他們出發拉練的前一天,現在回想起來,怪不得胡有志當時似乎有心事,可他什麼也沒有和大家說阿!現在胡有志為了救大家而犧牲了自己的生命,這更讓陸海晨有種無法表達的愧疚感。胡有志是帶著未了的心願去的,陸海晨下定決心一定要讓他走的明目.可是要是等部隊的烈士報告批下來,再派人去胡有志家恐怕一切就都晚了!

於是心急如火的陸海晨立刻召集劉春來馬寶剛他們三個過來商量該怎麼辦,最後決定大夥湊錢然後給胡有志家送去,先解燃眉之急再說。但在誰去送錢的問題上大家發生了爭執,每個人都爭著要去。因為他們剛出完任務回來,而且還犧牲了一個戰友,寫報告、開分析會、作調查,麻煩事還一大堆呢,領導肯定不會批准他們外出的。但如果沒有命令私自外出,最輕也要背個處分的,要是嚴重了也許還會被開除出隊的。但此刻大家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每個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如果真的要受處分的話他們寧可那個人就是自己!在每個人的內心深處大家都明白,他們欠胡有志的。如果當時胡有志自私的選擇臥倒隱蔽,那麼死的就會是他們!

望著幾個人爭得得面紅耳赤的臉龐,一直默不作聲的陸海晨突然伸出手去大聲說:“一日是戰友,一生是兄弟!”其他幾個人愣了一下,馬上也紛紛把手搭在陸海晨的手上齊聲喊道:“一日是戰友,一生是兄弟!”。一時間眾人熱血沸騰似乎滿腔的激情都隨著這一聲吶喊迸發出來,就連平時異常冷靜的劉春來也是也淚盈眶,這不光是軍隊的口號,也是戰友間生死之情的誓言!四張年輕真誠的面孔在彼此熱淚盈眶的眼中顯得模糊不清,但是透過四張疊在一起的手掌,大家感受著一股暖流湧向心間,此刻大家的心是以同一個節奏在跳動!

陸海晨含著淚低聲說:“我是這次行動的指揮,鬍子的死我有責任,如果不能親自去鬍子家賠罪,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看著陸海晨痛苦自責的表情,其他幾個人閉上了嘴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馬寶剛重重的嘆了口氣拍了拍鄧超和劉春來的肩膀,三個人默默轉身出去開始籌錢去了。

陸海晨掏出一根香菸,點著了擺放到胡有志的床前。胡有志家裡經濟困難他捨不得買菸,平日裡就用從家裡帶來的菸葉捲菸抽,哥兒幾個有時候看不過去了給他買上一條煙。可是他這個人雖然看上去憨憨的是個老好人,自尊心卻極強,死活都不要別人給他的煙。

“鬍子,這次兄弟我給你點上這根菸,你千萬不要拒絕,因為這是我敬你的!你救了所有人的命啊,鬍子!可是你不該那樣做啊,鬍子!我寧願死得是我呀!你讓我怎麼和你的家人交待?!你讓我怎麼和他們說啊?”陸海晨喃喃自語著,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到嘴裡,鹹鹹的,澀澀的。他心裡就像有一塊大石頭壓著一樣難受,堵得慌!!!他失去了戰友,失去了兄弟,他想大聲地哭、大聲地叫,可是他卻不能這麼做,因為他是一個軍人,一個流血不流淚的軍人!

白色的煙霧渺渺升騰,似乎也在無聲的訴說著哀思,卻又像是鬍子在用他那質樸憨厚的微笑在安慰陸海晨,恍惚間陸海晨的眼前又出現了鬍子憨憨的笑容。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窗外傳來的一陣震耳欲聾的喊聲“一日是戰友,一生是兄弟!“,這喊聲一陣連著一陣,一聲高過一聲,把陸海晨從悲痛的回憶中喚醒。出於本能的反應陸海晨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卻看到了令他熱淚盈眶的一幕:全大隊除了他以外的299名戰士都在操場上列成了整齊的方陣,然後依次向佇列前的一個捐款箱裡面放錢.

站在窗前的陸海晨不由立正站好,向著操場上的戰友無比莊嚴的敬了一禮!因為他已經不知要用什麼樣的語言才能表達出現在的心情了,他只是知道此刻他的心裡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豪!為了這份自豪他相信眼前的這299名戰友會隨時為了彼此顯出寶貴的生命,他也是如此!

在這一瞬間陸海晨被一種巨大的幸福感所包圍,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特戰大隊的口號是“一日是戰友,一生是兄弟!“.這句似乎與戰場廝殺和戰備訓練都沒有任何關係的口號才真正代表了這支部隊的精神!那是一種在血與火的考驗中誕生的,雖不是兄弟情誼但卻勝似兄弟情誼的感情,正是這種感情支援著這支鋼鐵雄師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所有人都不曾注意的是,在三樓大隊長辦公室的窗戶前,一個挺拔的身影正在注視著發生的一切。

當陸海晨和幾個隊友仔細的數著捐款箱裡那一張張紙幣的時候,一天內不知是第幾次的又止不住地掉下眼淚來,這些錢裡有些是十元、五元甚至是一元、幾角的,可這面額不大的錢卻正代表了戰士們的赤誠之心.

他們大隊有許多戰士來自貧困山區,來部隊參軍的目的就是有個管吃管住的地方,將來複員回家後有份工作.這些戰士有的一個月的零花錢只有可憐的十幾元,其餘的都攢下來寄回家裡補貼家用了.可現在他們也許是把兜裡的最後一毛錢都捐了出來啊!

錢全部清點出來了,總共是兩萬三千三百七十一元四角.

鄧超開始提議這錢太亂了不整在不好拿,不如換成百元一張的大鈔.可陸海晨拒絕了,因為這裡面的每一分錢都是全體戰士的心啊,這份心意必須完整無保留的送到胡有志父母手裡!

臨走前陸海晨本來還猶豫到底要不要和大隊長、政委打個招呼,可後來一想到大隊長因為胡有志犧牲那暴跳如雷的表情和政委那如唐僧般可以殺人的嘮叨時,他決定還是放棄了.

拒絕了隊友們的相送,他一個人默默離開了大隊,前往長途汽車站.可到了車站的一剎那陸海晨愣住了,因為在那裡他看到了本不應該在那裡的人:大隊長和政委!儘管他們和陸海晨一樣都穿著便裝,可挺拔的身軀和軍人特有的氣質還是使他們在川流的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一眼就被陸海晨看到.

在戰場上英勇無畏的陸海晨此時就象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一步步象兩位“家長”挪過去.

離著還有五六步遠,大隊長那特有的帶有濃重四川口音的標誌性大嗓門已經響起:“好你個龜兒子,有本事了?啊?長能耐了是不?居然不打報告偷偷擅自離隊?格老子的,你以為你能成功?老子也是偵察兵出身!想當年對越自衛反擊戰老子……”

旁邊的政委一看大隊長有些控制不住地要跑題,連忙從後面輕輕捅了捅大隊長,然後咳了一聲嚴肅地對陸海晨說:“陸海晨,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這是一個很嚴重的違紀問題。你不是個普通人,你是一個兵!你……”.

看著陸海晨低著頭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裡,周圍的人又開始對他們好奇的駐足觀看,大隊長有些臉上掛不住,走過來低聲打斷政委的話對陸海晨說道:“你小子給我等著,看回來我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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