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眉擼狗，捏捏耳朵，撓撓下巴，不怎麼看戴觀宴。
戴觀宴本人更用力咳了幾聲，她也沒再回頭。
神色就變得訕訕。
張媽看了他一眼:“先生，還留下吃晚飯嗎？”
其實，戴觀宴吃得不多，這幾天每晚吃的燒鵝，還有蜜汁蓮藕，完全夠他一頓的量。可每回他都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
晚飯也沒準備什麼特別的菜，都是蔬菜，解油膩的，有時候就是一碗清湯麵，他也留下來吃。
戴觀宴瞥了眼黎笑眉，她掰開了狗嘴，在看狗牙。
“……”
男人回頭，對著張媽道:“晚上包素菜餛飩吧。”
這回，換張媽無語了。
沒餛飩皮，得自己擀皮，還要剁餡兒，麻煩得很。
張媽瞄了瞄黎笑眉，她沒聲音，就只好做準備去了。
揉麵團，擀皮子，這是張媽的工作。
黎笑眉就在另一邊泡粉絲，泡木耳，炒雞蛋。
戴觀宴站在水池邊，一根一根擇韭菜。
廚房裡三角鼎立，前所未有的和諧。 男人回頭看一眼黎笑眉，她在認真的剪木耳根，再看一眼，她在打蛋，再看一眼，她炒雞蛋……
“韭菜好了嗎？”
“好了。”男人抓著一綹洗乾淨的韭菜遞過去，黎笑眉頭都沒抬一下，檢查過後就握著菜刀切。
戴觀宴杵在旁邊沒移動，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當然，她低頭幹活，側臉跟手是在一個視線維度的。
“去吧捲心菜洗了。”一顆捲心菜遞了過來。
“好。”
戴觀宴再次到水池邊上，把卷心菜在水龍頭下衝了衝，就把菜拿過來了。
黎笑眉只看一眼，額頭青筋鼓了鼓:“你不會把菜葉一片片剝下來洗嗎？”
男人手拿捲心菜的時候，又被黎笑眉奪了回去，她手起刀落，蹭蹭蹭一頓切，把卷心菜切成細絲，全部裝在框裡，在水龍頭下一頓沖洗，然後熱油鍋，捲心菜跟木耳菜絲一起爆炒。
戴觀宴杵在那裡，頓時有種手足無措之感。
一直孤零零的，在一旁揉麵團擀皮子的張媽幽幽的來了一句:“先生，你可以來給我揪麵糰，我來擀皮。”
戴觀宴瞥了一眼黎笑眉，慢吞吞的挪過去。
張媽手把手的教他:“揪這麼大就行，太大了不好弄，太小了也不行……”
戴觀宴心不在焉的揪了一會兒麵糰，後知後覺:“不是做餛飩嗎，怎麼皮子是圓的？”而且還厚。
他雖然不會做，但也知道餛飩皮是方的，餃子皮是圓的。
張媽抓著擀麵杖，麵糰壓扁，擀麵杖就滾了上來。“大小姐說，今晚做餃子。”
這個時候，黎笑眉已經炒好了素菜餡，一半是粉絲炒雞蛋韭菜，一半是捲心菜木耳絲。
她端了兩個盆過來，加入張媽包餃子的隊伍。
戴觀宴看著黎笑眉一頓操作，動作行雲流水，上了餡兒之後兩手一捏皮，一個餃子就出來了。
一個一個排列，好看又整齊。
不一會兒，張媽之前擀出來的皮子就消耗沒了。
“先生，你倒是快點，別老盯著大小姐看呀？”張媽握著擀麵杖敲了敲案板，把戴觀宴嚇了一跳。
黎笑眉抬頭看去，正看到戴觀宴躲閃的拱了下肩膀。
她忍俊不禁，沒忍住，唇角撇出一抹笑。
張媽也忍著笑。
戴觀宴卻神色自若，三兩下把麵糰都揪完了，然後加入黎笑眉，不聲不響的學她捏餃子。
他是個聰明學生，餃子模樣是差了點，但好歹都包上了。
“去燒開水。”黎笑眉張口，戴觀宴看了她一眼，沉默著去燒了一鍋水。
張媽看了眼板子上排滿的餃子，問黎笑眉:“大小姐，怎麼做這麼多餃子啊？一天三頓吃，都得要好幾天呢。”
說著，往身後瞥了眼。
意思很明顯:是不是給先生帶回去吃的？
黎笑眉捏完一顆，說道:“這幾天都在忙怎麼做燒鵝，譚總那邊，還有陸總的，上次給的應該早就吃完了。他們在這邊沒人照顧……”
戴觀宴差點被開水燙了，冷聲道:“黎笑眉，水開了。”
聲音很大，不止黎笑眉聽到，連聽力沒那麼好的張媽也聽到了。
黎笑眉掃他一眼:“這麼大聲做什麼，水開了就開了。”
她數了二十個餃子下鍋，還沒蓋上鍋蓋，戴觀宴就捧了二十來個餃子丟倒了下去。
黎笑眉瞪著滿鍋的餃子:“你弄那麼多幹什麼！”
“我擇的韭菜。”
黎笑眉一頭黑線:撐死你。
她把剩下的餃子都裝到冷凍盒裡，放在冰箱，免得又被他嚯嚯了。
不過戴觀宴再大的胃，也吃不了那麼多。
張媽都撈了起來，晾涼了，裝在打包盒裡。
磨蹭再晚，也到了走的時候。
黎笑眉把打包盒遞給他，冷言冷語:“少油，煎一下就能吃。實在不會，就空氣炸鍋熱一下。”
戴觀宴捧著盒子，瞅她。
張媽在後面看得不是滋味，小聲嘟囔:“本來就是一家人，搞得吃兩鍋飯……”
黎笑眉看他不走，把多餘的燒鵝給了他，還是讓他喂流浪貓狗去。
戴觀宴看了眼手上的兩隻盒子，走到冰箱，開門，再拿了一盒生凍餃子再走。
看得張媽一愣一愣的。
戴觀宴走後，張媽收拾廚房，對黎笑眉唸叨:“大小姐，我都看出來了，我不信你沒看出來。先生每天指使我出去買蜜汁蓮藕，又陪著你做燒鵝，還不是想跟你和好。”
“蜜汁蓮藕這東西，煮透了又軟又糯，還甜。哪能天天吃，我這種小時候沒怎麼吃過零食的，連著吃三天就不想吃。先生一吃吃半個月，你以為他想呢？”
“先生平時連蛋糕都不怎麼吃，為啥現在吃這麼多？”
“蓮藕蓮藕，藕斷絲連。你跟他再怎麼吵架，總是連在一起的唄。”
“大小姐，你的脾氣，就跟這蓮藕一樣，生的是時候脆生生的，可熟了就軟糯。你連外人都那麼照顧著，先生跟你結婚那麼久，還能把他晾著不管？”
黎笑眉不做聲，拿手機去客廳坐著，張媽就拎著抹布跟了出來，裝模作樣的擦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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