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雁池X蘇桃3
蘇桃愣了一會兒,她沒想到蔣雁池這麼大方就承認了。
她仍抱著七分期待三分準備問他:“誰啊?”
蔣雁池腦子裡先浮現那張臉,眯眼笑了笑,語氣輕鬆:“你不認識的,梁妍,改天帶你認識。”
蔣雁池輕飄飄的一句話彷彿一場大雨兜頭而下,把蘇桃澆了個透心涼。
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一開始都是她們搞錯了,蘇桃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好像努力給氣球灌氣,快要飛起來了,蔣雁池一臉微笑又漫不經心地拿了一把刀紮下去。
真的好難受,蔣雁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你喜歡她什麼?”
蘇桃不死心,仰著頭問他。
蔣雁池似乎注意到了什麼,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桃。
看到她乾淨的瞳孔裡清清楚楚地倒映著自己的模樣,心裡“咯噔”一聲。
蔣雁池從小就知道,長痛不如短痛,即便他此刻再不願意見到蘇桃受傷的表情,他閉了閉眼呼了口氣。
蔣雁池臉上換了副吊兒郎當的表情,輕笑道:“還能是什麼,她胸大唄。”
蘇桃聽到這個答案差點沒暈過去,他就這麼隨便,就好這口嗎?
“那我之前讓你不去打架你就不去?”
蘇桃眼底的熱汽浮了上來。
蔣雁池看著蘇桃一臉委屈,瑩白的臉上寫滿了倔強和委屈,微微嘆了一口氣。
再不忍心,他一咬牙,如實將內心的想法說出來:“不是你還讓我幫你實現願望?”
掛在眼睫上那滴晶瑩的淚珠終於落下來,蘇桃伸手去擦,眼淚卻不停地滴在手背上。
“你這個大壞蛋!”
蘇桃瞪他一眼。
蘇桃手忙腳亂地脫掉原先蔣雁池遞給她的外套,用力地摔到他面前,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殊不知,領口的那根拉鍊磕到了蔣雁池的額頭,擦著他的面板表層滑落。
蔣雁池額頭延至眉毛那有一道清晰的血痕。
“嘶”蔣雁池按了按傷口處,看著不遠處的逃離的蘇桃。
——
蘇桃失戀了,回到家捂著被窩大哭一場。
她心裡的那座小小的城堡崩塌了。
蘇桃一直以為蔣雁池是守著她的騎士,沒想到他連那座城堡進都不想進。
蘇桃哭得昏天暗地,大人問起她來,她又不能說實話,只能說自己考砸了才這樣。
蔣雁池怕蘇桃想不開或者做什麼傻事,於是打了個電話讓鄭州飛多看著她點。
“池哥,你是不是來搞笑的?
我送小桃兒回家,那我每日必備的遊戲升級怎麼辦?
我那麼忙。”
鄭州飛說道。
蔣雁池想沒想就說:“我幫你打。”
鄭州飛一聽,這簡直是求之不得啊。
誰不知道蔣雁池的代練能力,平時他怎麼求他幫忙代打升級都不行,這會兒居然主動說幫他升級。
“不過池哥,小桃兒不是一向你看著她的嗎?”
鄭州飛滿臉疑惑。
蔣雁池的耐心終於耗盡,他語氣破冷:“讓你看著她就看著她,哪那麼多廢話。”
蔣雁池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嘴裡咬一一根菸,坐在網咖裡噼裡啪啦地敲著鍵盤。
不一會兒,手機傳來震動聲,蔣雁池點開一看,是鄭州飛這貨發來的遊戲賬號和密碼。
蔣雁池指尖夾著香菸,嫋嫋的白眼上升,他另一隻手正有條不紊地輸著密碼。
手機震動聲音再次響起,蔣雁池目不斜視,繼續敲打著鍵盤,但鈴聲不依不饒地響著。
蔣雁池心裡那股煩躁勁上來,點了接聽鍵,語氣冷冷:“你他媽有完沒完。”
對方久久沒有應聲,只傳來滋滋的氣流聲。
半晌,那邊傳來一道溫軟的女聲:“池哥,是我。”
蔣雁池按了按眉毛,才反應過來。
這是他不久前剛交的女朋友梁妍,不是鄭州飛這逼。
“怎麼了?”
蔣雁池調整了一個語氣。
“我課上完了。”
梁妍故意暗示他。
她也沒生氣剛才蔣雁池吼她,本來就是個誤會。
兩人才剛交往,如果藉機生氣,萬一蔣雁池不哄她,下不來臺階怎麼辦?
這點戀愛經驗還是有的。
蔣雁池嘴唇勾起,他看上的就是梁妍這種小聰明勁。
她想讓他開口,讓她過來。
蔣雁池伸手把菸灰彈進可樂罐裡,發出低低的笑聲,明知故問道:“然後呢?”
梁妍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軟著聲音說道:“我想你了,我能不能來找你?”
蔣雁池報了地址給她,他就在學校後面這條網咖街裡。
梁妍到的時候,蔣雁池正在地打著遊戲,他的手指很好看,骨節分明,根根修長,像藝術品,讓人移不開眼。
蔣雁池雖然不喜歡做事被人打擾,這會也只知道按了暫停鍵,顧不得對方的大罵,跟自己的女朋友說話。
“你要不要去開個機子?”
蔣雁池問她。
梁妍搖頭:“我在這陪你就好了。”
接著她又從包裡拿出一罐可樂,扯開拉環給他,笑著說:“你的。”
梁妍知道蔣雁池喜歡可樂,見他挑了挑眉毛接過來,神情放鬆,自己也不由得開心起來。
蔣雁池是一個做事專注的人,他一旦投入進遊戲裡面,就會忘了身邊還有個人待著。
梁妍陪了他二十多分鐘,覺得無聊透了,她想離開又不捨得。
她拉了拉蔣雁池的胳膊,聲音嬌俏:“你陪我玩一下。”
蔣雁池掐滅了煙,回頭認真看了一眼梁妍。
梁妍是藝術生,學音樂的,膚白貌美,胸大。
蔣雁池好這口,追了兩天便追上了。
今天梁妍來見他應該是精心收拾了一番,草綠吊帶衫,藍色牛奶短褲,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充滿了暗示的意味。
蔣雁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手探在梁妍的手上,牽住了她,這會兒倒十分好脾氣地問道:“你想我怎麼陪?”
“討厭。”
梁妍假意推他。
兩人纏綿了一會兒,蔣雁池看這情況也沒法繼續打遊戲了,索性送蔣妍回家。
誰知一出校門口,就撞見了剛好要回家的小桃兒。
蘇桃看到的是什麼場景,蔣雁池摟著她,時不時湊到她耳朵裡說著什麼,女的笑得嬌羞又錘他胸膛。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把鈍刀來回地割,疼又喊不出來。
電影裡怎麼說的?
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多喜歡一個,除非你看見他和別人在一起。
蘇桃心裡發酸又嫉妒,這一刻,她確切無疑地是知道自己喜歡上蔣雁池了。
蔣雁池撞見了她,看著她眼睛紅紅,剛想喊住她,小桃兒瞪了他一眼跑開了。
梁妍問道:“你認識?”
“嗯,一起長大的發小。”
蔣雁池說道。
見梁妍還有想問的意思,蔣雁池並不想多說,淡淡地開口:“走吧,送你回家。”
——
蘇桃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和蔣雁池說過話了。
見到他要麼繞道而走,要麼擦著他的肩膀而過,彷彿不認識他這人般。
平時在大院裡踢球遇見蘇桃買冰棒的時候也是。
蘇桃甜甜地叫他們:“延生哥,州飛哥,大量哥。”
就是不肯叫蔣雁池。
蔣雁池舌尖舔了舔後槽牙,心想這小丫頭該跟他置氣到什麼時候。
其他小夥伴也察覺了兩人之間的暗湧,也試圖勸和過。
一個還在生氣,一個不肯低頭。
是怎麼看都不會和好了。
打破這個僵局的這是蔣雁池生日。
蔣父那天破天荒地給了一張卡給他,讓他請朋友吃飯,聚一聚什麼的。
蔣雁池邀請了很多好朋友,包括蘇桃。
他本以為公主會不理他的,誰知梁妍說這事包她身上,結果真把小桃兒請來了。
蔣雁池的生日在一家會所舉行,大部人陸陸續續來齊。
蔣雁池與人談笑時瞥向門多次,也不見小桃兒的身影。
電話也打不通。
蔣雁池以為她還在生悶氣,等了半個多小時。
梁妍又催他切蛋糕,一行人也跟著催。
燈一關,燭火點明,一行人鼓掌尖叫,好不熱鬧。
等切完蛋糕蘇桃才姍姍來遲,她來得及,額頭上還蒙著一層薄汗。
“怎麼這麼晚?”
蔣雁池問道。
蘇桃沒理蔣雁池,而是壓低聲音問梁妍:“你為什麼要給我錯誤的地址?”
明明是城東,她給的卻是城西的地址,害得蘇桃白跑一趟。
其他人都在玩鬧,無心注意這邊的插曲,儘管蘇桃壓低聲音,但蔣雁池還是聽到了。
蔣雁池若有若無地掃了梁妍一眼,笑得涼薄。
梁妍心一慌,誠心跟蘇桃道歉,說自己弄錯了。
梁妍拉著她,以一種女主人的架勢去給蘇桃拿吃的,還幫忙介紹這是蔣雁池的妹妹。
蘇桃表面笑著,心裡卻疼得不行。
什麼破聚會,早知道她就不來了。
蘇桃不想跟他們講話,便跑去點歌,剛好鄭州飛在那,她比較安心。
鄭州飛不知道手賤還是什麼,應景地點了一首《少女的祈禱》給蘇桃。
蘇桃在這邊盯著字幕,正準備唱歌。
人群中忽然爆出一陣熱烈的起鬨聲。
緊接著他們喊道:“交杯酒!交杯酒!”
蘇桃的聲音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她的聲很小很細弱,像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有可能被吹滅。
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
賜我他的吻
如憐憫罪人
我愛主同時亦愛一位世人
祈求沿途未變心
請給我護蔭
為了他
不懂禱告都敢禱告
誰願眷顧這種信徒
……
蘇桃的歌聲就像一根細線來回扯著蔣雁池的心,他虛虛地望了她一眼收回視線。
這邊他們還在起鬨,梁妍臉上的炫耀之意未免太過明顯。
蔣雁池沒由得生出一種厭煩,語氣玩味:“喝交杯酒能讓你們看見?”
他喜歡梁妍的小聰明,但這次,她一而再而三地用錯了地方。
自從那次聚會之後,蔣雁池就有意為意地冷著梁妍。
他不是待網咖打遊戲就是和別人踢球,反正沒存心思在梁妍身上。
每次梁妍發簡訊,或者打電話給他,蔣雁池都是“嗯”“好”地應著。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星期,梁妍受不了他的冷暴力,約蔣雁池出來見面。
“我要和你分手。”
梁妍這句話存了大半的賭氣的成分,她等著蔣雁池哄她。
等她氣消,他們就和好了。
沒想到蔣雁池沒有半分挽留,順著她的話接下去:“好啊。”
“你……蔣雁池,你真是個混蛋!”
梁妍睜著眼睛看他。
蔣雁池眼神頗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和我談之前,我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
“我只不過作為你女朋友想教訓一下蘇桃,讓她別惦記著我男朋友,這也有錯?”
梁妍問他。
蔣雁池一聽到蘇桃兩個字,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他嘴角習慣性地彎起:“她對我只是依賴過頭,以後她會自己想明白的。”
“還有你說得對,誰也不能欺負她。”
蔣雁池撿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就瀟灑地離開了,留給梁妍一個涼薄的背影。
但凡梁妍經歷過蘇桃小時候發生的事,就不會這麼欺負她了。
他們這一群朋友捧在心尖上的小公主,要無憂無慮才好啊。
——
蔣雁池和梁妍分手的事沒有多少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稀奇。
蔣二爺一直是這樣,陷入得快,抽身得也快,逢場作戲不過如此。
蘇桃還不知道他們分手的事,但這一場段時間她和蔣雁池的關係不冷不熱,其實她心裡是很難受的。
爺爺從小教她,山不過來,她過去。
蘇桃來找蔣雁池告白,他是萬萬沒想到的。
她喊出蔣雁池,在院子裡,月亮黃澄澄的,照在她臉上,有一種溫柔的可愛。
蘇桃看著蔣雁池,扔給他遲遲沒有送出去的生日禮物。
小公主臉上的表情堅定又決然:“我是來通知的,蔣雁池,我就是喜歡你,所以我要追你。”
“當然,我不會破壞你的感情的,我會等你們什麼時候分手了,再追!”
蘇桃眼裡的情真意切得明顯。
蔣雁池愣在原地,看著她,慢慢地笑了。
——
這世上,有一種人,不撞南牆不回頭。
撞了之後也還不回頭。
小公主就是這樣的人,從一而終,一腔孤勇走了一路。
“從來未順利遇上好景降臨狀態,如何能重拾信心。
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賜我他的吻,如憐憫罪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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