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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情深:言少追妻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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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柏炎,你娶我吧

    醫院裡。

    這個夜真是漫長得可怕,時年的眼晴早就已經猩紅,盯著病房的門。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自從遇到言墨後,她度過了三個難捱的夜,第一晚和第二晚都是在莫雲的墳前,今晚是在醫院裡。

    眼晴乾澀得生疼,渾身疲憊,卻睡不著。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指引著她,盯著那個病房,怕孩子因為那個毒誓在她的身上起到了效果。

    不得好死啊,這種話只能在她的身上,不能大聲在女兒的身上。

    言墨到醫院裡來,從言墨到凌陽縣的時候,她的心裡就已經有些亂,怕他來,怕他知道。

    現在……只希望他走,走的遠遠的。如今工作也沒了,獎金也泡了湯,左笑救不出來母親也不可能配合賣車,她……她該怎麼辦才好。

    聲控燈已滅,外面連一絲的亮光都沒有,烏漆麻黑,她躲在黑夜裡……那種無助透著濃濃的恐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急切的腳步聲跑來,震亮了燈。她抬頭,視線模糊,好一會兒才清晰。

    兩名醫生往這邊跑來,時年一看到這陣仗……心裡莫名的一緊!

    她害怕,害怕醫生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她怕……自己的孩子有什麼不測。

    但好在並不是,那些醫生急急的從她的面前跑過,腳步生風,焦急萬分。

    不是她的孩子,還好還好。

    她就在這裡守著,一個小時之後,她們回來。那模樣就像是兩條快要累死的狗,腰背都直不起來。

    “怎麼了?”她問。

    “時小姐……”其中一醫生道,“你怎麼還在這兒?”

    “反正也睡不著。”

    另外一醫生說想去休息會兒,那醫生坐在時年的身邊,閉眼感嘆,“是在擔心麼?”

    “是。”她點頭,這顆心總是反反覆覆的在煎熬著。

    “我們醫生會盡最大的努力來救每一個孩子,我是一個母親,所以也見不得有孩子離世,你也不需要太過擔心……”她苦笑一下,又說,“其實我很多時候都覺得孩子和家人早早的離開,是沒有那個緣分。如果無力迴天,那就……順其自然。”

    時年心裡一下子沉重了起來,她看到了醫生衣襬下好多得血。

    “是……哪個小朋友無緣所以和母親分別了嗎?”

    “對。”她長長一嘆,“出生才十幾天,先天性心臟病,我們搶救了那麼久,還是走了。那孩子的母親和你差不多大,跪在我們的面前,不聽的求救磕頭,父母都磕出了血,哭的肝腸寸斷……可我們能怎麼辦。”

    時年的心越發的緊,亂了方寸,她想到了女兒……

    “見過了太多的分離死別,多少都有點麻木了。可產婦還坐月子,滿身的狼狽給我們磕頭,她的丈夫站在一邊,眼眶都沒有紅一下……我不禁在想,女人到底圖什麼。身體毀了,十月懷胎,結果……孩子死了,老公漠不關心。”

    時年的心像是刀紮了一樣,密密麻麻的疼。

    醫生又嘆,低頭,看到了時年,看到了她蒼白如紙的臉色,一下子反應過來,“抱歉,我說的有點多,你……”

    作為醫生,很多時候其實都挺壓抑的,只想找一個人傾訴,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傾訴,她忘了這位聽眾比那位產婦更慘。

    “沒關係。”時年虛虛的笑了下,“我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孩子能不能好,她還要在這裡躺多久,有……有希望嗎?”

    醫生用著極其憐憫的眼神看著她,然後摸摸她的頭,聲音溫軟,“不要想那麼多,我們會努力。”

    一般醫生這麼說,大概就是凶多吉少。

    她眼前一黑。

    ……

    這個夜,真是痛苦極了。

    醫院裡又死了一個嬰兒,不知道有多少新生媽媽要失眠。

    時年睡不著,便在走道里隨便走走……

    “我能怎麼辦,我又不是醫生,我若是能救,我能不救嗎?”在走道的盡頭,她聽到了陌生男人無奈而痛苦的聲音。

    有婦人在哭,兩鬢斑白,應該是他的母親。

    “怎麼不能,那時候不是有一個轉院的機會嗎?你……你不同意……”

    “我們家有錢嗎?你知道去大醫院要花多少錢,你也別哭了,大晚上的哭的挺讓人害怕的。”

    “你還有車……”婦人哽哽咽咽,極力忍住不哭。

    “車子值幾個錢,沒有它我們一家人出行怎麼辦。這才十幾天而已,有什麼感情,哭什麼哭,又不是不能再生。”男人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這一刻,時年體會到了這個世界的寒涼,從頭涼到底。

    又不禁想著,錢真是個好東西,讓人都不像人。

    人渣她不願意再多看一眼,轉身離開,那位母親想必暈倒急救去了,她看到了有一個開著的病房門,裡面空無一人,病床上還扔了許多小嬰兒的尿片和小衣服。

    醫院的花園是個好去處,多少孤魂野鬼在上面飄著,時年坐在這兒,呆呆的看著這裡的一草一木。

    腦子裡回想著醫生以及那男人說過的一切的話……

    等她回過神來時,看到了三米之外的男人,一身筆挺的站在那裡。

    天快要亮了,有稀缺的亮光輕灑下來,男人被籠罩在一層朦朦朧朧裡,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愣了一下。

    他眸光如墨,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在這兒幹什麼?”

    有一抹光照到了她的眼睛裡,燦亮,她的目光尋覓著那光,看到了腕錶,百萬的名錶。

    這男人,真有錢。

    她仰頭,看著他笑,輕輕柔柔,“因為不舒服。”

    男人的視線裡只看到了女人突然的……慵懶和柔笑,彷彿帶著某種魔力,一下子就闖進了胸膛,繼而開始發癢。

    他過去,坐在她的身邊,目色黑暗,“你不舒服不是應該的麼,聽說……你為他擋了一棍,腦袋開瓢了?”

    他還是一樣的,嘴下不留情。

    時年依然用著一樣的語氣,“沒有,就縫了兩針。”

    喲,今天還真聽話,問什麼答什麼。

    “活該。”

    一會兒後感覺胳膊有壓力,他低頭,看到了她蒼白的手指在小心翼翼的拽著他的衣袖,那力道像是生怕他甩開她。

    他胸口微微的顫了顫,視線一挪,看她的雙眸。

    那麼脆弱的神色,怎麼還在笑,在漂亮的眼部輪廓裡破碎不堪的笑容在一圈一圈的盪漾。

    盪到了他的心頭。

    “柏炎。”她喉嚨沙啞,叫他的名字,有種說不出來的迷人。

    他眯著雙眸,“說,別拉拉扯扯的。”話雖這樣說,倒是卻沒有把她的手給甩開。

    “你上次說娶我,是真的嗎?”

    什麼?

    “你說你娶我……”

    他猛地抽開胳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犯賤犯夠了,就想找個接盤俠?”

    時年還是在笑,可笑的卻哀傷悽迷。她最不想欠柏炎感情,最不想!

    可她好怕,好怕自己也因為沒有錢而放棄救女兒……因為她現在已經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

    “你罵我吧,狠狠的罵,罵完了之後……你能不能……娶我。”

    哪有想到會有一天,她祈求別人來娶她。

    “你這副鬼樣子,憑什麼讓我娶你?我跟你什麼關係,你死了我都管不著。”

    時年如同被當頭一棒,對啊,她憑什麼讓柏炎娶她。

    嗓子毀了,工作沒了,孩子在醫院生死未卜,而她……也只有這一張好看的臉蛋,拿什麼吸引他。

    “不好意思啊……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她配不上他,她心裡明白。

    站起來,上樓。

    “站住!”

    她回頭。

    “我不是不能娶你,但我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娶,我有條件。”

    她這眼看到了他名貴的手錶,她這心看到了未來無數的鈔票癢女兒的身上砸,於是又開始蠢蠢欲動。

    “我答應你。”

    無論任何條件,她都答應,任何,只要能救女兒。

    ………

    第二天。

    天一亮,羅小北聯絡不上時年,就找去了醫院,醫生說沒有見到人來,他想著肯定是雷示聽話把時姐召喚到了電臺。

    於是他也就去工作了,畢竟……還沒有西裝革履的穿的這麼正式乘坐電梯,號令“群雄”。當然,並沒有到號令的地步,目前只是指揮幾個小囉囉,乾點小事兒。

    這才發現工作真的很累,要學習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這一忙就是一個星期,在某天拿出錢包看到了那張銀行卡時,他才想起言墨,想起了言墨就想到了時年!

    天喲。

    他得去看看。

    找到了雷示,因為言墨的關係,雷示對他也挺尊敬。

    “羅小弟。”

    “別這樣叫,搞的像hēi社會一樣。”他本來就是hēi社會,“我問你,我時姐回去上班了吧,你有沒有兌現承諾給她支票。”

    “找了,但是沒有找到人,那女人……不是,時小姐像是突然蒸發了一樣,到處都沒有,支票倒是開好了,送不出去。”

    什麼?

    羅小北不信,跑去了醫院,接連找了五個人,才找到護士長。

    “你說時小姐?”

    “對。”

    “一個星期前就轉院了,不在我們這兒。”

    “那他去了哪兒?”

    龔為預設識這個人,和那天的言墨是一夥的,她一笑,“我怎麼知道,你自己去查啊。”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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