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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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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開解勸說

    “昭儀娘娘。”寧瀾又改了口,不理會許寧變換莫測的臉色,長嘆道:“是婢子方才逾矩了,不過昭儀沒有怪罪,婢子很開心,少不得繼續逾矩了——在這宮中,婢子最希望的是昭儀能過得好好的,其他的,婢子並不在意。婢子知道昭儀有心要護著婢子,婢子一直都記在心裡的。婢子知道自己沒有什麼身份規勸昭儀,可總不忍心看昭儀這般消沉下去。”

    寧瀾抬眼望她:“昭儀,婢子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嗎?”

    “你說——”許寧幽幽嘆氣,扶著額頭:“你若是一直叫我‘許家姐姐’多好。”

    寧瀾笑:“婢子也想,不過終究是不合規矩的。”

    “昭儀不要為婢子擔心,婢子能照料好自己,”寧瀾看著她,眼神認真:“婢子只望昭儀能為自己多著想一些,好好將養身子,與陛下不要這般僵著——”

    許寧佯怒:“必是綠如她們喚你來做的說客吧?”

    “是誰又如何呢?”寧瀾正色道:“婢子們都希望昭儀能好好的——其實婢子在宮中,唯一能倚仗的人便是昭儀你了,若是昭儀真的如她們所說的那般失了寵,到那時婢子有事,又能求誰呢?”

    “是啊——”許寧眼睛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之後方才長嘆一口氣:“虧我之前還勸你不要逃避,可我一味的躲著又比你好多少?在其位謀其政,就算我不為自己想,也該為身邊的人身後的人想想。”從她入宮開始,便不再只是一個人了,榮辱沉浮,皆與身後的家族息息相關,就算她自己想退,也總要顧及到她身邊的人,她總要長成一棵參天大樹,才能護得住樹蔭下的花花草草不受風雨侵蝕,她從來都不是可以任性之人,既然當年選擇入了宮,便已經沒有了退路。

    “不過我可饒不了你們!”許寧想通了,也有心思開玩笑了,故作生氣道:“你們一個個沒大沒小的,尤其是綠如她們幾個,我定要好好罰一罰,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自作主張叫你來做說客!”她拉著寧瀾,作勢要掐寧瀾手臂的樣子。

    “昭儀若是能想通了,婢子也就安心了,只要昭儀高興連婢子也一併罰了也沒什麼,”寧瀾倒是不懼,一點都沒有避開的意思:“只要昭儀能消氣,那比什麼都好。”綠如她們倒是真的瞭解許寧,旁人說什麼勸什麼許寧或許都不太在意,唯獨寧瀾的話,她總是要聽一聽,而且不管寧瀾說什麼,許寧也不忍怪寧瀾,所以寧瀾才會暫時不顧身份之別,只為能勸住許寧。

    “我哪裡捨得!”許寧佯怒,知道她們的心思,因嘆道:“你如今也越發的學壞了,竟聽了她們攛掇!你的事我還還與你沒完呢!你反倒回過頭來勸我了!”

    “可不是得有人勸你嗎?”身後一道男聲響起,聲音低沉而有力:“終於想通了?”

    寧瀾嚇了一跳,連忙回身低頭行禮:“奴婢參見陛下。”心下奇道為何無人通報。

    “做得好,”宇文復偏頭細看了她一眼,轉過去握住許寧的手:“不生朕的氣了?”

    許寧面色訕訕的:“妾見過陛下。”說著便要起身,被宇文覆按住了。

    “不用起來了,你身子還沒大好呢。”宇文復低聲道,似乎帶了些許揶揄:“也不再趕朕走了?”

    許寧神色不自在,喃喃道:“妾哪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宇文復輕笑出聲,握緊許寧的手:“無事便好。”

    寧瀾看那兩人之間氣氛似乎挺好,而且似乎有些私密的話要說,自己在這裡難免尷尬,更何況覺得他們應該沒什麼事了,因告辭道:“陛下和昭儀若無吩咐,奴婢便先行退下了。”

    “你是這宮中新來的宮女嗎?”宇文復多看了她一眼:“似乎沒怎麼見過,有些面生——難為你能勸住昭儀。”

    許寧從宇文復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面色發紅:“寧瀾你去找綠如,讓她拿了先前太后賞我的翡翠簪子給邵美人。”既然是以這藉口留下的寧瀾,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的。

    寧瀾笑,剛想退下,宇文復卻喃喃道:“寧瀾……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好像什麼時候聽過似的。”

    上次也是在許寧這裡他聽到寧瀾的名便回頭了……寧瀾覺得有些不安,越發的恭謹,不希望他想起來:“奴婢是邵美人跟前服侍的,想來陛下是在邵美人那裡聽到過奴婢的名字。”其實宇文復每次臨幸邵心,要麼她都是躲得遠遠的要麼邵心把她支開遠遠的又怎麼會特意提起她的名字,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雖然寧瀾不知道宇文復到底記不記得自己曾經與宇文圖的婚約,總之不要讓他往那個方向想便是了。

    宇文復並沒有多想只是道:“既然你和昭儀親厚,就暫且在一旁服侍吧。邵美人的事想來一時半會也不是很急的。”

    寧瀾雖然不願,不過並不敢違逆他的意思,因此恭謹地應了,小心候在一旁。

    宇文復因道:“朕來了許久,先前你們在說些什麼呢,朕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你們說起八弟的事情?”

    “是呢,”許寧看了寧瀾一眼:“說的正是晉王的事情。”

    “如此,阿寧你說說看,且如何?”宇文復倒是不在意,很隨意地握住許寧的手:“朕該不該允了?”

    “這是陛下家事,”許寧低眉,不知道在想什麼:“妾不便多話的。”

    “無妨,你我之間,何須這般,”宇文復低聲道:“朕也想聽聽阿寧你怎麼看的呢。”

    許寧面色似乎一僵,隨即擠出笑容:“姑母那邊,怕是不允呢。”

    “此事畢竟干係重大,若真鬧出去了,徐家那邊失了臉面不說,皇家顏面也難免受損,姑母不允,妾覺得倒是沒什麼。”許寧低頭,看了看被宇文復握著的手,有心想收回卻終究還是忍住,只是道:“不過晉王與那人畢竟是血脈相連,如此攔著……也有違倫常。”

    “如此,你說該如何?”宇文復輕嘆:“朕到底是允了,還是不允呢?”

    許寧輕輕搖頭:“陛下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又何必問妾呢?”

    宇文復卻偏偏要問,許寧只是不答,因而向著寧瀾道:“你來說說,朕該當如何?”

    寧瀾愣了愣,方才意識到宇文復是在與自己說話,知道怠慢了宇文復,連忙跪下:“請陛下恕罪,奴婢不敢妄言。”

    宇文復卻並沒有生氣,只是看著她好半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看了看許寧,挑挑眉。許寧抬眼望他,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宇文復因道:“如此,你退下吧。”

    “是,陛下。”寧瀾舒了口氣,這才小心翼翼退下,裡邊那兩人繼續說著什麼,卻是不敢再聽了。他們可能會繼續討論晉王的事情吧?不知為何,方才宇文復看向寧瀾的那一眼,讓寧瀾莫名的生出害怕的感覺來,就彷彿她長久以來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被人知道了一般。

    出到外邊,還來不及將心放回原處,迎面遇上綠如,綠如朝她擠擠眼:“裡邊可好了?”

    寧瀾捂著心口:“看起來似乎無事了。”

    “那便好。如此,謝過你啦,”綠如鬆了口氣,拉過她:“方才的話我都聽到了,你跟我去拿東西。”

    蕊珠小心翼翼上前:“要不要著人去跟前小心伺候著?”

    綠如拍了拍蕊珠,擠擠眼:“你在外邊候著,裡邊沒喚便不要多事了,你也知道小姐和陛下在一處時並不喜人打擾。”

    蕊珠應了,綠如將寧瀾引到側殿,趁著四下裡無人,綠如面上這才浮現出擔憂的神色,靠近了寧瀾小聲道:“我還真怕小姐就這麼著和陛下繼續鬧脾氣下去呢,還好你勸住了她。”

    寧瀾可不敢居功:“昭儀怕是自己也想通了,剛好順勢而下呢。”她不是許寧更不是宇文復,於他們之間的事,也只是能猜測一二而已。

    “不管怎樣,他們和好了便好,”綠如因笑道:“你先前那句話說得對,我們都要仰仗小姐呢,她可不能這般任性著的。”

    寧瀾不打斷她,等她感慨完了,方才告辭。

    “我送送你,左右無事,就當是散散心。”綠如心事了了,閒心便起,拿了錦盒跟著她往松頤院的方向走去,出了許寧的宮殿,看著無人,綠如小聲道:“你們美人……你也應當好好勸勸。”

    寧瀾無奈搖頭:“你知道的,我哪裡能勸得住她。”

    “不試試怎麼知道?你和她那般的關係,她總不能真的就撕破了臉面——”綠如輕聲道:“我家小姐私下裡跟我們說起,說你們美人這性子,誰都不能信,還不肯信你,連你也都防著,遲早有一天會變成孤家寡人無人可用呢。”

    寧瀾並不想說邵心的事情,因而只是無奈苦笑。

    “不過也沒差了,”綠如笑:“她本來便是孤家寡人的,我看你們那裡的人兒啊,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她再這麼著,遲早會出事的,依我說,你還是回到我們小姐身邊來吧,你跟著邵美人日子可不怎麼好過。邵美人那性子,遲早有天還是會出事的,沒得到時候連累了你,你留在小姐身邊,至少不會再受邵美人牽累,陸昭媛也不好再刁難你。”

    寧瀾因笑著搖頭:“怎麼剛拉著我去做說客,你反過來又做了昭儀的說客了?”

    綠如鬧了個大紅臉:“我說的是真的!我可是認認真真地和你分析利害呢,你可別不領情!要知道我們小姐身邊一直空著一個位置,可不是一直給你留著的!”

    許寧身邊的宮人人數一直未滿,這一點寧瀾其實是知道的,不過並不打算放心上,只是輕輕一嘆:“如果我都走了,她……便真的是孤家寡人一個了,所以我總不能走,雖然她不信我,我也不好丟下她。”

    “我們小姐說得對,你這人啊,就是太心善!”綠如嘆氣:“你對邵美人那般好又怎樣?她可曾領情?人善被人欺——依我說,憑著你們那樣的關係,你跟著她,定是委屈極了的。”

    “沒事,”寧瀾倒是笑了:“這樣也很好。”

    “好啦!我說不過你!”綠如跺腳:“我回去跟小姐請罪,說我沒有當說客的本事,下次換個人罷!”

    寧瀾知道她是在說笑,因而只是笑笑,恰好看見素馨也從前方走來,寧瀾便讓她們兩人結伴回去,自己從綠如手中接過錦盒,沿著小路慢慢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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