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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門派都在互飆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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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江苑眼神隱晦,夏天心秒懂。

    這是在問她怎麼把言卿君帶來了,這倒不是她故意的。本來她準備讓言卿君今天自行解決吃飯問題,結果沒想到言卿君一聽說她要出門,也跟了過來。

    嘴唇微動,她正要接話,言卿君緩緩開口:“我不能來?”

    被堵了一嘴,江苑故作爽快一笑:“言先生能來,乃是我的榮幸。”說著,他狀似無意看了夏天心一眼,似感嘆道:“夏道友真是少年英才,美食大賽一戰成名不說,就連賽後也能得言先生相護。”

    看了江苑一眼,言卿君:“你有意見?”

    “言先生說笑了。”江苑乾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明明此次被宴請的是夏天心,卻生生被兩人襯成了配角。

    總覺得氛圍有些不對,夏天心蹙眉,她怎麼覺得言卿君對這位江苑頗有敵意。細細回想,兩人在美食大賽上並無交集,應該沒什麼能結仇的地方吧。

    她卻不知,結仇不需要太大的恩怨,一碟酥肉就行。

    夏天心跟在兩人後面進了畫舫,此次江苑宴請夏天心是花了大功夫的。

    畫舫內上下兩層,上層看湖景,下層是早已備好的靈果靈茶。入了畫舫,言卿君順手拿起桌上的靈茶,揭開茶蓋,淡淡茶香飄散而出,與桌上的清月通明香交纏在一起。

    清月通明香氣味與芍藥相似,量少時清香,量大時濃烈,這種香更適合與其他香料調和使用。顯然江苑也知道這點,才配了這蘇木靈茶。

    茶香混入芍藥當中,沖淡了它原本的氣味,給屋內添了絲茶香的寧靜悠遠。

    “好香。”夏天心不由道。

    雖不知江苑請她來想搞些什麼么蛾子,但不得不說這畫舫內的佈置,小到舫內的擺件佈置,大到那靈茶,皆十分精細。

    想著這香和茶大家都無可避免,夏天心對此便沒什麼戒備。拿起桌前的茶盞,雖不能品嚐,聞一聞卻是可以的。只是她動作才起,面前卻橫出一雙手。

    “我想吃靈果。”

    言卿君的眸子落在桌前的靈果上。

    紫晶果,類似於現代的葡萄需要剝皮。

    夏天心:“……”

    她怎麼覺得言卿君指揮起她來越來越順手了。

    本不想幫忙,偏生言卿君是個執著性子,他攤開那雙白淨的手,一副我等著你給我“剝”的模樣。

    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夏天心只能無奈聽使喚,卻做嘴形道:“三個月。”

    意思是這也算做是一頓飯,言卿君愣了愣,倒是沒反駁。

    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江苑看了眼被夏天心放下的茶盞,垂下眼眸,讓人瞧不見他的神色。

    “今日宴請夏道友,說來慚愧,本是想著為昨日之事向夏道友私下致歉。卻不想言先生能一同前來,倒是讓我有些微汗顏。既如此,倒不如請言先生做個見證,我也好正式向夏道友致個歉。”

    江苑說得誠懇,就連之前因言卿君突然來的尷尬也一同解釋了。

    只是他如此說,舫內幾人都沒什麼表情。

    這江苑看似道歉,但目光時不時都在打量她的舉止,夏天心總覺得這人不似表面那般簡單。

    至於言卿君,他倒是沒想那麼多。

    毀了他一碟酥肉,又巴巴趕來道歉。

    怎麼?難不成還想讓夏天心再做一盤麼?

    不管這江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言卿君都不在意,他只是不能容忍這人四處亂舞,還想著跟夏天心修復關係。

    酥肉一事,這個坎兒是過不去了。

    不過他不給江苑面子,夏天心卻好奇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嘴唇微動,她正道出“無妨”二字,卻沒想言卿君的手再次橫在她面前。

    “我想吃那個。”

    他指了指放在夏天心面前的靈果脯。

    這下就連江苑也察覺出不對了。

    只不過江苑此次宴請夏天心本就有自己的目的,即便知道言卿君對他有所不滿,他也不欲搭話。

    就當多了個蹭飯的,忽略便是。

    江苑笑了笑,鄭重起身,將手中茶盞對著夏天心敬了敬。

    ”江某以茶代酒,先向夏道友致歉。”

    說著,他一杯飲盡,看似誠意十足。

    夏天心不能喝靈茶,但她也懶得像江苑闡述原因,假抿一口還是可以的。

    只是她茶盞還未抬起,一旁的言卿君就拿出一方錦帕,將口中的果脯吐了出來。

    被言卿君的動作吸引,夏天心側頭,正好看見對方向她看來。

    “你還有多久,我餓了。”

    言卿君絲毫未掩飾想離開的意思,這話一出,本還成竹在胸的江苑有少許慌亂。

    他的戲才開場,言先生就嚷著要走,若是夏天心也跟著離去怎麼成。

    他乾笑一聲,示意畫舫內的侍女上菜,又開口道:“今日道歉是其一,想請夏道友嚐嚐全魚宴是其二。夏道友小小年紀就在靈膳一道上有如此造詣,若能多嚐嚐美食,說不得還能做出更讓人驚歎的美味。”

    說著,他又將話頭轉向言卿君:“既然言先生餓了,正好全魚宴已經準備好,吃了再走也不遲。”

    話音剛落,侍女已經將魚宴端在了幾人面前的小几上。

    畫舫設定得別緻,每人面前都會擺張小几,然後將魚宴分為單人份,再對酌飲酒,別有一番風味。

    本就擺了不少靈茶靈果的小几,頓時被靈膳塞得滿滿當當。

    見夏天心來了幾分興趣,江苑不由開口道:“這宣明湖的全魚宴其實也有說頭。”

    江苑的聲音很輕,明明跟剛才無甚差別,但夏天心就是從其中聽出了幾分不對。

    她抬眸看去,正好看見江苑雙眸輕飄飄的,目光雖看著小几上的靈膳,卻好似透過它再想著別的什麼。

    “百年前,扶風州遭過一次水災,淹了不少屋子,這宣明湖也從一汪碧水變成了渾濁模樣,倒是不似今日這般美不勝收……”

    一般來說,宴請人吃當地的特色菜,自然難免講到這菜的由來和故事。這不是什麼奇事,只是江苑訴說的方式很怪。

    他不像別人一樣,先向客人介紹菜色,說說每道菜的特色之處,再娓娓道來其中的故事傳說,偏偏一上來就扯什麼典故。

    而這典故的由來,似乎還不大美好。

    “百年時間,對修士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就連著扶風州的水災也好似還在昨日。說來也是緣分,我這一生也不過百餘年,卻歷經兩次水災。”

    江苑說到這,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跑題了,他似有些不好意思,對著夏天心歉意一笑道:“瞧我說偏了,我是想說,這水災雖是禍事,但也能生出不少美食來。”

    “當年水災一來,不少修士雖受了災,也導致扶風州一時間少了許多靈食和物資,卻帶來了豐富的水產,特別是魚……”

    天災**素來是人力難以改變的,即便強如修士,也有人力不可違的事。在江苑的話裡,他一筆帶過了那場殘酷的災難,著重說明因為水災的到來,讓不少人都品嚐到了魚的鮮美。

    “燒、炒、煎、煮、蒸……倒是研究出不少魚的做法。”

    只是他越如此說,夏天心偏偏就越沒有胃口,甚至對那故事的興趣還要更大一些。

    索性她也不能碰靈膳一類的食物,乾脆就與江苑攀談起來。

    “你說的兩次水災,還有一次是在哪兒?”

    夏天心問道,只是她話音剛落,就聽身旁的言卿君夾著那魚道了句:“不好吃。”

    “百年時間,還家家戶戶都做魚,也不過只做成這副模樣,看來這全魚宴也不過如此。”言卿君放下手中的筷子,側頭看向夏天心:“我想吃你做的魚,現在。”

    言卿君說得直白,想走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但夏天心卻並未像剛才那樣附和他,而是繼續向江苑問道:“還有一次水災,是在哪兒?”

    夏天心對這個問題很執著,好似江苑不回答她就不會罷休。

    江苑笑了笑,沒有理會言卿君冰冷的目光,只是看著夏天心,溫和道:“凡俗界,墉州。”

    墉州二字一落音,只聽“啪唧”一聲,正無聊的盤著言卿君肩上,耍弄自己尾巴的星舒瞬間落地。

    “哪兒?”星舒驚叫。

    他的聲音清亮,因著這一聲破音的驚叫,顯得格外刺耳。

    本還在執拗中的夏天心被這聲音一驚,不由循聲朝地上的小蛇看去。

    她一雙眸子瞪大,指著星舒吃驚道:“你會說話?”

    能口吐人言的靈獸,怕是已經成精了吧。

    只是夏天心的驚訝不過一瞬,因為江苑很快繼續開口,說的卻是墉州那年的水災。

    與剛才不同,這次他再未提魚宴二字,講訴的卻是那場水災的慘烈。凡人跟修士不同,修士面對水災尚且有對敵之力,對凡人而言卻是場滅頂之災。

    江苑講得很細緻,直聽得夏天心雙手冒汗,好似親身回到了那場水災當中。

    她邊聽邊追問,一會問那場水災後的人如何,一會追問現在的墉州如何,全然沒有注意到,此刻的她正被江苑牽著鼻子走。

    夏天心未注意到,言卿君和星舒卻是注意到了。

    兩人靜默不語,既未打斷江苑的話,也為開口提醒夏天心。

    玄冥之音,聽者落淚,聞者傷心。開口提醒是叫不醒聽故事的人的,只能等故事講完。

    這咒術沒什麼特別之處,以前多是修真界的說書先生用來賺錢的,並非什麼邪門歪道之術,自然就不需要解咒。

    這種小把戲對言卿君和星舒起不了作用,兩人起初就並未注意。而等他們注意到時,夏天心早就被那故事吸引了去。

    不過是聽個故事,這沒什麼,言卿君和星舒也不欲插手。

    但偏偏剛才江苑提到了“墉州”。

    兩人心下一怔,總算知道今日這全魚宴是衝著誰來的。

    景白止!原來這江苑是衝著景白止來的,難不成他也是那墉州水禍的倖存者?

    星舒爬回言卿君背上,它時不時吐著蛇信,一雙眸子更是死死的盯著江苑,只等有所不對就把他一口吞了。

    江苑的故事最後在“墉州受難數十萬人,倖存百餘人皆搬離墉州”結束。

    “如今百年間過去,墉州至今無人居住。”

    江苑在夏天心的追問聲中,補了最後一句。

    百年間無人居住,這不可能吧。

    夏天心問道:“水災之後雖容易有病災,但過去這麼多年再住人不是問題。”

    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土地都是值錢的,只要不是環境惡劣不能居住,沒有人放棄一座城。

    聽完夏天心的話,江苑卻是搖頭:“即便能住人,也不會有人回去。墉州的水災是墮神帶來的,有人招惹了墮神。”

    “墮神”二字一出,星舒臉色驟然一變。

    夏天心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她只是疑惑道:“嗶神?”

    怎麼又是嗶神,上次仇席也在那嗶嗶嗶,她本以為那是髒話,卻沒想到真有嗶神一說。

    她不由追問:“這嗶神乃何方神聖,怎麼會帶來水災?”

    江苑滿臉問號。

    言卿君不緩不慢的抿了口靈茶,正準備動嘴的星舒,看了眼一臉淡定的言卿君,又將腦袋趴在了對方肩上。

    “不是嗶神是墮神,那惡毒的墮神害死了數十萬百姓。”

    夏天心:?

    不是嗶神是嗶神?這是個什麼意思,她不明其意,頓了頓轉換成了自己的理解。

    原來是封建迷信啊。

    封建迷信在古代不是什麼稀奇事,什麼神明降下天罰啊,都是誰誰誰招惹了神啊,這種說法由來已久,說到底是人面對無法逆轉的絕境時,自我安撫的一種說法。

    她搖了搖頭,一臉惋惜:“這嗶神真可憐。”古代的神明從來都是背鍋俠。

    以為自己聽錯了的江苑:?

    同樣以為自己聽錯了的星舒:?

    這人族幼崽,是在為師父說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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