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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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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濃烈的恐慌像是一鍋沸水放涼,只要他有一絲清醒,很快翻騰著尖聲叫囂,淹沒骨縫,燙的澀鈍不已。

    他一直千防萬防,在來不及買小雨衣的前提,也會防止**先吞服男性避孕藥,昨天是因為早前就準備充足,根本沒料到會出現那種意外……

    單手掐住她腮幫抬起,前一秒還在得意的小狐狸,這一秒靜如鵪暾,他氣力不大,緊貼著她的胸膛在急切壓抑地起伏,是真的在生氣,不復以前毫無攻擊力的撒嬌樣子,反變得陰晦不明。

    “……為什麼?”

    嗓音裡渾渾噩噩。

    “我陪著你,不夠嗎?”

    昨天回來,以為終於能夠安穩了,可為什麼要一二再再而三的測試他?

    心臟快炸了。

    蘇南沫早有準備,就知道這團毛承受不住,接受不了她生小崽兒,“阿年。”甜量滿滿的嬌嗔一聲,滑上他鼻樑,不可避免的,小半片肩頭也溜了出來,剛覺得一冷,還沒打個顫,頓時又被拖回被褥裡裹成粽子,長身壓著她緊密的傳輸熱意,然後他目光回來,黑瘮瘮的鬱結濃的發沉。

    在他安靜後,女孩先笑了,不安分地拱著拱著。

    “夠了,有阿年哥哥愛我,特別的夠。”

    見他臉色僵了下,隱隱有了舒展的跡象,繼續循循誘著,還上嘴咬了一口:“生崽崽是為了給阿媽一個慰藉啊,你不能太不公平。”

    被啄熱的薄唇沉默不動,倒是蘇南沫,忽然一個激靈閃躲開,薄嗔淺怒地瞪起他,抵住他肩膀也只能做到微退,弱弱警告道:“不行,不能再來了啊,我這次是真累了……”太遲,龐然的沉燙身軀完全籠罩來壓下。

    阿年眼尾若無的緋色晃過,隨之迫近,放在被褥裡的手被他十指緊扣。

    “沫沫……”

    廊簷滴著水,青磚綠葉蒙了一層亮,許初年輕輕一吻女孩溫熱的耳珠,強忍著漫上喉嚨的醋澀。

    他還是介懷,蘇南沫看得出,整隻毛團耷拉著,灰撲撲地穿衣下床,被他的背影惹得胸口一堵,不由急的揪緊了被子邊緣抓撓,盼了少頃,才見他折返回來,手中多了一隻大木箱,來到床前蹲下,抱著木箱子,默默地開啟箱蓋。

    姿勢很是可憐。

    她看不過去,連忙裹著被子挪到床畔,“阿年……”

    伴著盒蓋縫隙漸寬,箱子裡嶄新火紅的嫁衣欲燃,赫然衝進了視野,只一眼便能知繡花有多繁美,而他蒼白著,尤未整理的頭髮,彷彿寒霧壓境,攜著過重的恐慌,“沫沫……”放下箱子,重心不穩地撲倒隔著被褥將她緊緊一抱,呼吸溼潤的透不過氣,瑟瑟的低聲說:“我本來想,等店子開起來我們就結婚,可現在,既然沫沫打算先要孩子,我們就先結婚。”

    許初年額角在跳,飽嘗著被嫉恨瘋狂灼燒的疼,什麼孩子,為什麼要生孩子,他好不容易,終於能獨佔他的寶寶,他所有的貪慕和期待……

    “阿年。”

    擔心他大概又鑽了牛角尖,蘇南沫急得掙了掙,聽著他鼻息一滯,倏地,低低的,吃吃地笑了起來,拱起她臉頰用力地吮了吮:“沒關係……”這一聲沙啞的分外纏綿悱惻,翹起尾巴招搖,淺帶鼻音:“你走不了。”

    四面床帳簇擁著繡花,大毛團黏答答地碾著她沉了又沉,似無聲央求許諾般,她四肢被縛,沉默著,探出棉被輕悄地伸手一抱。

    阿年如此反反覆覆,陷入了自我封閉,除了嫁裙,他還為她訂做了一套常衣,裡襯縫有特別厚的絨。

    穿衣洗漱,旋即是梳妝。

    蘇南沫望著鏡子裡那道身影,自她身後乖默地攏起一捧烏髮,帶著半分把玩的意味細慢梳理,於是瞧向梳妝檯面的紅木妝盒,眸子一動,溫軟雀躍地出聲:“阿年,這是什麼?”

    許初年抬眼,“是妝奩,用來裝首飾跟胭脂。”

    便示範地取出一根白玉釵,來固定她的髮髻,俯身在發上吻了吻:“不只是胭脂,還有口脂,都是我為沫沫親手研磨的。”

    妝奩由多層雕花木屜組成,精緻而玄妙,她滿眼驚奇地端起胭脂盒打量,揭起蓋子,自然清甜的花香迎面襲人,由衷的低呼誇讚:“阿年好厲害。”落下這句,站在她背後的人睫尖動動,總算突破了霧瘴,逐漸活泛。

    蘇南沫笑意盈盈看著鏡子,把頭低了一低,靠進他懷中。

    決定結婚,兩人就近選了吉日去領證,阿年的戶口在這邊,領證流程順利,接著他要處理開店事宜,等著二叔一家幫忙籌備婚禮。

    霍沅到來的那天,是許初年選定的第二個吉日。

    汽車停穩了,司機負責提行李跟禮品,霍沅則擁著自己夫人先行步上臺階。

    漆色斑駁的宅門略敞,那小子是料定旁人不敢進入霍家這聞名的煞宅,所以索性懶得出門迎接。

    霍沅熟悉宅子裡的路,拎著媳婦的糕點盒,牽著她經過彎折曲長的抄手遊廊,天井邊的芭蕉墨綠,其餘盆栽裡冒了許多野草,看得林姝姝直蹙眉,本是很細微的表情,頭頂卻輕笑,“是覺得可惜,沒人好好整理?”

    “是啊……”她坦蕩承認,久久地瞧著院子:“這麼好看的院子……”

    擁著她一緊,霍沅慢條斯理停了步,轉身抵近了她,笑得眸子漣漪脈脈,“比我還好看麼?姝姝。”

    危險瀕臨的前兆,林姝姝熟記於心地輕聲否定:“沒有。”後面的女司機遠遠跟著,她語氣有點緊張,防著外人,有點傻又特別真誠:“你最好看。”踮腳胡亂給他一親,“快走吧。”

    向院子深處去,霍沅垂臉溫柔看她:“姝姝如果喜歡這宅子,我就弄過來。”

    她吃了驚:“這裡不是你侄子的嗎?”

    “你只說,想不想要?”

    他只是笑著,漸漸的林姝姝後背竄過一絲涼,這感覺融在骨子裡,傳遍四肢百骸,不由慍怒地作勢要口頭教育,抱緊他臂膀:“不想,我現在有的足夠多了,你要知足,還有,你知道我最接受不了的就是你們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是你親人。”

    “是,夫人說的對。”霍沅自然的軟聲認錯,發覺她真的不願買下老宅,也就不再想。

    穿過月洞門,他先見之明地環著她腰肢摟到懷裡,使得她背對遠處的廂房門,這才肯喚:“阿年。”前方的檀木門從裡推動,年輕而蓬勃的修竹身姿款款走來,著一身素淨的長袍。

    姝姝上次跟他說過,說霍家的男人真不輸任何畫報裡的模特,這裡不止誇了他,還帶上阿年。

    霍沅把她圈牢,挑起眉,打量走到跟前的侄子,“你去前廳,我馬上過去。”看著他走了,才肯鬆開手上力道,一低頭正逢半抬的小臉,他眼底流轉綺麗,濃豔了一層,很輕地壓住那雙香唇加深了吻:“老婆,去吧。”

    林姝姝接過他手中的食盒,轉身邁進廂房,關門。

    外間點了燈,走進裡屋,自窗外的光披在火紅嫁衣上,鬟好的髮髻綴有金花釵,垂下長長穗子,托出女孩雪潤的耳尖,林姝姝不覺頓步,透過鏡子看清了女孩的妝容,一時驚羨到六神無主,思緒拖曳著飄忽起伏。

    “二嬸?”蘇南沫轉身看她。

    面前的女人眼圈淡紅,莞爾一笑,走過來放下糕點盒,凝望著她,“看著你這麼年輕,倒讓我一下想起我剛認識霍沅的時候。”

    “嗯?”

    蘇南沫不明白,瞄見她面上浮出了近似回憶的神氣,柔弱低語:“就是在你這個年紀,那會的我還有很多的選擇可以做,也有很多的茫然,但是阿沅通通替我決定了,你能理解,一開始我被他的手段嚇到不敢置信,我沒想到,現在社會會存在這麼一個瘋子,他做出來的事讓我一輩子忘不了……”她恍惚著,每每憶起緣分最初的起點,總會油然升出不可思議的奇妙感慨。

    同時亦是她的不滿。

    這麼多年過去,他本性那是一點沒變,內裡芯子漆黑。

    “二嬸。”蘇南沫起身握住她的手,摸到她雙手微熱,再看氣色體態,確確實實經受了多年精心的呵護,不是常人能比較,遂安撫的捏捏她手:“辛苦二嬸了,今天來幫我。”

    因為情況特殊,慶鄉這邊沒半個親戚,也沒人敢來霍宅幫忙,能拜託的只有二叔二嬸,二嬸負責拋灑瓜子紅棗等習俗瑣事,二叔充當引贊,指引新人行禮。

    她回到梳妝檯前,看著二嬸打起精神拎開糕點盒蓋,一股甜味瀰漫。

    “本來不餓的,現在感覺到餓了。”笑著搓搓手,拿起一塊就大口咬,大概是奶糕,粉質細膩即化,剩了濃濃的奶香浸滿齒腮,勾起靈光來:“對了!”

    女孩這幾日體力像消耗太大,吃的囫圇,甜甜的問:“二嬸,你有沒有什麼偏方呀,我想生個龍鳳胎。”

    二嬸驚奇,這孩子還沒出嫁先想起懷孕的事兒了,想一想:“我認識個醫生,下次替你問問,怎麼想到要生龍鳳胎?”

    鏡子裡女孩正咬糕點,嘴邊沾著奶糕沫,兩口吃完一個,嘆了口氣,搭配精細的妝,難以形容的嬌憨,“阿年太黏我了,我想自己生個性格差異大點的兄妹,哥哥要冷帥冷帥的,有自己的主見,長大了在學校保護妹妹,妹妹負責可愛,當顆開心果,一直被哥哥罩著就好。”

    “就是不知道,生出來會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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