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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裝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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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入夢境

對於這句問話,如果是魏沾衣本人可以給出無數種回答,不管哪一種都可以瀟灑穩如老狗,徹底碾壓他優雅從容甚至有幾分變態的眼神。

但她現在得把人設立起來,縱然心裡彎彎繞繞,各種小算盤打得啪啪響,但她臉上還是一直穩穩當當的保持著矜持中帶著羞澀,羞澀中帶著不解等多種複雜情緒。

魏沾衣再次試著抽出手,這一次鬱清笑著放開。

她有些羞惱的低下頭,聲音刻意壓下兩分:“我……叫魏沾衣。”

鬱清溫笑:“名字很好聽。”

他坐在輪椅上,毫無任何病氣模樣,笑容更添斯文儒雅。

鬱清看人的眼神是漫不經心的,卻溫和從容,彷彿是個歷經沉浮的長輩,可實際年紀也不過二十八歲而已。

魏沾衣猜想,大抵是他心思太過深沉,所以讓他比起同齡人更多出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彷彿身後是萬丈深淵,他便是深淵前凝視著你的眼睛,實在是不能對視太久,很容易被他窺見內心想法。

魏沾衣不動聲色移開目光,抿唇柔聲道:“抱歉,打擾了鬱先生,我就先離開了。”

“你不是迷路了嗎?”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摔傷的膝蓋,“我送你出去,好嗎?”

他實在太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平易近人的態度,溫和的眼神,甚至很樂意去詢問對方的意見。

魏沾衣在心內為他豎起大拇指,攻略高人吶!她要是再天真一些,說不定真會喜歡他這一款的男人,但很可惜她並不天真。

“謝謝,怎麼好意思麻煩您呢,我再轉一轉應該就可以走出去。”

只要先引起他的注意就好。

在適當的時候就應該保持住距離,像他一樣製造神秘感,她相信男人狩獵的本性。

鬱清並沒有強人所難,點點頭。

魏沾衣乖乖的鞠一躬,從他輪椅旁錯身而過時,鬱清聞到一股薔薇花香。

他抬眼,目送魏沾衣七拐八拐的離開。

保鏢拿出一塊乾淨絲帕恭敬地遞上:“先生,要不要擦擦手?”

鬱清有潔癖,保鏢的意思是想讓他擦擦剛才那隻碰過魏沾衣的手。

鬱清瞥一眼絲帕:“不用。”

他指尖再次摩挲,看向魏沾衣離開的小路。

他以前並不知道薔薇花原來這麼香,也不知道姑娘家的手。

會這麼軟。

鬱清輕牽起唇角,伸手摺下近在眼前的薔薇花,修長的手指轉了幾下,語氣意味深長:“薔薇花漂亮。”

保鏢趙耀思索著回答:“……那,我讓人折幾支給先生送回去?”

“不用,我可以自己折。”

他輕嗅薔薇花,和她身上香味一樣,然而卻少了些魏沾衣才有的。

動人吸引力。

**

魏沾衣並不知道鬱清的折花言論,若是知道,必定興奮異常並且坐等被折,畢竟早點完成任務才能早些拿到尾款,她雖然不缺這點錢,但是職業道德還是有的。等這件事辦完,她還得去一趟東洲,查查自己的事。

現如今,她和蘇凌是遼城大學的大四學生,這身份是魏沾衣弄到的,遼城許多地方,她都可以如入無人之境,神秘得讓莫可和蘇凌咋舌,他們偶爾問及她到底為什麼做這行,魏沾衣只會淡淡回答。

為還債。

多的也問不出來。

今兒週二,有課。

她和蘇凌按時去學校打卡,蘇凌照例和鬱麒打作一團,時不時會將話題引到鬱清身上,問出他最近的行蹤,莫可負責去核實,剩下的實戰交給魏沾衣,他們仨一向配合得天.衣無縫。

距離上次舞會,已經三個星期沒有見到鬱清了,鬱清也沒什麼行動。

魏沾衣不得不佩服這男人,明明她都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興趣,然而卻能這麼耐得住性子,所以她必須時不時去他面前晃悠,提醒他還有她這號人。

蘇凌從鬱麒那裡打聽到鬱清下週將會去[春玉堂],這地兒是遼城最大的俱樂部,別的俱樂部裡有的東西它那兒應有盡有,更特別的是,春玉堂裡面每個月都會舉辦不同的主題舞會,譬如古樸,歐式,法式,而這次的主題是上海灘百樂門。

魏沾衣聽得眉梢微挑,“又是舞會,這鬱三爺成天什麼都不做就參加舞會了?”

講臺上教授在滔滔不絕,蘇凌用書擋住臉,低聲說:“這鬱三爺極有可能會是這一屆的鬱家家主,他名下還有很多企業,有錢有勢,所以想巴結他的人多了去了,據說這場舞會就是專程為討他歡心的,對方還準備了好幾個美人。”

魏沾衣翻個大大的白眼,真覺得鬱清跟個皇帝似的,還準備美人,以為自己選秀呢?

翻完,她給莫可發信息:[聽說鬱清要選秀,也給我搞個名額。]

簡訊發出去半小時,她收到一個回覆:[OK]

下課後,魏沾衣和蘇凌趕回去,據莫可說,今天是春玉堂挑選美人的日子,莫可已經給她搞了個名額,她只需要頂著自己這張臉上去表演個才藝,一般來說都能過,能用顏值的場合,魏沾衣向來沒有輸過,莫可和蘇凌很放心。

果然,俱樂部老闆對魏沾衣特別滿意,還特意給她安排個人歌舞秀,魏沾衣表面笑眯眯的答應,內心卻很想吐槽,還真被她說中了,這鬱三爺真乃現代皇帝,挺文藝復興啊。

在舞會前的一週,魏沾衣每天下課會去俱樂部排練,她學過很多東西,歌舞不在話下。

除了她是帶著任務來的,別的姑娘可是一萬個樂意往鬱清身邊湊。大家都知道鬱清身子骨不行,要是能飛上枝頭,等他翹辮子了,那萬貫家財還不都是他老婆的,所有“秀女”可是一個比一個賣力。

魏沾衣由衷替鬱清默哀,看來大家都是看上他的錢,對他這個人一概不感興趣。

一週時間,俱樂部裡的百樂門主題舞臺便完工,到表演那天,莫可特意給魏沾衣送來她的“戰袍”。

一條魏沾衣收藏許久的旗袍,談不上是什麼名家繡品,是她母親一針一線親自設計的。

魏沾衣輕輕撫摸旗袍上的牡丹花,臉上少有的浮現出幾分溫柔。

這是她第一次穿,沒想到是在這樣的場合。

莫可和蘇凌等在化妝室,幾分鐘後,魏沾衣推開更衣室的門,手臂搭在門框,單手叉腰,漫不經心地挑起眉:“怎麼樣?”

旗袍襯身材,但也得是身材絕佳的人穿起來才好看,皮肉和骨相這東西向來是天賜,顯然魏沾衣便是上帝的寵兒。

玄褐色打底的旗袍,上面繡著花團錦簇的牡丹,她那張臉又向來明豔精緻,旗袍將她的美豔烘托到極致,哪怕沒上什麼妝,從這道門走出去,照樣冠絕全場。

莫可和蘇凌驚歎地點頭,魏沾衣十分滿意,女人嘛,對任何欣賞自己的目光都不會拒絕,她也不例外。

化完妝,俱樂部工作人員提醒魏沾衣上場,瞧見她,工作人員險些不敢認,說完正事,自個兒在一旁兀自盯著魏沾衣出神。

魏沾衣起身,神情眼神宛如戰士出征一般。

從後臺往裡看,她著實被春玉堂俱樂部的財力驚了一下,眼前輝煌奢靡,紙醉金迷的百樂門舞廳竟然從那個動盪不安的年代活了過來,從音樂到侍應生的穿著,還有今夜來賓的打扮,無不百樂門風格,彷彿那個年代未曾消失,還盛世招搖著。

當然,這些都及不上今夜的焦點,鬱家三爺鬱清。

他穿月白長衫,今日沒坐輪椅,頎長身高在眾位男性裡格外引人注目,他換了一副眼鏡,金絲邊,舞會燈光下流光溢彩,眼尾淺淺彎著,面帶溫和笑容,像民國儒雅貴公子。

清雋得斯文,然而這才是最迷人的,勾著人像往他身上壓,秀色可餐大抵如此。

魏沾衣剛才還覺得,今日來選秀的姑娘都是為他的財,可現在看到他,姑娘們一雙眼睛都直了,從她們的眼神中,魏沾衣甚至讀出一種“去他媽的發財,要是能和這種極品睡一覺就死而無憾”的興奮。

鬱清被幾個老闆請著坐下,工作人員提醒魏沾衣可以上場,魏沾衣閒閒地“嗯”一聲,眼神卻看著鬱清的方向。

讓她想想,上次用香味給鬱清留下了深刻印象,那麼這一次呢?

她把耳邊的髮絲刻意扯下來幾縷,朝莫可勾手指頭,“等會兒我走到鬱清前面一點,你就叫我,提醒我頭髮亂了。”

莫可比個OK手勢,雖然她不知道魏沾衣想做什麼,但就是無條件相信。

魏沾衣這才挺胸抬頭,走出去。

瞧著她背影,莫可都想給她配一個吊炸天的BGM,她每一步都穩踩點,臺步優雅得彷彿要踏穿地心。

鬱清正在聽人說話,一群男人笑得肥肉亂抖,唯有他淺笑搖頭,風度翩翩。

他正打算開口,卻驀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一股夜夜入他夢境的香味。

鬱清抬眸,首先看到的是姑娘婀娜扭動的細腰,高開叉旗袍,走動時修長的腿若隱若現,手臂隨著她扭動的腰肢和步伐小弧度擺動,沒風吹,她的薔薇香味卻飄來。

鬱清微眯起眼,眼底色澤暈染開,又深沉凝固住。

魏沾衣並沒有發覺他,顧自往前走,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姑娘回眸,茫然的看過去,那人提醒她耳邊髮絲亂了,魏沾衣笑得羞澀溫柔,抬手將耳邊的髮絲撩過耳後,無意間與鬱清幽深的眼眸對上,她一怔,繼而含笑頜首,就這麼隨意地打個招呼,轉身上臺。

魏沾衣方才的一舉一動不過十幾秒,鬱清卻品味再三,忽地輕笑,端酒自飲兩杯。

俱樂部老闆見他對魏沾衣感興趣,暗自琢磨著把魏沾衣送到他身邊去。

舞廳響起音樂,魏沾衣站在舞臺上唱民國名曲,像百樂門名滿四方的選美皇后再世重生。

這場舞會,她令眾生傾倒。

鬱清晃著杯中烈酒,凝視著臺上的姑娘,這是他喝的第八杯酒,往日的他是剋制性子,菸酒都不會過度,可今夜讓人意外。

但意外的何止是他,還有臺上這朵薔薇花。

魏沾衣的曲兒唱完便退場,目光未曾在鬱清身上停留。

鬱清身邊的俱樂部老闆笑著開口:“三爺,要不讓她……”

“不用。”鬱清淡笑,“我這身子骨薄弱,何必讓這麼漂亮的姑娘委屈。”

“哎呦,三爺您這是哪兒的話!”俱樂部老闆一副巴心巴肺為他考慮的樣子,“您能看上她,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

“罷了。”他語氣雖溫雅,但卻不容置疑,俱樂部老闆不敢多說,心裡直嘀咕,剛才這鬱三爺直勾勾的看著魏沾衣,他還以為這事能成呢,沒想到臨到頭又吹了,難不成……

他目光下移,這鬱三爺不行?

鬱清掃他一眼,老闆趕緊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莫可把打聽來的訊息告訴魏沾衣時,魏沾衣也有幾分意外,這男人明明對她很感興趣,卻將獵物一放再放,該不會真有什麼毛病吧?

她不信邪,讓莫可和蘇凌先回去,自己故意在後臺磨蹭半天,最後也沒等來鬱三爺要單獨見她的訊息,老闆給她結算了工錢,魏沾衣也沒道理再呆下去。

已經入夜,外頭在下雨,魏沾衣披著杏色長外套站在屋簷下等雨停。

鬱清的車停在不遠處,他坐在車裡看她。

巷子冷清,雨幕靜靜拉長。

姑娘微抬下巴盯著前方,她側臉優美,無處不精緻,身側是一盞明燈,照得她腳邊水塘都清楚,映出她纖細倒影。

三十分鐘後,雨還沒停,魏沾衣本不想麻煩莫可過來,可這雨沒完沒了。

她拿手機準備打電話,一輛車開過來停在面前。

車窗緩緩落下,是鬱清。

他笑得斯文:“魏小姐,我能有這個榮幸送你回家嗎?”

鬱清眼底有藏得很深的危險,深沉如一張潛伏的網,她其實並不會發覺太多,向來他想讓別人看到什麼,就能看到什麼。

小姑娘而已,他不太想嚇到她。

因為他是最完美的紳士,也是最耐心的獵人

作者有話要說:沾沾:大家都是狐狸精,就不要裝小白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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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文稽核比較久,大家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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