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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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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晨陽篩過帳子餘留細碎的柔光,難得天晴,一陣陣溫風刷著頭頂,伴著呼吸起伏聲,從她身後擁著入眠的人看樣子是還沒醒來。

    想著,忽然他就動了。

    蘇南沫連忙轉身,艱難地從他的禁錮裡爬上那胸膛,在薄唇邊親了一口。

    “阿年阿年,阿年,你醒醒……”

    他睫毛微顫起來,掀起眯縫模糊的瞄見陰影靠近,果凍似的軟便吻上眼皮細細密密地啄,惹得他發笑,頓時清醒了不少,喉結滾動著喚“寶寶……”拱起女孩的臉,親了一親,擁著她懶洋洋地舒展筋骨。

    自打結婚後,他每天醒來都很興奮,已經成了日常。

    “阿年!”

    “嗯……”許初年尾音一翹,溫軟無比,蹭了蹭她耳朵,再抬頭回到她眼皮下。

    女孩的面上擺著不滿,所有的感情堆疊搖晃,酸楚的晃出了淚,逼著他:“你不要總想著以前的事,難道我跟小時候差別很大麼,你就這麼不想看到現在的我?”

    “你說,你是不是又夢見小沫沫了!”

    “寶寶。”許初年沒控制住笑,半是心疼地給她抹淚,牽起兩人手腕上的一條棉繩,最近是發覺到自己不大對勁,經常會夢到他們小時候的事,但轉念一想,沫沫是吃她自己的醋,心又會被一陣甜蜜漾滿,被她寵的還想要更多,笑著又黏緊了她,嘆氣:“我的傻寶寶,我只愛你啊。”

    蘇南沫哼唧著趴在他懷裡,難過地把眼淚全蹭給他。

    笑笑笑,也就他笑得出。

    稍許,嘴唇邊劃過一軟,濡上了溼漬。

    他只舔了下,轉而攻向她唇瓣,蘇南沫側眸,撞進漆黑瞳裡那一點駭光,抱著她再次收攏,懷著不可名狀的期盼,摸上她腕上連線向自己的那條棉繩,小心地問:“就因為這個,所以才想著要拴著我?”

    隔著不清的心跳聲,蘇南沫有點氣促,悶在他臉上不肯抬頭:“是啊,省得你晚上被以前的我拐的到處亂跑……”

    他睫毛闔下,在女孩埋怨的軟噥裡復染了迷離,她的腮頰暖嫩,到處是香甜的,舒適地忍不住流連上去,握緊掌中不著寸縷的凝脂再向下壓,察覺到她瑟縮了縮,他眼末彎起,因歡愉而妖冶,在她看過來時一霎又消弭,純然的可憐:“想要,難受。”

    “……”

    蘇南沫想,其實繩子也奈何不了他。

    阿年的另一面無疑就是數十年前的他,並且具備有清醒的意識,在前幾天,他有次事先藏好了剪刀,到了半夜便把繩子剪斷了溜去見小沫沫,於是她又哭著將人從那房間重新領回來,自此,每回睡前蘇南沫先要掀開被子翻個遍,晚上不敢深眠,確保阿年逃跑的狀況不會出現。

    好在,也沒再出現。

    但她總放不下心……

    這回起床後,許初年將女孩梳洗乾淨了便要去灶房,等了好久卻沒見到她跟來,只好返回屋子去找,依然沒有瞧見,他一顆心驟然一提,轉身變成了跑,狂奔向院子脫口急切的吼:“沫沫!沫沫!!”

    墨青的蘇繡裙襬被手肘壓在膝上,避免沾了地上的灰,她正蹲在天井邊,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阿年哥哥,你看這朵花好不好看呀?”

    許初年走下游廊的步子一滯。

    察覺到他接近,蘇南沫演的越是逼真賣力,笑容嬌憨,撐著腮,戳了戳天井旁盛的嫣然的花骨,扭頭對身邊的空地夢囈著說:“阿年哥哥也覺得好看?”尾音消失在被拽起的霎那間,看到眼前慘白的人,盛懼之中失了魂一樣,那牙齒相碰,不成連句:“沫……沫沫……?”

    他又湊過來,一寸細節也不放過地觀察,太陽穴青筋遍佈。

    蘇南沫此時手心裡膩著汗,握了握拳頭,裝出懵懂地推起身上屬於男人堅硬的手臂,折得她脊骨是真的痛,秀眉輕蹙:“你放開我……”歪臉去喚身旁的空氣,“阿年哥哥快救我。”

    “沫沫!!!”

    突然的暴喝,震得她心裡一突,面上安靜了,換成負氣,指著北邊緊閉著門的廂房:“那個房間裡,被你佈置的跟我們小時候睡的臥室一模一樣,前兩次夢遊你也都是去那兒,也像剛才我對待你那樣完全不管我。”

    “現在知道我有多怕了?”

    阿年被她這一劑藥激的過狠,胸腔裡一直急重地跳,震動著她,蘇南沫能想到毛團兒浸著溼冷瑟瑟著,不免吸了吸鼻子,只能拼命地忍。

    “我……記不清了……”

    冬末寒風冷冽,沫沫穿著特製的小襖,全身軟又暖,許初年沉溺地垂首望著,望著她幾絲鬢髮沿著小耳尖,可不管是哪裡,他都想要完全攏住,不願露出一分在外面,恍然的,才有些明白。

    以前的沫沫,除了他,還有太多能逗她快樂的事物,換做現在,她滿目裡盈著的擔憂也好,一而再的縱容也好,是她的心甘情願,亦是能救他命的唯一浮木。

    可是啊……

    “沫沫。”許初年上目線壓低,慣用柔和的假象掩飾眸底浮現的愛慾,無限扭曲,撫摸著女孩的腮畔,極輕的低語:“那你就多疼疼我……”

    他還想要,要沫沫跟他一樣成魔。

    小兩口的心結解開,便過了一段蜜裡調稠的日子,十二月份轉眼到,蘇南沫發覺自己很可能懷了。

    月事很久沒來是第一,其次是她口味喜好變得愛酸,以及特別能吃,之前硬是求他買回來許多許多的酸蜜餞,揹著他不出兩天吃的精光,外加兩籃子的水果,這了不得,被阿年發現她立即被帶進了醫院做了詳細檢查,事實是確實懷了,身子已有一個月多。

    有小崽子了!

    鄉鎮裡空氣好,只是離醫院不太近,鎮子裡的醫院跟城市裡的又不能比,阿年遂想帶她回阿媽身邊養胎,被她拒絕。

    “這裡的環境這麼好,又安靜。”

    阿年在院內搭了鞦韆,吱呀吱呀的聲裡,裙襬卷著袍角在青石板上空來回地晃飄,小姑娘沒骨頭地賴著他臂彎,感受著阿年溫熱的掌心繭皮粗糲,刻意放柔的撫摸,颳得她心窩癢癢,再看他的白袍同她的襖裙配對,如活在世上的一對逍遙仙。

    許初年任由她,刺骨的寒風中彼此唇瓣發熱,一下一下,纏綿著攪動水潤。

    “阿年……”

    瞧他態度,現在就隱隱有了爭寵的意味,女孩剛撥出的氣便被吮住,不由腹誹著,識趣的沒問他希望生出的是男還是女。

    接近大年三十,他們才將懷孕的訊息告訴阿媽,阿媽立刻要坐車趕來,順道來一起過年,也幸好阿年不再那麼牴觸阿媽,將她安置在隔壁廂房,平時有些需要雜掃的,或是做飯,兩人會一起協作。

    蘇南沫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到了第四個月,需要做全面孕檢的時候,被阿年跟阿媽攙扶著,坐上了不久前阿年新買來的小轎車,順利到了醫院。

    出乎蘇母的想象,鎮子裡的醫院整潔明亮,全然跟上現代科技的步伐,甚至具備了城市裡有的四維彩超,她交錢回來,一進門迎面那道挺拔的身姿定定地守在床畔前,兩手攏著小沫的手,他青白手背上筋管明顯,目不轉睛地凝睇著床上甜笑著的人。

    瞧他眸裡有潤澤的霧。

    “別緊張……”蘇南沫躺著,忍俊不禁地捏捏他手指。

    男人垂睫,埋下頭來撲扇著掃過她的手心,睫尖沁著一點汗似,再仔細瞧,發覺他額角真淌了汗珠。

    許初年僵硬地維持著姿勢,什麼也聽不進,每一個字都溺進嗡鳴裡,滿腦子混著漿糊。

    沫沫最怕疼了……

    不管順產還是剖腹,都會疼。

    蘇母將費用單交給醫生,看了一眼女兒的肚子,比她年輕時的這個階段要大,飽含擔心的這麼問:“醫生,我女兒的肚子裡不止一個吧?”

    許初年猛地看去。

    醫生年齡偏老,從醫許多年來沒見過如此心疼媳婦的丈夫,看兩人應是結婚不久,自打他進來後就雕塑的坐在床畔守著,驟然觸到他掃來的眼風,醫生驚駭的後腦一寒,結巴的全盤抖出:“是……是雙胞胎……相信,一定會跟爸爸長得一樣好看。”

    便是暗示了。

    蘇南沫眨眼,遲鈍了好一會,某根弦終於錚然一跳,剛瞪大了眼掙扎著要坐起,被他一手飛快地扶穩又小心翼翼按回去,握著她肩頭的那手在顫抖。

    她亢奮的未覺,將腦袋偏了偏,一看,心裡咯噔了聲,但見那俊美的面容眼尾暈紅,壓著破碎的戾氣,迸著撐起一絲裂縫,絲毫不敢看向她肚子,膽顫心驚,彷彿下一刻就要殺了他自己,惶懼的神色此刻呆凝。

    她嘴角抽了抽,到底沒忍住,漏出笑的弧度。

    雙胞胎唉……還全是男孩,兩隻跟阿年一樣漂亮的小崽子!

    瞥向正跟醫生談話的阿媽,趁機戳一把灰黯的毛團,點在他的臉皮,輕糯的笑:“這是件好事啊,這回阿媽絕對不會寂寞了,兩個孩子長大後互相也是個依靠,以後,我們完全能專心地過二人世界。”

    許初年感到意外,目光漸漸焦距,凝著她眼底坦然的亮,看得久了,只覺得那格外綿長。

    讓他歡喜。

    他不知道,蘇南沫嘴上在安慰他,心裡其實樂瘋了,盤算著兩隻崽的小名叫什麼好,一顆老母親的心提前活躍,跟做夢似得,不曾想沒懷上龍鳳胎,居然懷上了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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