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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豬豬的家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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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豬豬準備跑路的第六天

直哉看著湊近的五條悟,藍寶石一般流光溢彩的六眼就這樣近距離地呈現於他眼前,透著日光折射出異常奪目的光焰。

說實話,真挺好看的。

不過因為這雙眼睛的主人,導致直哉此刻完全生不出任何欣賞的心思。

五條悟的話他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也沒有錯漏一個字。

然而對此,直哉愣神過後卻是朝著五條悟揚起了嘴角,帶著十足的真心,笑道,“多謝告知。”

這次換五條悟愣住了。

顯然直哉的反應不在他的任何預料之中。

他全知全能的六眼從禪院直哉身上所獲取的所有細節無一不在告訴他,眼前這個人,的的確確在為咒力的消失而感到高興,對於他的感謝,也是發自真心。

而這正是讓五條悟最不解的地方。

從跟隨父親步入禪院家開始,六眼超強的洞察力便告訴他,這又是一個無趣而腐朽的家族,甚至更加腌臢不堪,明明對他有所嫉恨,卻又虛偽地笑臉相迎,讓人作嘔,也十分無聊,與其來這兒,他還不如待在家中。

只是,當五條悟瞧見同樣隨著人群迎面而來,那個立於禪院家家主身後,與他年紀相仿的男孩時,他略微睜大了眼。

彷彿有些不敢相信。

那個男孩的咒力,正以流水般,隨著全身的經脈,緩緩向下消散,整個過程近乎靜止,不易發覺,若非他發現了一絲不對多看了兩眼,此刻恐怕也被隱瞞了過去。

雖然這世上沒什麼東西能瞞過他的六眼。

有意思,五條悟有些愉悅地心想。

見對方悄悄抬頭偷看了過來,甚至饒有興趣地對視了上去。

那是十分普通的一雙眸子,有著絕大多數人都有的淺棕色,沒什麼特別之處,只是眼角略微翹起的眉梢讓這雙平平無奇的眼睛多了幾分精緻感。

可惜對方很快就躲開了。

五條悟不禁遺憾,隨即生出了幾分頑劣心思,他在想,對方是否知道自己咒力正在消散的事實?看樣子,對方應該就是如今禪院家主的嫡子,禪院直哉。

這樣的身份,若是知曉了這件事,對方臉上會是怎樣的表情?

五條悟有些好奇,併為之感到些許愉快。

不過即便心中情緒如何變化,此刻他臉上的神色也沒有分毫改變。

百年難現的六眼實在過於霸道,讓五條悟過早地知曉了太多東西,無論是隱秘的陰暗的,或是齷齪的虛偽的,六眼不會讓他錯過任何潛藏的資訊,無論他本人是否願意。

都說無知是福。

而在五條悟眼中的世界,沒有一絲樂趣可言。

眼下這一情況卻有所不同了。

因此,五條悟才會甩開護衛,湊上前去說那樣一番話,他甚至都已經準備好欣賞禪院直哉聽見這個訊息後所作出的表情了。

是會難以置信,還是惱羞成怒?五條悟猜想著,心中卻莫名有些別的期待。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禪院直哉會是以這樣一幅彷彿中大獎一般的表情回應他。

暫且還沒有食過人間煙火的神子大人有些發懵。

而望著五條悟難得愣怔的表情,直哉只覺得心情更加明媚,連帶著看五條悟那雙水靈鑽藍的大眼睛,似乎也變得更加光彩照人。

一直以來,咒力的消散他自然都有所察覺,畢竟有年歲經驗放在這兒,但苦於變化過於細微,他也難以確定這一變化是在持續當中,還是偶爾才有,又或者是否只是他自己的錯覺。

現在可好,六眼幫他一錘定音了。

不愧是六眼,堪比拍x光片了,直哉心中感慨。

他看了看周圍,見並沒有什麼人過多地將視線放在他倆身上,只有五條悟身後的那群護衛,依舊恪守本分地寸步不離,卻也不敢靠太近,想來平日裡沒少被五條悟折騰。

直哉想了想,也是被挑起了逗樂的心思,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看著一臂之遙的五條悟,故意靠前一步湊近對方的耳畔,輕聲呼氣道,“感謝神子大人的提醒,以後若有機會,必將報答。”譬如提前告知一下獄門疆什麼的。

說完,直哉就微笑著離開了,好似得逞的小狐狸,也不去理會五條悟會作何反應。

而尚且處在愣怔之中的五條悟,在看到禪院直哉已經離開的背影后,這才回過神來發覺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他怎麼敢”

此時,位於身後的護衛適時走上前來,低頭恭敬詢問,“悟大人,您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嗎?剛才那人是”

“退下。”不待護衛把話說完,五條悟便冷冷打斷道。

“可是悟大人”

“我說了,退下。”五條悟無機質的眼眸看向自己的護衛,沒有任何情緒,“別讓我重複第三遍。”

被視線穿透,護衛額頭的冷汗瞬間涔涔淌下,隨即以更加恭敬的態度躬身道,“是,十分抱歉悟大人。”

而後便安靜退下了。

只是可惜,低頭離開的他未曾發覺,他所恭順的物件,此刻耳廓正微微發燙。

趁無人發覺,五條悟揉了揉有些泛紅的耳朵,心中咬牙切齒,憤憤暗想,如此放浪形骸的人,下次絕對不放過他。

可惡!

這邊的直哉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隻小白貓給惦記上了,重新回到了直毘人身後,而直毘人也只是斜看了一眼,並未多說什麼,轉而繼續同五條家的人攀談。

直哉不為所動,只是低著頭看著路。

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主室,吃食早已備好,十分豐盛。

大家族中,幼子所謂的生日宴,主角往往是最不重要的,直哉雖然被安排在直毘人身側第一個的位置,但除了剛開席時,眾人幾句客套的祝福,便再沒有人理會直哉,都將重點放到了五條悟身上。

倒也不奇怪,神子大人嘛。

禪院和五條同為御三家,原本勢均力敵互相拉扯,如今卻因六眼降生,導致天平重重倒向五條家,禪院家雖表面上沒有任何動作,暗地裡卻早已不知如何惱恨這位神子大人了。

如此,一方探知六眼的訊息,一方更加期望十影法重回禪院。

可惜至今沒有,想到這兒,直哉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禪院家原本期望十影法能夠重新降生禪院制衡六眼,卻不曾想,將來五條悟會將十影法的繼承者收做自己的學生。

禪院家所期待的敵對制衡的局面自然也就不復存在。

到底還是顧忌場合,直哉連忙舀了一小勺茶碗蒸,掩飾笑意。

茶碗蒸的滋味不錯,大概是招待貴客的緣故,比平日裡簡單的茶碗蒸精緻了許多,口感滑嫩,雞肉軟爛,菌菇輕芳,還有淡淡的銀杏果香。

雖然直哉本人並不是很喜歡這略有些發苦的銀杏果就是了。

正吃著,忽然間,直哉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強烈的視線,他尋著方向望去,果不其然,是五條悟,對方不知何時已經脫去了印著家紋的羽織,只留下了內裡素色的小袖,帶著些花紋,顯得十分精緻。

而五條悟本人則是淡淡地看著他。

不知怎的,直哉有點起雞皮疙瘩,一種彷彿被狠狠惦記上了的感覺油然而生,讓他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待直哉再想仔細看看是否只是自己的錯覺時,五條悟卻已經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開了,就好像剛才的注視只是他的幻覺。

好在直哉並不在意,轉而繼續奮戰自己面前的那小碗茶碗蒸。

只是沒了先前的好滋味。

太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無趣的生日,直哉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周圍的人嘰嘰喳喳有些吵嚷,卻讓他心裡覺得越發無聊乏味,恭順的侍從在一旁過於周到的服侍,不僅沒能讓他感到舒適,反而引得他心中煩躁。

並非對人,只是單純對事。說到底,這所謂的生日宴,從來都不是為他一人籌辦的。

直哉有些想念自己的小院子了,幾個月過去,他已經足夠清醒,不會再一昧的緬懷前世,若說剛開始時,他還期望過能夠一覺醒來,重回自己那個相對於禪院來說過於狹小,卻足夠溫馨的家,現在,他已經不會再寄希望於此。

太虛無縹緲了。

但此刻,直哉還是軟弱了,雖然告誡自己不要再去太多想念從前的家,可是,自己的小院子,在那裡他起碼能有幾分清淨。

或許還有甚爾能陪陪他?直哉有些不確定地想。

酒過三巡,眾人的臉上浮現了幾分醉意,眼見氣氛正好,直哉向一旁的直毘人藉故離開,直毘人也喝了不少杯,只是大概平日裡喝的酒足夠多,此刻杯盞間的小酌倒是沒見他上臉,神色依舊如常。

聽聞直哉的話,也只是靜默地點了點頭,半響才道,“去吧好好休息,別忘了明天的訓練。”中間有幾秒的停頓,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轉了話風。

直哉不打算去細想,只是乖巧點頭,安靜起身離開,沒引起其餘任何人的注意。

除了五條悟。

五條悟望著直哉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走廊很靜,只是偶有侍從端著餐盤,低著頭匆匆走過,讓木地板輕輕而急促的咯吱作響。

天空已經泛起暮色,燈火的光輝趁著夜幕的拉起覆蓋了直哉的臉龐,明暗間,直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原本該是漆黑的房間,此刻卻亮著光。

直哉有些驚訝,這個時候,誰會在他房間裡。

拉開門一開,只見一男子毫不客氣地躺在榻榻米上,背對著他,模樣非常閒散。

是甚爾。

“回來了,小少爺。”甚爾慵懶道,語氣裡似有幾分睏意,“怎麼樣,見過五條家的六眼了?”

直哉愣住,沒想到甚爾會提起這個,“你也見過了?”

甚爾沒有說話,只是想起方才在院子中,被那個六眼小子發現時的場景。

這還是他第一次立於人後而被發現。

“你今天都吃些什麼好東西了?”甚爾轉移話題問道。

直哉一愣,沒多想,笑道,“今天的茶碗蒸還不錯,你想吃嗎?”

話音剛落,常跟在直哉身旁的侍女就端著木質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正放著兩份茶碗蒸和一些精緻的小菜,同直哉的話簡直不謀而合。

“直哉少爺,您請用。”侍女輕聲道,只是不同於平時,總感覺語氣裡帶著點若有若無的笑意。

直哉:“”

甚爾:“嗤。”

雖然有些無奈,但直哉還是好好道謝接過,順便問了一句,“你怎麼想到要給我送這些過來,我父親安排的?”

侍女聞言看了直哉一眼,復而低頭道,“我看少爺出來的很早,想著您可能沒吃飽,所以送些過來想給您做夜宵。”

“謝謝,你有心了。”看著尚在冒著熱氣的飯菜,直哉笑了笑,“你也早點去休息吧,一會兒我自己收拾就好。”

侍女顯得有些猶豫,“可是”

“沒事兒,去吧。”直哉神色越發溫和,帶著些安撫道。

“是,”侍女只好應下,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小聲地補充了一句,“祝您生日快樂,直哉少爺。”隨後也不等直哉反應,便躬身離開了。

留下有些愣住的直哉,端著木盤,顯得有些呆。

“行了,人都走遠了。”甚爾不知何時來到了直哉身後,直接越過本人伸手拿走了其中一份茶碗蒸,緊接著又放下了什麼,道“接好了,小少爺。”

感覺到手中的木盤先是一輕,緊接著又一沉,不過被甚爾的袖擺擋住視線,直哉並沒有看清甚爾放了什麼,只好乖乖站著。

等袖擺移開後,直哉這才看清木托盤上多了什麼東西。

是一把質樸的小匕首,黑金的刀柄,刀鞘是深色木質,嵌了一條金線貫穿整個鞘身,配合磨砂的光感,顯出幾分古樸。

直哉放下木盤,輕輕拿起匕首,感受到其本身微沉的質感,忍不住攥緊了幾分,有些驚喜地問道,“送我的?這是咒具?”

甚爾忙著悶頭吃茶碗蒸,聞言也只是從鼻腔中嗯了一聲。

不過直哉並不在意,甚至可以說現在的他真的很開心,朝甚爾笑道,“謝謝,我很喜歡。”

總歸這個生日度過的也還不算太差,直哉摩挲這刀身想到,心中有幾分慰帖。

“對了,你這刀從哪裡來的?”直哉頭也不抬的順口問道。

此時甚爾已經消滅了那碗茶碗蒸,打了個嗝,十分隨意,“它啊,幹架贏來的。”

直哉:“?”

“算是戰利品吧。”甚爾撫頷,若無其事道,“怎麼樣,還滿意嗎。”

直哉很想吐槽,重點根本不是這個好嗎!

但他看了看手中的刀,又看了看神色間貌似略帶幾分期待的甚爾,沉默了半響,終於還是道,“滿意相當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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