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枍……”
那時,她看的是南宮枍正趴在宋未挽榻前,好像睡了過去。
塌上的宋未挽臉色蒼白,大大的杏目都有些深陷,嘴唇乾裂,但正是這份病態,給她增添了幾分別樣的楚楚可憐。
果然,他真的在。
果然,他還是陪在別人的身邊。
南宮枍是個一向警覺的人,聽到安妤傾低低的聲音,就立刻從榻上抬起頭來,看清來人後問道:“阿傾?你怎麼來了,這麼晚了,你的身體不好,怎麼不在營帳內休息?”
南宮枍由於長時間未睡,眸中佈滿血絲,眉眼之間的英氣也掩蓋不了那抹倦怠,薄唇旁有青渣橫生。
安妤傾抿了抿嘴角,驀地湧出一陣心疼。
安妤傾不知道怎麼稱呼宋未挽才合適,說了一半就停頓了一下子,“我聽說宋……她染了瘟疫,所以讓人熬了藥,送來看看她。”
看著南宮枍疑惑又打量的眼神,安妤傾的眼神閃過一絲失落。
她放下手中的瓷碗,擺了擺手立即道:“你放心,我沒有惡意。畢竟,你說過的,是因為有她,我才能出來……”
南宮枍看了眼那桌案上正冒著熱氣的湯藥,淡道:“你有心了,這裡有朕就好,你回去吧。”
“來人……”南宮枍提高音量,正要讓人進來。
“枍,我等下就走,我只是聽說你還沒有用膳,不如……”#@$&
“不用了,我待會再吃,你若是餓了,就跟下面的人說聲,好嗎?”
安妤傾僵硬在那裡,這句“好嗎”她真的沒有辦法拒絕。
她抿了抿嘴角,說道:“好。”然後轉身欲走。
身後,突然傳來南宮枍略有些嘶啞的聲音道:“好好將身體養好,才是正事。”
“枍,我到底怎麼了?”安妤傾腳步一頓,回頭時已經淚流滿面。%&(&
南宮枍突然想起那日葉孤舟對他說安妤傾的病情轉變,她可能忘記了什麼……
“朕會讓你好起來的,你要聽話。”
安妤傾聞言頓時一暖,身體內泛起絲絲暖意。
只聽得南宮枍又道:“過幾日,朕安排你們去晝月谷調養。”
安妤傾的暖意頓然消失,擦乾淚水,道:“枍,我不想走……我怕,我想留在你身邊,去哪裡都行。”
南宮枍看了眼榻上昏睡的宋未挽,輕聲道:“此事聽朕的,不得再議,那麼晚了,你先下去吧。”
那溫柔的眉眼,壓低的聲音,細心呵護的模樣令人忍不住沉淪。
安妤傾愣在原地,握了握拳,他是怕她吵到宋未挽嗎?
她,才是他要娶的皇后啊!明明,她才是未來的大遼皇后。
“是。”安妤傾走出營帳,步步寒涼。
他總是能一句話,影響到她的情緒,參透到骨子裡的愛,有結果的嗎?
南宮枍握著宋未挽的手,嘴裡喃喃道:“挽兒,你要趕緊醒來,過兩日就去晝月谷,解了你的牽魂殤毒,朕發誓,會用以後來彌補你的……”
安妤傾斜坐在馬車上,想起這些事情,她的鼻頭酸酸的,又陷入一陣沉思……
我知道,他和宋未挽此後本應該沒有任何交集,但不知為何,彷彿是命運的安排一般,他就是對她念念不忘,被她吸引。
曾經有一次,我甚至看到南宮枍不自覺注目著宋未挽的背影,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繾綣與嚮往,像看著一個失去很久的珍寶一般。
雖然有江太后的話作為保證,可我還是受不了這種氣,是不甘心,還是害怕,我不知道,可能都存在。
有的時候,他對宋未挽的態度是忽遠忽近,忽冷忽熱的。
我知道他那是在我的面前才這樣的,是為了補償我受的傷害罷了。
我知道自己該大方一點兒,既然將來是要做皇后,那需得有容下三宮六院的氣度。
畢竟,現在的宋未挽要有名分,也沒那麼容易了。
我如今——假裝失憶,我對待重新回來的宋未挽,也得是很大度,不能讓人看出任何破綻。
可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也不知為什麼。
大約是因為我知道他從來不會用那麼溫柔的眼神來看我。
這個念頭就似毒蛇一般,時時咬噬著我。
南宮枍同我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可是他和宋未挽,明明不過才相識不過兩載。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宋未挽也挺淒涼的,她和我一樣都是愛而不得。
若她和那個別國的太子殿下,能夠好好地在一起,也許那般過活也甚好,成天自然是自得其樂。
我知道這一切南宮枍絕對不允許的。
我愛他,而他愛她。
兜兜轉轉以後,不定結局的話,誰才是贏家誰也不會知道。
那麼多年了,我怎麼會不清楚南宮枍的性情,他認定了的人或者事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宋未挽這輩子哪怕到死,若不是死,那他就是真的不會讓她離開他身邊。
其實,我自己也是這樣的人啊。
我對南宮枍也是抓得緊緊的,不肯放手。
總想著能跟他有一個結果,卻又怕知道結果到底會怎樣。
想想宋未挽也怪可憐的,可是我自己難道也不是個可憐人呢?誰又來可憐自己呢?
南宮枍給她的溫暖,都是對她的愧疚吧,他是君王,這種情感又會持續多久呢……
我漸漸地心平氣和下來,又不敢想到自己身上來。
因為我知道自己的結果不會比她好到哪裡去。
就在安妤傾一直沉思之時,一抹敏捷的身影從營帳後方一掠而過,身姿如燕,速度迅如閃電。
安妤傾有了體內的靈力,自然恢復地差不多了。
她聽到一絲響動,以為外頭馬車的聲音罷了。
誰知過了半刻,突然沒有了就動靜。
安妤傾的馬車在最前面,她不由得冷冷喝道:“是何人?出來!”
背後突然伸出一隻帶著凌厲之勢的手來,一把縛住她的雙手。
她雖然反應靈敏,但身手到底是大不如前了。
待看清來人的面貌,安妤傾眼底劃過一抹驚色道:“居然——是你!”
她瞪著眼前人,那一瞬間,說不出的仇恨。
來人是芩裳,她不知是如何進了馬車的後座。
芩裳的臉上浮現淡淡的鄙夷,冷嗤一聲:“安姑娘,正是我。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這身手倒是退步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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