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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緣,紅塵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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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第二十一章 蒲江賑災

“王爺,隊伍後面有人一直尾隨。”突有侍衛向李瑀稟報。

“是什麼人?”坐在馬車裡的李瑀問道。

侍衛遲疑了一下,直言相告,“王爺,應該是楚王府的宋姑娘,她帶著小白狐。”

李瑀大驚掀開的車簾,“停車。”馬車停下,李瑀也不等下人將下馬凳擺好,直接跳了下來,翻身跳上自己的馬,就往隊伍後衝去。

一襲淡黃色羅衣,頭戴斗笠,長長的白色面紗輕輕的垂下,將她的絕色容貌盡數掩蓋,那小狐正趴在馬頭上,兩隻眼睛靈活的轉動,一人一狐一馬不緊不慢的跟在隊伍最後。

“羽煙,我就知道你不會這般聽話,你何苦涉險,萬一出什麼事,我如何向王嬸交待”李瑀語帶責怪。

易君苓蹶嘴道:“這條路是王爺的嗎?我連走道也不行?”

“羽煙。”李瑀板著臉叫道。

“好了,好了,你別板著臉,板著臉就不帥了。你放心,我有留書給孃的,我自己離開的,日後我會向我娘交待,不會連累你的。”易君苓根本不怕他生氣。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李瑀瞪了她一眼。

“知道了,你是好人,我是不識好人心,行了吧,今天起太早了,有點困。”易君苓撒嬌道。

“那去馬車上休息一下。”李瑀心中到是喜悅佔了多數,畢竟可以與易君苓單獨相處了。

趕了一天的路,途經一座小鎮,李瑀怕易君苓辛苦,下令入鎮休息,自有人將飯菜送進房間,易君苓與李瑀面對面坐著吃飯,這情景有是熟悉,讓易君苓猛然間想起了一件事,“糟了。”掩嘴叫道。

李瑀一驚,停筷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

易君苓苦笑道:“易隨緣讓我在荊鳳城的客棧等他的,我給忘記了,怎麼辦?”這時候她才想起這檔子事。

李瑀皺眉道:“易隨緣是誰?”

“是我在礬都救下了一個人。”易君苓說的輕描淡寫,根本不提跟易隨緣經歷的事。

“然後你們一路同行到荊鳳城來的?”礬都離荊鳳城有近千里路途,李瑀心中一緊。

易君苓點頭道:“因為他失去了記憶,不知道要去那,我好心就讓他跟我走,反正我一個人也挺無聊,就帶他同行了,那天我夜探楚王府,去看娘,回到客棧時,他就不見了,只留下一張字條說有急事,讓我在客棧等他。”

李瑀思量了一下,措詞道:“急事?你不是說他失去了記憶,會有什麼急事?”

“我也很好奇他會有什麼急事,可他人還沒回來,沒法問。”

“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失去記憶,他是在故意騙你。”李瑀推測道。

易君苓眨著眼睛,“他為什麼要騙我?”似乎跟易隨緣在一起,他總是在照顧自己,並沒有騙自己,易君苓想到這,揮了揮筷子,笑道:“等忙完了這事,我再去等他好了,現在重要的是救那些難民,你叫人去買些蒼朮,知母,黃芩,連翹,算了,我開張藥方給你,你讓他們配齊藥材,這些可以預防瘟疫,只是這藥錢得由我出。”

李瑀聽她說忙完後再去等那個易隨緣,心裡一沉,表面神情不變,笑道:“好,我會叫人沿途購藥的,不過這點小錢,我還出得起。”

易君苓笑道:“這小錢還是我出,大錢讓你出。”

“除了藥材,那還有什麼東西需要購買的,我上那去出錢?”李瑀道。

“這是治病的,還要治命的東西。”易君苓接道。

“何為治命的東西?”李瑀問道。

易君苓敲了敲手中的飯碗,“就是它,朝廷有運糧食過來嗎?”

李瑀笑,“這個你放心,專門派了官兵押送過來的。”

“就怕行程太慢,趕不及,乾脆我們連糧食也買一些好了,藥材,食物準備充足,這賑災就成功一半了,你只用心考慮怎麼防洪抗災就好。”易君苓笑道。

“楚王叔就是怕他們趕不及,從荊鳳城的糧倉裡調了好幾車糧食給我。”李瑀笑道。

“多總比少好,有備無防,又不是沒錢,再買點好了。”易君苓的第六感告訴自己,朝廷的糧食只怕沒那麼快到,執意要再買一些。

李瑀盯著易君苓的笑臉,深情的道:“好,聽你的。”沒必要這點小事也與她起爭執。

“別客氣,等事情了結了,你記得多付點金子給我就行了。”易君苓狡黠的笑道。

李瑀輕嘆一聲道:“明明視錢財如糞土,偏愛說這樣的話。”

易君苓從身上拿出五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他,笑道:“謝謝你的誇獎,我可喜歡錢喜歡的要命,你呀吃完飯快點辦事去。”

李瑀傳令下去,讓人沿途購買藥和糧食,隊伍越發的壯大了,十天之後,這支近二千人的隊伍終於趕到了這次受災最嚴重的蒲江城,蒲江城大半城池被毀,雨水將低窪這處填的滿滿的,蚊蟲蒼蠅四處亂飛,情況比想象中還要差,唯一值的安慰的就是連綿十幾天的雨終於停了。

城外稍高的山頭上住滿了難民,各個衣不遮體,食不果腹,而且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殘,一打聽才知道,年輕力壯的不是去攔壩,就是到鄰城找食物了。

李瑀連忙下令架起兩口大鍋,一個鍋裡熬粥,一個鍋裡煎藥,宣佈全都免費發放,惹來難民們一陣歡呼。他又馬上召來蒲江城的官員,下令立刻去視察江水的情況。

對他這種雷厲風行辦事效率,易君苓很是欣賞,她也沒敢休息立刻領著四個隨從提著藥箱去幫各位難民看病,身上有傷的人就讓小狐為他們輕舔,這小狐的唾沬有治癒傷口的功效,難民們便將這小狐稱之為神狐。

到達蒲江城的第二天下午,一跟追過來的李琂終於趕到了,見易君苓正忙忙碌碌的為那些衣裳襤僂的難民們治病,知道想勸她回楚王府根本不可能。

易君苓見他站在一邊發呆,指揮他道:“哥哥,你看這兒正缺人手,你來真好,快幫忙。”這李琂不但沒將妹妹勸回去,自己也留下來幫忙了,遠在楚王府裡的李涇氣得跳腳。

李琂帶來的兩位宮女被易君苓拿當藥僮使,這兩個宮女人也聰明,跟了易君苓幾日,將那十幾味藥記得清楚,兩人笑道:“姑娘,日後,我們跟著你行醫抓藥可好?有一技傍身,以後就不用象那些先出府的姐姐那般,受男人欺負。”

“有什麼不好的,只要你們願意學,我都可以教你們。”易君苓爽快的道。

“謝謝姑娘,其實要不是姑娘離家出走,我們被派來伺候姑娘,那裡知道就算累得半死也比呆在王府快活。”名喚小蕙的宮女感嘆道。

“是呀,我們七歲進了王府,就一直悶在府裡,快十年,從來沒有出來過,沒看過外面的山,沒看過外面的水,沒見過外面的人。感覺活了這十七年,都比不上這幾天的見識。”名喚小菠的宮女接道。

易君苓笑道:“被世子聽到,可要挨板子了。”

兩個姑娘掩住了嘴,四處張望,沒見李琂,鬆了口氣,“姑娘。”

“瞧你們緊張的,好了,快將這幾碗藥送過去,人家等著呢!”

三天,又三天,李瑀不眠不休的帶領蒲江城的官民們築高堤,修大壩,累了就偎在乾爽的地方打個盹,起來接著幹,只因天氣又開始轉陰,一場大雨轉眼又要來了,若大堤決口,整個蒲江城都會被淹,城外的高山就陷入絕境。

他們拼命的往江裡投進沙包,希望能攔住江水,只可惜不管他們投入多少,全都被江水衝跑了,李瑀雙眼熬的通紅,連聲音也變的沙啞,大堤難保,百姓難安,而朝廷的糧食到現在還沒出現,這一切讓他急的上火。

這天,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江邊,李瑀定眼一看,真正是大驚失色,他連滾帶爬的跑了過去,“羽煙,你怎麼來了,這兒很危險,快點離開。”又對著領她來的護衛吼道:“你把宋姑娘帶到這兒來做什麼?胡鬧。”

“李瑀,是我自己要來的,你別罵他,我是瞧你些天都沒回來休息,不知道你是不是出事,就拿了點東西來給你吃,哼,你可真是不識好人心。”易君苓生氣的吼了回去。

李瑀陪笑道:“那你做了什麼好吃的?”易君苓將手上的食盒遞給他。

“沒什麼材料就隨便做了幾樣,這是熬好的藥,你也喝一碗,別生病了。”語氣溫柔,在易君苓心裡這只是對朋友的一種關愛,絲毫不涉及到男女之情,然而她的這一舉動讓李瑀心中生出了漣漪。

李瑀到底是皇家子弟,那吃過這些苦,這幾天跟著平民百姓吃的那些東西,他根本無法下嚥,體力也消耗很多,正餓得慌,現在見易君苓送吃的來了,真是狼吞虎嚥將東西塞進嘴裡,易君苓怕他噎住,忙將一杯水遞了過去,她看見江邊人來人往搬著重重的沙包往江裡扔,有些奇怪的問道:“他們在做什麼?”

李瑀滿嘴全是東西沒法回答,旁邊的隨從解釋道:“他們在堵江水,加固大堤。”

“為什麼要堵江水,不洩江水?越堵江水,江水流動的空間越小,不是更越猛烈了,那破壞力就更大,若將洪水洩去,不正好可以減輕大堤的壓力?只大堤不塌,蒲江城不就可以保住了。”易君苓順口說道。

一旁的李瑀眼前一亮,忙將嘴裡的東西嚥下,“羽煙,謝謝你,我知道怎麼做了。”易君苓一愣,自己不過順嘴這麼一說,“羽煙,想不到你不但是妙手神醫,還是治河的高手。”李瑀溫柔的望著她。

易君苓傻笑,“你去忙你的,我回城外去了,哥哥他忙不過來。”

“羽煙,為災民治病重要,你的身子也重要,你別累壞了。”李瑀不放心,又囑咐道。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身子的,你也小心點。”李瑀自去忙著洩洪排水去了。

洪水慢慢洩去,照著易君苓開的方子,將這城池消毒,過幾日後,城內的情況好轉,李瑀這才下令城民取樹木石料返回城裡,開始重建家圓。

李瑀身先士卒,他的舉動,更使得民心歸順,人人稱道,風頭一時無二。這時皇上得知,糧食到現在還沒運到,震怒,責令立刻查辦此事。而對李瑀在糧食未到的情況下,依舊能將民心安定下來,真正龍顏大悅,老懷安慰。

“梓童,謝謝你為朕生了這麼個爭氣的好兒子。”

身居後宮之首的皇后娘娘聽皇上如此稱讚自己的愛子,嫣然笑道:“臣妾謝謝萬歲誇獎,現在臣妾只盼著瑀兒快點成親,給皇家添上幾個小孫孫就好了。”

“哈哈,等瑀兒回來,朕就親自為他選秀,為他挑一個好王妃。”

“臣妾替瑀兒謝謝萬歲爺了。”夫妻二人相視而笑,遠在千里之外的李瑀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昏暗淡淡的月亮掛在樹梢,在京城內,郊外一處豪宅內,書房內,兩個身穿錦衣華服的男子對坐,上首那位年約二十來歲,相貌堂堂,手握密函,下首那人年約四旬,面白長鬚,雙眼露精光。

“舅舅,李瑀那小子居然將洪水給治住了,現在蒲江城的人在他的領導下,已經重建城池,都回城安居下來了,這可怎麼辦?”上首的年輕男子生氣的道

下首年長男子摸了摸長鬚,“我已經讓賀老二故意拖延運糧的時間了,以為可以拖死他,想不到棋差一招,還惹來了皇上的震怒,徹查此事,還得幫他將這事瞞過去才行。”

“這糧食沒運到,他如何安置好那些災民?那些災民又憑什麼聽他的。”年輕男子有些奇怪李瑀是如何辦到這事的。

年長男子有些氣憤的道:“這回來的人說,這李瑀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出一大筆的錢,沿路買藥材買糧食,剛蒲江城,就在城外架起兩口大鍋,日晚為那些災民送藥送粥,她還四處幫災民看病,更寫下什麼方子,給那被水淹的蒲江城消毒,說什麼可發防瘟疫,更讓人奇怪的是,她居然還懂治河之事,那李瑀對江水本來束手無策,她告訴李瑀應當洩洪,而不是堵興,搞什麼減壓的方法治理江水,李瑀見方法不錯,又將方法通報給其他的城鎮,其他城鎮依照他的辦法,將這江水控制住了,現在到處都在宣揚,說秦王是天神降世,得神女庇佑,才將這百年難遇的洪災治好了。”

“這女子會醫術?還會治河?她究竟是什麼人?”年輕男子皺眉。

“李瑀叫她羽煙,李琂叫她妹妹,那些隨從叫她宋姑娘,災民叫她神醫仙子,終日用面紗蒙面,聽她聲音應該在十六七歲之間,身邊帶著一隻白色的狐狸,根本不知道從那冒出來的,我們的人也查不到她的身份。李琂還從楚王府裡帶來兩個宮女伺候她,看來這女子的身份不簡單。”年長男子遠在千里之外,卻對蒲江城裡的事瞭如指掌。

年輕男子吃了一驚,“這事怎麼又扯上了楚王府?這李琂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妹妹?”

年長男子嘆了口氣道:“李瑀這次就是從楚王府出的發,還順利的呼叫了楚王手下一千名將士,據說楚王為了幫他,還將荊鳳城大半的糧食借給了他,若照這情況看,他已經成功的說服楚王,達成了聯盟,日後楚王會成為他最大的幫手,以後我們要對付他和老大更難了。至於那李琂為什麼叫她妹妹,就不是很清楚,也無關緊要。我現在愁的是,這李瑀將這件事辦得這麼好,聖上龍顏大悅,發上諭嘉獎,我們卻半點好處也沒撈到。”

他一拍桌子,“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早知道就不應該推薦李瑀那小子去賑災了。”李瑀這次功勞還要歸功他的陷害,若李瑀辦砸了這件事,在皇上面前必然會失寵,到那時,他們就可坐享漁翁之利。

年輕男子咬牙狠聲道:“李瑀這小子就是命好,上回月圓散都要不了他的命。”

年長男子眼裡閃過一絲殺機,“我就是怕月圓散要不了他的命,才會派人追殺他,就是這樣子還是給他逃了,回來時連毒也讓人給解了,這小子還真是命大,不是一般的人,不好對付呀。”

年輕男子一臉殺氣,嘴角浮起一絲奸笑,“只要能請到天下第一殺手去殺他,那就很好對付了,不是嗎?舅舅。”

年長男子皺眉道:“上回我就想請這天下第一的殺手,只是他要價太高了。”

“只要能讓李瑀死,再高的價也值,只要他一死,這老大就沒能力和資本與本王爭這太子之位了,到那時候要什麼就有什麼,我們何必在意現在這一點點銀子。”年輕男子得意的笑道。

年長男子與他對視,摸著長鬚,笑道:“到那時,老臣就要恭喜殿下了。”

“舅舅何必客氣,你不止是本太子的舅舅,還是本太子的第一功臣,珪兒不會忘記舅舅對珪兒的幫助的。”兩人同時大笑起來,得意忘形,似乎太子之位已經近在咫尺。

遠在蒲江城的李瑀心急如焚,這朝廷的糧食遲遲不見運來,在路上買的糧食藥品已經所剩無及了,其他受災的城鎮雖照易君苓說的洩洪排水法和消毒,避過了洪水和瘟疫,可這糧食不到,無法安定民心,倘若發生暴動,到時只怕無法控制。

李瑀急的在蒲江城驛站內來回的走動,若不是易君苓每天熬清火藥給他喝,只怕滿嘴已經長泡了。“李瑀,你晃來晃去,這糧食就出來了?”易君苓坐在太師椅,悠然的喝著自制的藥茶,兩個宮女被她派出去送藥了,小蕙喜歡小白,將小白也摟著一起出去了。

“瑀,要不我再回荊鳳城,讓父王想想辦法?”李琂提議道。

李瑀不同意,“我來時,王叔已經借了一大半的糧食給我,現在荊鳳城應該也沒有多餘的糧食了。”

李琂嘆了口氣道:“那怎麼辦?”

“不知道押糧官在搞什麼,都這麼多天了,這糧食怎麼還沒運到。”李瑀皺眉。兩人同時嘆氣,坐在椅子上發呆,只有易君苓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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