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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雙職工養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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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命案現場往往會透露許多線索,眼下最奇怪的一點就是客廳裡有不少血腳印,按理說客廳留下這麼多受害者的血,兇手腳上肯定會有沾上血,鄧家這院落是磚頭地,逃跑留下的血腳印也會很明顯。

趁著他們還在拍照的空檔,岑柏蹲下身開始檢查,從客廳開始確實有一道腳印一直延伸到大門口,他招手喊來徐志虎,“把腳印尺碼採集下。”

這很可能是兇手留下的。

馬翠花站在一旁聽到他這句話趕緊說,“警官,這是我腳印。”

“我回來看到兒子躺在客廳,想都沒想就衝了進去。”

說著她還抬起腳給岑柏看了下,“我這腳上還有血呢。”

岑柏一看那血腳印的印記,上有多條橫槓,也能跟馬翠花鞋底樣對上。

這是農家自己做的棉鞋,鞋底很厚,這也能解釋客廳裡為啥會有多道凌亂腳印了。

在最終兇手沒確定前,哪怕是他的母親也是不能排除嫌疑的,岑柏耐心解釋,“這是我們查案的流程,必須要採集的。”

馬翠花是本分農民,自打出生以來,除了病死,淹死和老死的還沒見過別的死法,對警察就更陌生了,聞言點了兩下頭,不耽誤他們查案了。

曹江先拍完了,江華是上個月剛拿到相機開始跟隊拍攝,還不太熟,晚他幾分鐘拍完。

現場證據採集工作有序進行中,陳錫元換上衣服,跟徒弟曹江先走了進去,一個成年男性的血液量約佔體重的8,死者鄧志成看上去很瘦,體重估計在65kg上下,算下來哪怕身上的血液全流完大概也只有4000-5000ml,但能造成客廳這麼大面積的血量最少超過一萬毫升。

除了他身上最大面積的血泊外,客廳另有多處集中血滴和飛濺狀血點。

陳錫元用手指蘸取了一點血,在指尖擦過,明顯能感覺到黏度不夠,再一看客廳內血液的流向,趕緊喊來岑柏,“小柏,你快過來。”

“現場被人破壞過。”

“什麼?”

岑柏一聽馬上結束這邊的審訊,交給了鄭文權,“剩下你來。”

陳錫元站了起來,伸手給他指來看,“你看,從距離門口約一米的位置,地面的血液顏色由淺轉深,東南角地勢稍低,血液順著往下流。”

“很可能被人潑了水。”

馬翠花是上午十二點下班回來發現兒子死在了客廳,瞬間慌了神,本該待在家裡的兒媳米靜也不見了,她下意識就覺得是她害死了兒子,找來公社隊長要把米靜找出來,鄧海巖勸她冷靜,這事要報警,過了半個小時報了警。

等他們過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半。

“正常情況下血液四到十二分鐘就凝固了,但你看東南角那裡,是不是遠遠看上去感覺還是紅汪汪的,主要是水流匯聚過去太多,所以暫時沒能凝固起來。”

陳錫元輕聲跟他解釋,“兇手是故意破壞現場,好讓我們找不到證據的。”

“也難怪這客廳裡有這麼多血。”

對於命案現場痕跡的偵察他們法醫更擅長,岑柏視線掃了一圈,嘖了聲,“潑多少水能造成這麼多的血量啊?”

“我看還另有蹊蹺,這麼大面積至少要一萬毫升的水,但這麼大體積的水潑下來,快達到死者血量的兩倍,這麼一稀釋,血液濃度肯定不會跟現場這麼高。”

陳錫元喃喃道:“現場的濃度哪怕是潑了水的,依然很高。”

“死者死因現在能看出來嗎?”

“那邊有根帶血的釘耙,腦後有一巨大的刀砍傷,估計是被人擊中腦袋流血而死的。”

生前傷跟死後傷表現在死者身上是完全不同的,光從出血這一點就能看出來,死者鄧志成胸前可見的傷口,流血偏少,而且也無任何腫脹和感染,顯然是死後留下的,陳錫元語氣耐人尋味,“而且兇手對他應該挺恨,腹部幾刀都是死後傷,人都死了還下這麼重狠手,可見生前有多麼恨。”

“很大可能是仇殺了。”

這句話也給岑柏指明瞭查案的方向——要詳細調查這家人的關係網。

看樣子是個大案啊!

陳錫元深撥出一口氣,扭頭對他說:“現場交給我,等下有什麼發現再給你說。”

“你先去調查別的,等我這邊初步檢查完畢你們再來。”

很多資料他們要先採集,不能被破壞。

岑柏輕點頭,小心走了出去。

徐志虎跟鄭文權這會兒正在問馬翠花,徐志虎寫字慢就交給了鄭文權來記錄,由他來問,他盯著眼前約莫只有一米五的老婆婆,手上一邊拿著筆一邊問,“事發的時候你在哪?”

“我掙工分去了,中午才回來。”

馬翠花一心想為兒子報仇,格外配合,“家裡就他跟那個賤蹄子米靜在家,肯定是她害死我兒子,她想跟她情夫私奔。”

這關係還挺亂。

徐志虎眼睛眨巴兩下,“她情夫是誰你知道嗎?”

馬翠花目光彷彿淬了毒,語氣篤定:“我見過他們寫的信!”

徐志虎又問:“信上寫了啥?你知道信在哪嗎?”

“我不認字,是我兒子說的。”

馬翠花個頭矮,只能仰頭看他,“信就在他們臥室。”

“帶我們過去。”

“跟我來,他們臥室在這邊。”

馬翠花說著領他們過去,徐志虎跟在後面嘀咕,“不認字你就說兒媳有情夫啊?”

馬翠花睨他一眼,“你沒結婚吧?”

徐志虎納悶:“咋的?這跟我結沒結婚還有關係?”

“這結了婚的人呢,夫妻雙方有沒有二心最明顯了,一看就知道了,離了心看著就不一樣。”

馬翠花把臥室門開啟,進屋就直奔床頭櫃走,全都拉開以後開始翻翻找找,徐志虎尋思你這老婆婆對人家夫妻倆臥室的東西還挺了解。

馬翠花三個抽屜都翻了沒找到,又去被子底下找,喃喃自語:“不可能啊,肯定是她藏到別的地方去了!”

徐志虎為難地跟鄭文權對視了下,小聲說:“這人證詞我感覺也不可信。”

床單底下也被馬翠花翻了個遍,依然是空空如也,除了一個空木床什麼都沒有,她又說:“一定是她殺了我兒子怕警方找到證據所以把信都燒了!”

徐志虎撓了撓脖子,“要不您先出來,我們還有別的問題要問。”

馬翠花跟沒聽到一樣。

岑柏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問正在記筆錄的鄭文權:“怎麼回事?”

鄭文權附耳過去,“這個婆婆一直說她兒媳有情夫,要給我們找通訊的證據。”

“結果啥都沒找到。”

跟情夫通訊的證據能那麼容易被她婆婆找出來才奇了怪,岑柏衝徐志虎喊了句,“先讓她出來,等下我們的人來找。”

徐志虎見岑柏也發話了,決定不再等,過去拉她,“婆婆,交給我們,你先出來。”

馬翠花力氣哪抵得過他,一拉就被拉了出來。

岑柏看著她問,“你說事情發生之後米靜就不見了對吧?”

“對啊,我早上上工她還在家的,她今天在家休息。”

馬翠花言之鑿鑿,“我回來以後沒看到她,還去村裡都問了,都說沒看到她。”

“警官,肯定是她心虛跑了。”

岑柏感覺她就是陷入了怪圈,“她要是想跑就跑了,為什麼還要殺你兒子?”

“說不定是跑了被我兒子抓住了,所以把他殺了。”

馬翠花感覺自己猜測還挺合理的。

岑柏繼續問:“鄧志成今天不用上工嗎?上午為什麼在家?”

“對啊,他早上跟我一起走的啊!”

馬翠花被他這麼一說也納悶了,“他為什麼上午回來啊?”

瞧著挺機靈,實則還是糊塗蛋。

岑柏又說:“他平時在哪上工?”

“他是我們公社的小隊長呢!”

說到這個,馬翠花很自豪。

岑柏揮手讓周玉良跟另外一個隊員過來,出聲吩咐:“你跑一趟鄧文成所在的村公社,問問他上午到底為什麼突然回家。”

兩個人齊齊說了聲好,去查案了。

這個節骨眼上米靜的消失確實奇怪,起碼找到她這個人在哪,很可能案發時她就在現場,如果真的按照馬翠花所說是私奔的話,起碼要帶上一些財物和衣服。

鄧家這房子不大,一共四間房,兩間臥室,一間客廳,一間廚房,岑柏又走到馬翠花面前,“家裡值錢的東西有丟嗎?”

“差點忘了這個!”

馬翠花聽他說完趕緊跑去自己臥室找東西,幾分鐘後哭嚎著走了出來,“警察同志,你可要為我做主,我櫃裡有一根金條沒了。”

“我就說肯定被她這個賤蹄子偷走了。”

還真丟了東西啊?

岑柏又確定了一遍,“確定是金條?”

兒子沒了,金條也沒了,馬翠花簡直要哭死了,在心底罵了米靜千百萬遍,“是,當年我婆婆去世後留給我的。”

“有一兩呢!是長的。”

“我就怕有人偷,特意藏在床底下一個磚頭裡面。”

金條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算是一筆挺大的隱藏積蓄了,不會輕易示人,藏得也嚴實,除了自家人別人應該都不知道。

眼下案子的線索似乎指向失蹤的米靜,岑柏沉聲又問:“除了金條以外,家裡別的值錢的東西有丟嗎?”

馬翠花搖搖頭,“警官同志,你可千萬要把她給我抓回來啊!”

岑柏接著問:“米靜是哪裡人你知道嗎?”

“就我們隔壁青頭村。”

岑柏又找來一個隊員,溫聲安排下去:“韋營你帶個人去青頭村找米靜家屬,問一下他們今天有沒有見過米靜。”

“走訪的時候多問問。”

韋營領命也走了。

陳錫元現場採集完成,走了出來跟他說:“暫時沒別的發現了,屍檢和現場血液的化驗結果我儘量這兩天給你整理出來。”

岑柏點了下頭,“行,麻煩了。”

兇手既然犯案也逃了出去,肯定會留下印跡,可他們在這院落裡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很明顯的腳印,因為是給兒子的新房,鄧家這個宅院,地上鋪的都是磚,腳踩上去很不明顯。

正門正對鄰居家,還是村裡的大路,他估計不敢從這正門走。

岑柏再次仔細端詳這個院落,四面都是磚頭牆,看著挺高,一般人好像也不容易透過這個逃出去,他叫來徐志虎測試,“志虎,你翻過去試試。”

徐志虎聽話走了過來,站在牆下,他一米八的個頭,又經常鍛鍊,不用跳,踮起腳就能摸到牆面,非常自信說:“看我的。”

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身手矯健,一隻手緊緊抓住最上方牆上一個磚頭,身子借力騰空,一躍就跳上了牆。

“岑哥,你讓我上來幹嘛啊?”

徐志虎在牆上站起來,左右又轉了一圈。

岑柏剛想說試一下兇手的逃跑路線,徐志虎動作突然停了,給他往下指,神情格外激動:“岑哥,這下面有腳印!”

岑柏馬上出了院子,帶人去牆根一看究竟,鄧家西北面這堵牆正好接著一片小樹林,大冬天的,地上全是枯草,一腳踩上去就塌了,能模糊看到一條逃跑線路。

兇手果然是跳牆逃脫的!

案子終於有了突破,岑柏臉上表情也亮了起來,“快,把旺旺牽過來。”

局裡長期負責警犬餵養和培訓的是鄭標,本來在院裡搜尋,聽到岑柏喊牽著走了過來,“岑哥。”

岑柏指了下地面的痕跡,“讓旺旺聞一下。”

鄭標下達指令,讓旺旺開始搜尋,平時像這種單純的氣味嗅尋速度不會太快,但今天旺旺反應非常迅速,汪了聲,領著他們往前走。

岑柏帶著三名隊員,跟在鄭標跟旺旺身後,進了樹林,泥巴地,腳印要比干草上的顯眼,四人一狗穿過樹林一直往前走,旺旺突然停下了,對著一個地方,狂吠不止。

這是發現線索的提示。

岑柏趕緊走了過去,首先看地面顏色跟別處就不同,一摸土壤鬆軟,這是被人動過的痕跡,此處離鄧家步行只有五分鐘的距離,他看向隊員們,輕聲道:“唐繼軍,你回去,看能不能借兩把鐵鍁過來。”

唐繼軍點點頭,跑走去借鐵鍁去了。

岑柏拍拍手把剛才手上沾到的土拍下去,舌尖抵著牙齒,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這一處鬆動的地面上,旺旺也虔誠的蹲在一旁。

唐繼軍抱著兩把鐵鍁過來了,“岑哥。”

回答他的只有長長的沉默,樹林裡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叫。

岑柏長長吁出一口氣,“開始吧,動作小心些。”

唐繼軍跟徐志虎一人拿一個鐵鍁低頭挖了起來,大家一時都沒有再說話。

埋得淺,他們兩個人成年男人合力挖起來很快,不到兩分鐘,一個灰色的袋子靜靜躺在土坑裡。

徐志虎咬牙把那袋子拎出來,離了土壤以後,一瞬間空氣裡的血腥味更重了,旺旺更是狂叫起來,他心裡害怕,拎著袋子不敢動,“我不敢開啟,你們誰來?”

他一隻手就拎起來了,看著袋子也不重,肯定不是一個成年人,那就很可能是分屍後的某些部位的屍塊。

乖乖,誰知道袋子開啟裡面會是身體哪些器官啊!

“你個慫貨。”

屈騰飛看他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邁開步子直接從他手裡接過了袋子,“我來。”

徐志虎躲在岑柏身後看,還不忘再叮囑兩句:“你別開啟那麼快,給我們一個緩衝。”

袋子不漏水的材質,直接用繩子紮起來的,繩結挺乾淨,一個分屍的兇手還這麼在意整潔程度?

死結不好開啟,屈騰飛花了一分鐘才徹底解開,撲面而來濃重的血腥味讓他差點吐出來,他勉強鎮定住,一閉眼,雙手直接把袋子開啟到最大程度。

放下袋子後迅速站了起來。

岑柏透過袋口定睛一看,很清晰看到了人體的某些器官,五根帶血的腳趾更是直接露了出來,大家看到以後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鄭標膽子要大些,轉頭問岑柏:“這恐怕就是失蹤的米靜吧?”

果然,陳錫元說的沒錯,就算是潑上水,一個人很難在客廳裡造成那麼大面積的血面,岑柏跟鄭標也想到了一塊去,但沒經過驗證前,他們誰都不能說這就是米靜。

分屍往往遵循遠拋近埋原則,只怕還有另外的屍塊等著他們去找。

“騰飛,你把這袋先拎回去給陳叔檢查。”

岑柏分快下了決定,“我跟其他人繼續找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海口都誇下了,屈騰飛只能硬著頭皮把袋子又繫上,拎著站了起來,不過手離老遠,身子半點不敢碰到那個袋子,“那我先回去找陳叔。”

岑柏看他走了,看向鄭標,“接下來就看旺旺了。”

鄭標對他笑笑,安撫了一番旺旺,嘴角帶笑,“旺旺來,立功的機會到了!”

旺旺嗅著味,帶領他們繼續往前走,徐志虎跟著後面,他一個人扛著兩個鐵鍁,以防等下還需要挖。

一行人又在樹林裡走了五六分鐘,視野寬闊起來,竟然來到了一個礫石灘,岑柏在看到湖的那一刻就預感到不妙了,果然旺旺的腳步到湖面也停了,之後再也聞不到任何東西。

線索就此中斷,留給他們的只有平靜無波的湖面,彷彿在嘲笑他們的無能。

徐志虎沒忍住爆了粗口,“艹!狗孃養的!”

“蓄意謀殺是吧?媽的。”

就這麼撲了個空,岑柏也是一臉的不悅,冷靜下來以後仔細觀察這湖面,上前摸了一把,水徹骨的冰涼。

湖面積不大,但看著挺深,他扔了塊石頭進去,撲通一聲入了水。

礫石堅硬細密,但又不像沙子一般綿軟細小,腳踩在上面幾乎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岑柏此行,失望而歸。

再回到鄧家的時候,陳錫元已經把他們帶回來的屍塊簡單拼湊了下,擺在桌面上依稀能看出是後腿以下的部位,陳錫元臉色沉重,“死者應該是女性。”

“目前想徹底拼湊起來還遠遠不夠。”

馬翠花整個人已經被嚇傻了,她注視著桌面上被拼湊出的小腿和腳,因為是被暴力剁開,那上面包裹的還有面板在,她清晰看到腳腕那裡有塊被燙傷的痕跡。

那是她媳婦米靜前段時間不小心被熱水壺砸到留下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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