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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列車[無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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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番外十八

番外十八

2020年5月

記得參加楚妍婚禮的時候,柏寒順口問她什麼感受?

當時忙著整理婚紗的混血新娘脫口而出:簡直就像闖出鬼門關、登上回歸列車那一天,輕飄飄平的能飛到天上去。

輪到柏寒自己站到婚禮現場,倒有些像一頭潛入珀伽索斯綠洲的時候:發自內心的快活、對幸福生活的憧憬像清涼甘甜的湖水把她整個人包裹住了。

爸爸媽媽西裝革履、神采奕奕,正和身畔和善慈祥的梁爸爸梁媽媽聊得開心——以後他們也是柏寒的爸爸媽媽了。

大伯伯母也到了,中間坐著柏寒堂姐,後者穿著淺粉裙子,滿臉幸福笑容,這可是近年從未有過的事情。

杭州傳授跆拳道的師傅和師兄弟們都到了,北京跆拳道負責人宋師兄也到了;後者和她較量過不止一次,驚詫地評價:拳腳功夫放在一邊,殺伐果斷雷厲風行,整個人變了模樣——我可是從血雨腥風裡殺出來的,柏寒得意地想。

小學、高中同學到的不少,也有幾個大學同學從各地趕過來捧場,梁瑀生的同學發小同事也坐滿小半個場地。

室友死黨張彥帶著靈異作家男友李程盛裝出席,後者抽空湊過來嘀咕:你這場子裡頭不少江湖人啊。

這哥們寫多了小說,眼力還是有幾分的。

就像雷雪所說—2017年從蓬萊歸來的乘客基本都到了,都是大碗喝酒共過患難的兄弟。

和以往聚會不同,盧文豪老孫老馬五人都帶著家眷,足足坐滿兩張桌子,一大堆孩子追來打去鬧騰。

盧文豪老婆看起來挺潑辣,老孫媳婦就很老實,老馬老婆像是比他還大;介於幾人悶聲不響發了大財,靈異公司也蒸蒸日上,個個衣著華貴,穿金戴銀。

鄰桌老劉仍然板著面孔,彷彿誰欠他錢似的;身旁啃著開心果的小男孩應該是他大兒子?

面色溫柔的張琳正哄著懷裡圓乎乎的小男孩,後者鬧著和鄰座周鑫女兒玩耍。

周鑫以往在蓬萊並不顯山露水,出來之後由於職業原因頗為重要,經常提供些訊息線索給乘客們,還給盧文豪的靈異公司牽過線。

據他說,刑警隊也經常遇到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也有很多忌諱,上頭下令一律封口,轉交神秘部門處理。

聽說蓬萊乘客年齡範圍在20—50歲之間的時候,柏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杜老師:人家年紀超了啊?

熟了才知道,這位高中教師面相老了些,壓根不到知天命之年。

今天杜老師把妻子和兩位女兒都帶來了,後者顯然以為柏寒或者梁瑀生是他學生,開心地嗑著瓜子兒。

凌耀祖呵呵笑著地用紅包哄著金絲眼鏡帶來的小女孩,後者不過五、六歲年紀,柏寒沒見過,好像有些面熟啊?

葛毅帶著漂亮的女朋友,柏寒對這人最深的印象便是兩腳羊任務中足足躺了一路。

老胡丁一週丹寧前幾天就到了,昨晚還到場地幫了不少忙,帶了不少酒表示不醉不歸。

淺藍小禮服配水晶項鍊,青春靚麗地令人移不開目光——柏寒有些認不出姜杏了。

嘿嘿,她好像追百福呢,顯然也有人在追她:彪悍青年就從未離開過她身邊。

同桌瘦了不少的小雀斑忙著和姜杏說悄悄話,胖了許多的胖子熟練地伺候可愛的女兒吃巧克力。

初見高藍山時,柏寒覺得這人豪爽大方,很有些江湖人士的風采;如今人家不但西服革履,還把妻子兒女都帶來了。

招風耳和瘦子也到的齊全,旁邊坐著一位意氣風發的青年人,正是能畫符驅鬼的三清教下弟子。

還有幾人柏寒並不熟悉,年初大聚才首次露面:就像高藍山和楚妍研究的,每隔一、兩年或者更久才會有強力且幸運的乘客闖出蓬萊;這幾人就是2019年底才成功的。

盧文豪已經把他們招攬麾下,今天也來湊個份子。

咦,那幾個人是誰來著?

啊啊,是環境組織和動保組織專門來祝賀的人。

由於她在西藏“保護流浪藏獒”行動成果斐然,被國內外兩大組織當做正面典型宣傳褒獎,頗有影響;當然功勞得算在大黑頭上。

至於柏寒自己的摯友,自然始終陪伴在身旁:雖然只是伴娘,雷雪可比新娘自己緊張多了,從婚紗妝容再到會場鮮花,從昨晚就沒有睡好,眼睛都有血絲了。

她把珍藏中最貴重的首飾做為結婚禮物,眼淚汪汪地很是傷感。

黃金白銀和鑽石鑄造的麥穗皇冠,起伏如大海波浪;鑲嵌大量鑽石、被設計成月桂樹枝葉的皇冠,很有希臘神話阿波羅風采——它們在楚妍藏品中算不上最貴重的,卻極有特色。

楚妍溫柔地摸摸柏寒黑髮,就像在泰坦森林樹頂安慰她,一定能得到守護神青睞那樣。

老趙也送了禮物嗎?

柏寒倒忘了問;不過這傢伙可胖了不少,衣裳也緊了。

常年陪著楚妍在英國的緣故,牛排炸魚早都吃膩了,每次回到國內趙邯鄲都拉著梁瑀生大快朵頤,濟南把子肉肥腸鯉魚,杭州醋魚獅子頭小籠包,到了北京就銅鍋涮肉。

柏寒覺得他的弓箭水準一定大為退步,再遇到八岐大蛇之類可就糟了。

說起來還是同為伴郎的百福更英俊不凡,純黑燕尾服黑領結,極其醒目的絡腮鬍須,大半個會場的女生都悄悄看他。

時間可真快,柏寒還記得最初遇到他的情形:大樓外面喪屍漫山遍野,兩人卻絞盡腦汁思考“佛珠叫什麼名字?”

之後百福就成了她的徒弟。

如果,如果葉菡能活下來就好了,她忽然有些難過。

至於男朋友,嗯,應該說丈夫了,柏寒最開始的注意力卻沒集中在他身上:切爾諾貝利遊樂園實在令人膽寒。

他像青石廣場和金蘭契,又像柏寒自己的庭院,更像蓬萊日出日落潮漲潮汐和無處不在的冰冷海風,不知不覺便陪在身旁,再也離不開了。

我還是挺幸運的,經歷無數稀奇古怪的事情還有這麼多好朋友在身旁——於是那天梁瑀生喝多了酒,柏寒也不遑多讓,迷迷糊糊不忘把捧花送給雷雪。

涼風有信,秋月無邊。

第四個中元節,新婚燕爾的柏寒和梁瑀生依然在京都度過:十一郎和柳生家族約好再戰,大黑狗則打算回到小田切助先生故居逛逛。

和往年不同,夜幕降臨的時候京都居所熱鬧非凡,幾乎趕上平日聚會了:備受乘客矚目的沈百福到了,他獨自在得到佛珠的寺廟中度過三年,實在沒什麼收穫,便來找兩人聚聚;他並沒把佛珠召喚出來,只坐在庭院裡頭喝清酒,那位道家俗家弟子也在,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被召喚出來的小兔爺和芥川虎。

渾身青綠的小河童扯著柏寒不放:“藥,吃藥!”

咦?

看起來活蹦亂跳的啊?

柏寒奇怪地摸摸小妖怪背後烏龜殼,“芥川虎,你發燒啦?”

後者連連點頭,“要吃藥。”

姜杏小聲嘀咕:“百鬼夜行裡面,你記不記得,它差點死了。”

背後龜殼碎成三瓣,試著抬起一隻胳膊,一鬆手又直挺挺落地——柏寒忽然想起自己的鬼門關,小河童確實身負重傷,被餵了一顆守元丹才活下來。

“芥川虎,那個丹藥每人只有一顆,你已經吃過啦,給你吃點心好不好?”

小河童眼淚汪汪地扯著她衣角:“還吃,還吃!”

旁邊小兔爺也擠過來,“我也想吃藥,我也病了。”

三瓣嘴紅眼睛長耳朵,通身京劇戲服,背後插滿各色彩旗,手裡捧著白玉搗藥杵——可真少見啊,柏寒用力抱抱又摸摸耳朵,才給它一顆丹藥;小兔爺張口吞下肚,歡天喜地在偌大庭院蹦蹦跳跳,視野裡只能依稀看到一道影子。

一隻橘貓也擠過來嗷嗷叫個不停,不不不,是隻貓咪大小的吊睛白額猛虎,正是小兔爺飛天遁地的坐騎。

顯然它也想吃守元丹,摟著柏寒膝蓋打滾兒。

“這三個怎麼和其他都不一樣?”

遠處沈百福低聲問,又朝庭院閒逛的十一郎、大黑狗、大白貓、黑猩猩凱撒和樹下少女慕瑛揚揚下巴。

俗家弟子也壓低聲音:“少見啊,能說話還能吃東西,八成活著的時候就簽訂契約,其他都是死去才進入蓬萊的。

福哥,把你佛珠叫出來吧。”

“咳,還和以前一樣,沒轍。”

沈百福無奈地搖搖頭。

另一廂梁瑀生正和金絲眼鏡喝茶,後者剛給遠在北京的杜老師打完電話,聽起來安慰小孩“早點睡,給你帶新衣裳回去。”

梁瑀生知道他單身,順口說:“你親戚小孩?”

金絲眼鏡看看遠處枝繁葉茂的花樹,初次到達日本的慕瑛好奇地東張西望,稍晚也要出去閒逛:“薛玲玲(心經女子)女兒,她爸爸再婚了,又生了個兒子,沒再管了;外公外婆身體不好,我就接過來帶著。”

艱難地打發走三個活蹦亂跳的小傢伙,眼瞧著姜杏、彪悍青年正和小雀斑胖子吆五喝六打牌,柏寒便溜到伸長胳膊把大白貓舉到大黑狗背上的雷雪身畔,後者是昨天才到達京都的,還要拉她去奈良和北海道。

和年中婚禮相比,雷雪面色紅潤,眼中也有了神采,柏寒直覺有什麼事情發生;可惜她嘴巴很嚴,什麼也不肯說。

柏寒還想追問,注意力卻被兩隻小龍吸引過去:它們朝著守護神噴吐蜃霧,於是得償所願的小兔爺和芥川虎一前一後騎在小老虎背上飛上天空,自己也展翅直衝雲霄。

到了年底,柏寒才發覺自己的捧花還是很靈驗的:雷雪和凌耀祖領了結婚證,什麼儀式也沒辦,只請乘客們吃了頓飯。

能去的乘客們都去了,最高興的要數杜老師,前所未有地和凌耀祖喝得酩酊大醉,只把師母氣得夠嗆。

“以後你住在哪裡?

到杭州陪我吧?

店還開不開?”

柏寒激動地語無倫次,“看你媽媽多高興,我很喜歡大白。”

雷雪破涕為笑,紅著眼圈緊緊擁抱她,一時彷彿回到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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