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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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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說完狠狠地瞪了陸海晨一眼扭頭走了。

政委愣了一下,也低聲對陸海晨說:“你的事回來再處理,一定要快去快回,喏,這個是我和大隊長的。”說完把一個信封遞到他的手上也轉身去追大隊長了。

陸海晨有些愣住了,難道大隊長和政委不是來抓他這個“逃兵”的?他茫然的開啟信封發現裡面是三千元錢!一瞬間他很麼都明白了,腦海裡不停迴盪的是戰友們那蕩氣迴腸的吶喊聲“一日是戰友,一生是兄弟!”,這不僅僅是口號,而且也是用生命作保證的誓言!他低頭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轉身逃跑般的上了汽車。

剛下過雨的天空灰濛濛的,就像陸海晨的心情一樣壓抑。路旁的景色不停的從窗外飛馳而過,可陸海晨卻沒有心情看上哪怕一眼,他的眼前卻不停的閃現出胡有志犧牲的場面:那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整個身體被子母雷裡的上百枚釘子打得千瘡百孔,渾身全是鮮血找不到一處好肉,只有從那熟悉的眼神還能認出那是胡傳志,是他們一直相伴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在那眼神裡他們看不到一絲對死亡的恐懼,有的只是一種對戰友平安脫險的欣慰與滿足!

陸海晨用力的搖了搖頭想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可他卻始終無法抹去腦海裡胡有志臨死前的眼神,他不知該怎麼向胡有志那年邁的父母解釋,不知怎麼向他的妻兒交代!他曾經以為自己是無所畏懼的,甚至連死都不怕!可在那一瞬間他卻希望這趟車永遠到不了終點,就這樣一直開下去,這樣他就不需要面對那殘酷的一刻了。

但時間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該來的終歸是要來,躲也躲不過。

下午4點多車到了胡有志的家鄉,一個偏僻的連火車都不通的小山村。它就靜靜的坐落在一個群山環抱的小盆地裡,樸素而靜謐給人一種難言的安全感,就像是胡有志一樣。封閉偏遠的山村也自有它的好處,遠離的都市的喧囂和工業的汙染,偶爾有幾縷炊煙從屋頂升起,在青山白雲的印襯下空靈恬靜的有如世外桃源。

陸海晨曾經聽胡有志提過他的家鄉,那裡交通閉塞,經濟很落後,在全省都是有名的經濟貧苦村。唯一能比較出名的就是村東幾十裡外靠山相鄰而建的一個監獄和一座水庫,據說那水庫就是監獄裡的犯人們“勞動改造”後開採出來的石料建造的。

一條碎石鋪成的小路高低不平的蜿蜒穿過村莊,路兩旁鱗次櫛比的擠滿了由低矮的石牆和簡陋的柴草屋組成的住戶。山村裡靜悄悄的路上連一個行人都罕見,

“請問您知道胡有志家住在哪裡嗎?”陸海晨看到路邊有一個小賣部,就走過去向裡面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打聽道。

“胡有志?哦,你說的是山娃子家啊?就在前面左轉第一家就是!你找他家幹嘛啊?你不知道嗎?他家……”婦女一邊疑惑的上下打量著陸海晨,一邊湊近了低聲神秘的說著,顯然她似乎有什麼訊息要告訴陸海晨。

突然,從裡屋衝出一個粗壯的男人,大聲呵斥著:“閉嘴!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這張破嘴一天就知道瞎說惹事!”.

看著婦女有些畏縮的隨丈夫進了裡屋,陸海晨的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他加快腳步很快找到了胡有志的家。兩排用碎石塊搭起來的半人多高的石牆,中間是一個木棍搭制的簡易柴門,越過石牆可以看見三間矮小的平房。

經過了長途的跋涉終於來到了目的地,可是陸海晨卻前所未有的猶豫起來,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情。幾次伸出手去想要敲門,可是在手指觸及柴門的那一剎那他都忍不住又縮了回來。

在門口徘徊了許久後,陸海晨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咬牙又回到了門口。

“有人嗎?”

陸海晨喊了聲,可卻沒人回答,這時一陣哭聲隱隱約約從中間的一個小平房穿出來。

陸海晨的心裡一緊,難道胡有志的家人已經知道他犧牲的訊息?他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絕不可能。難道是家裡出了事?!聯想起胡有志遺物裡的那封家信,再回想剛才剛才問路時村民看自己那奇怪的眼神,陸海晨似乎猜到了什麼,不由著急起來.他沒來得及敲門,就直接推開柴門向中間的小屋走去了。

小屋門沒關,只見一個臉色蒼白明顯露出病態的老大媽蓋著一床洗得發白的被子躺在床上,不停的劇烈咳嗽著,而伴隨著每一聲咳嗽老人的身體就會猛烈的抽搐著。旁邊地下蹲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他正痛苦無助的用雙手揪著自己的頭髮,滿臉的皺紋使他比實際年齡看上去要蒼老虛弱了許多,此刻兩位老人不知什麼原因都在低聲地哭泣著。而這時陸海晨才突然注意到屋裡一片狼藉:僅有的幾件破舊傢俱被打壞扔的地上到處是,牆上唯一的一面鏡子也被打碎了,碎玻璃掉了一地,這一切都清晰的向陸海晨傳達著一個訊號:胡有志家裡出事了,而且還是大事!

“求求你了,行行好吧,千萬不要趕我們走啊!孩子他**病了沒錢看病,如果你們再把我們趕出家門我們老兩口就是死路一條啊!求求你們了,發發善心吧!”

看著突然闖進門的陸海晨兩位老人都有些驚懼,大爺跪在地上開始苦苦的哀求著,散亂的白髮下一雙混濁的眼睛裡透出難言的痛苦與恐懼。

“哎呀,真對不起,嚇著您了吧?大爺大媽,您二老別怕,我是胡有志的戰友,今天是特意來看望你們的。”

意識到自己的行動有些魯莽後,陸海晨急忙儘量放緩自己的語調輕聲安慰道。

當聽到他是胡有志的戰友時老大爺才放下心了,忙用袖口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起身招呼著陸海晨:“原來是山娃子的戰友啊,快坐快坐”。說著準備給陸海晨讓座,可當老大爺看到滿地殘骸時不由愣住了,那裡面有家裡唯一的兩把椅子,那還是當年老兩口結婚時大爺自己親手做得呢。

“唉,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老人剛止住的淚水不由得又流了下來。

陸海晨剛反應過來山娃子是胡有志的小名時,眼見老人又開始流淚就不由得開始詢問是怎麼回事。這一問不由得陸海晨心中怒火燃燒,原來在村東的那片建有監獄的山裡,勞改犯們在開採石料時突然發現了一個儲量很大的玉石礦,而一直因為分到窮村沒有發財機會而耿耿於懷的村長立刻託關係走後門,成立了個玉石廠,而倒黴的是這佔地面積極大的廠址就包括胡有志家的房子。

幾個月前胡有志的母親的重病借了鄰居兩千多元錢,可誰知前幾天村長卻來到他們家拿著那張借條要他們還兩萬元錢,原來村長不知用什麼手段從鄰居那裡得到了那張有胡有志父親簽名的借據,而且更缺德的是將上面的兩千改成了兩萬。並揚言要麼還錢,要麼捲鋪蓋滾蛋!

在這個偏遠的小山村裡,村長就是太上皇,他的話幾乎和法律一樣有強制效力。胡有志一家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這輩子從沒和人吵過架紅過臉,現在明知人家欺負自己卻沒有辦法,可要是搬出去哪裡有地方住呢?再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啊,兩位老人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有了深厚的感情也捨不得走啊。結果今天上午村長那個在村裡惡名昭著的兒子帶了一幫地痞流氓把胡有志家給砸了個稀巴爛,並揚言下午要是再不搬就用推土機剷平這裡並把兩位老人趕到街上去睡。兩位老人沒有辦法只好把胡有志的妻子和兒子送回孃家,他們老倆口留下來面對著未知的命運。

這時躺在病榻上一直咳嗽的胡有志的母親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強支起上半身來語氣十分虛弱的問:“山娃子怎麼沒回來啊?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他犯紀律了?”

看著眼前虛弱的老人不知怎麼的陸海晨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壓抑許久的他再也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到大娘的床前,哽咽得介紹了事情的整個經過。

之後的情景是陸海晨永生都無法忘懷的:

“山娃子,我的兒啊!”胡有志的母親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後當下就暈了過去,而那悲痛欲絕的慘叫聲卻似乎久久不能停息,它就像一條條餓狼瘋狂的撕咬著陸海晨的身體和心靈,讓他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不停往外流淌。而胡有志的父親身體一陣搖擺,最後他伸手扶住了身後的牆壁穩定了自己,儘管嘴唇都已經咬得青紫一縷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可這個一輩子都與田地打交道的老實巴交的農民渾身哆嗦著,卻以超出常人想象的堅強與倔強強忍著悲痛只說了一句話:“山娃子好樣的,是我的好兒子,他是為了咱國家犧牲的,死得值,沒給我們老胡家丟人!”。

陸海晨靜靜的跪在那裡,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該做什麼,因為此時此刻他深深地理解到,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彌補老人們失去兒子的痛楚。

陸海晨的手緩緩伸向衣袋慢慢的拿出戰友們的捐款,他重若千鈞的把它們舉起來,低著頭甚至不敢看老人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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