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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女與少年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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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四個大人幹起活來就是利索,早早歸家燒飯吃。

尚未到傍晚,溫清哲已經洗過澡揉著溼頭髮出來,張雲秀一看到他從澡間出來,立刻回房拿自己衣服去洗澡。

溫清哲尾隨她進了房間,站在她身後,一邊用幹帕巾搓頭髮一邊看著她拿衣服。

張雲秀沒回頭都能感覺他的存在。

在家裡,他特別喜歡跟著自己走哪跟哪,這種被跟著的感覺特別開心。

被他看著自己拿心衣褻褲,還是覺得很羞澀,張雲秀轉過身想跟他說別偷看,卻見他拿一根髮帶將頭髮綁了,愣住了。

他洗澡後束髮一般是要出門的意思。

見妻子笑容漸漸凝固,溫清哲笑笑道:“我到山上去了,本來也是打算回來看你一趟就走的。”

張雲秀又轉回身子翻櫃子去,低著頭不說話。

溫清哲走過來,站在她旁邊,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不理自己,衣服翻了半天,沒拿出一件換洗的衣服,還將衣服搞亂了,知道她不開心,突然將她攬入懷裡,聲音很啞地在她耳邊安撫道:“等以後會好的。”

張雲秀不知道他說的以後是什麼時候,不知道他說會好的又是如何?是他每天都能回來嗎?

誰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一直在家裡陪著自己,而嫁過來到現在,他們甚至還沒洞房。

溫清哲抱了她好一會兒,不願撒手,忽然將鼻尖輕刮過她的頭髮,說很香,聲音很輕,猶如情人耳語,恰在耳畔。

張雲秀臉又紅了,舉手打了他一下。

溫清哲將她鬆開笑道:“那我走啦!”

張雲秀沒去送他,他自己回頭看了三次。

溫清洛見他磨磨唧唧的,道:“哥,你出個門被啥絆到了?”

不知是什麼讓張雲秀產生一種錯覺,她不出去送溫清哲一程,他這一路都不得安寧。

在大門要關上時,她走出來了。

溫清洛完全不明白男歡女愛,他見二嫂出來只覺得奇怪,他都要關門請他二哥好走不送了。

不過還是體貼地聳聳肩回他自個房間。

溫清哲簡直迫不及待的將張雲秀攬入懷裡,臂力略大,張雲秀被他攬得喘不過氣來,正要說什麼,忽然臉上一溼。

那種感覺很奇怪,他的懷抱又軟又硬,他的吻卻是溼潤的,還軟軟的。

張雲秀驚呆了,他、他親了她……

張雲秀將頭抵在他肩膀上,低著頭心跳加速。

就好忽然。

溫清哲也是一愣,他慢慢的鬆開了張雲秀,看著自己面紅耳赤的嬌妻輕聲道:“我走了。”

張雲秀點點頭,見他轉身要走,緩緩將兩扇門合上。

門還沒合上,溫清哲忽然又回頭,飛快地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張雲秀驚呼一聲,屋裡傳來大嫂的聲音:“怎麼了?”

眼看大嫂就要出來看看,張雲秀忙回:“沒事!”

溫清哲衝她吐吐舌頭輕快跑了。

大嫂出去的時候只看到張雲秀嬌羞的跟自己說回房睡了,她朝門外看了看啥也沒看到。

溫清洛如此在家裡呆了幾日,相安無事,他們一合計,覺得其實不需要在家裡守著,那癟三的婆娘如今將其看得很緊。

她們兩個婦人在家,不需要怕一個臭男人,而且有事就像前兩天大喊就行,村裡人根本不縱容這些髒人。為穩妥起見,溫清洛第二天還是到山上拉了兩條狗回來。

她們家的狗平時都在山上看管著,因為太過兇猛,一般都不會放家裡。

溫清洛將狗拉回來就回縣城去了。

陳紅梅是個閒不下來的,家裡活兒不多了,她就琢磨著給屋頂補瓦,一般這都是男人乾的活,陳紅梅卻不服輸,偏要自己上。

不過她也是第一次補瓦,就先補老屋的瓦,老屋比較矮,摔下來也不怎麼疼,她的原話是這麼說的。

陳紅梅爬上木梯,兩腿顫顫,為分散注意力,她邊補邊說話:“過兩天那些豬仔就要劁,劁了才能長肉快,豬肉也不腥臭。”

補了兩個,實在堅持不住了,又爬了下來,爬下來的時候腿都軟了,一打滑不小心摔了腳。

也幸虧補的是舊屋的瓦,摔下來也就摔傷了,不是甚要死不活的重傷。

只是接下來家裡的重活都落在張雲秀身上。

陳紅梅看著張雲秀忙來忙去,幫不上什麼忙的時候,心裡急啊,想起曾經為了將張雲秀娶進家門,對張雲謹誇下海口,說嫁過來就是享福的,絕對不會讓她幹什麼粗活髒活。

如今摔了腿,要她去淋菜,要她挑水,要她餵豬洗豬欄,陳紅梅就覺得很過意不去,說要不要將溫清哲喊回來。

張雲秀說不必,她也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

不但公豬要閹,公雞也要,不過公雞比較方便,不需要另外約人。

張雲秀性子靦腆,陳紅梅不好強她所難讓她去約劁夫,閹豬仔的事兒就這麼推遲了。

雞仔還是簡單,捉一隻裝到竹籠子裡,拿兩根竹篾交叉頂著籠口,雞就跳不出來,放在路口等劁夫路過,小孩將人帶家裡給所有雞閹割,雞卵子一般都是歸了劁夫。

張雲秀都不需要露面。

如今番薯剛收了,新的番薯才種下,豬草不足,要去扒拉野草。

那種豬吃的野草長在溼潤的地方,田中的小流,水田旁,池塘旁,長得茂密,伸手一扒拉就是一籃子,過兩三就能長出來,摻在番薯藤裡豬也喜歡吃。

陳紅梅腿腳不便,這些都得張雲秀來做了,後者一天天忙得不可開支,晚上累的不想動,不由得懷念起溫清哲在身邊的日子。

張雲秀出田多了,偶爾也遇到些奇怪的事。

張雲秀幹活慢,在家忙完出田淋菜,基本沒什麼人在菜地了,她正在摘菜,看到旁邊菜地裡一個年輕媳婦擰著一個老婆婆。

她想起這個老婆婆,就是當時在村口賣菜的時候,隔壁村的那個,就是拎著菜籃子擠向買菜人的其中一個。

張雲秀覺得奇怪,多看了幾眼,雖不知那個是誰家的菜田,但大家經常淋菜,誰家菜地都會眼熟一二,且看這兩婆媳鬼鬼祟祟的,她猜測,她們這就是在偷別人的菜。

好在又有婦人挑水來淋到,看到這對婆媳就挺下來跟她們說話,故意一直站在那兒不走,等那媳婦走後,淋菜的人罵了聲走了。

這對婆媳出田來偷菜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婦人看到張雲秀還跟她打個招呼,說以後見到那個惡媳婦直接拿扁擔趕就是了。

“這個譚四嫂隔壁村的,自己不種菜,專到別人家地裡偷!”

她摘完菜,挑桶到渠邊將菜洗一遍時,又看到那對偷菜的婆媳,那譚四嫂口中罵著:“老不死的還不洗快點,就摘了這幾根菜,到中午吃什麼?到夜吃什麼?怎麼不餓死你!”

老人家邊被她推邊戰戰兢兢的洗菜,洗得更慢,譚四嫂恨得咬牙切齒,她看左右無人,忽然膽向惡邊往,往前將老人一推。

竟是想將她婆婆推下小渠!

恰是此時,張雲秀看到了,急喊了一聲:“阿婆!”

譚四嫂一慌,自己踩不穩跌下水去,像只落水雞那般撲尖叫。

渠裡的水說深不深,小孩兒最喜歡在這兒游泳了,沒聽說過會淹死個年輕力壯的媳婦。

張雲秀只當沒看到,笑盈盈裝假繼續之前的招呼:“阿婆,吃過朝沒?”

譚阿婆應一聲吃過了,心急如麻的要下水撈她兒媳婦。

張雲秀只當沒看到,直接連菜也沒洗挑桶回去了。

之後一連幾天張雲秀都看到這譚阿婆,她不是在偷菜,她在池塘周邊遊蕩,神情迷茫。張雲秀每次故意過去跟她打一聲招呼,她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笑笑。

有時遇到其他來淋菜的,看到譚阿婆,也跟張雲秀說些譚阿婆家的情況。

“譚阿婆兩個仔都不孝順,大仔養了譚阿公,譚阿公已經死了,二仔就是這個譚四,養譚阿婆,聽聞說年初譚阿婆跟她大仔說能不能去她大仔家住,譚四嫂對她不好。”

“那她大仔說什麼?”

“她大仔說他養了老子,管不著這個。”

張雲秀嘆了聲不知道說什麼。

平時最累的還是挑水,挑滿一罐水,還要將燒水的鍋都灌滿。

張雲秀第一次去挑水,是跟上家鄰居一個小媳婦去挑的,小媳婦叫阿清,兩人挑著空桶一起走在路上,還有說有笑,阿清說她自己也沒挑過水,路上估計得歇一歇。

然而賣相慘淡的是張雲秀,她甚至不能將滿滿一桶水提出水井。

看到阿清挑滿滿一擔水,她更不好意思將滿滿一桶水倒了一半再挑回去。

最慘的是走了兩步,她喘得不行,阿清還有說有笑,還說也不怎麼重嘛。

張雲秀笑笑,只想悶頭走。

更更更慘的是,走到一半阿清的丈夫來了,他將他媳婦的扁擔搶過去,說:“誰讓你來挑水了,快回家去!”

他們夫妻倆先走了,張雲秀落在後面,平時水井到家兩盞茶的功夫,如今覺得遙不可及。

她想要停下來,歇一歇,大早上的人多,她怕羞,所以趁著午間大夥休息之時去挑。

挑肥淋菜這事陳紅梅本來說要免則免,然而青菜長久不淋長不茂盛不說,還不好吃。

張雲秀每次出田都要挑一擔,施過肥後還要再淋兩擔水,不然第二天日頭一曬菜得萎了不成。

如此算來一天差不多挑十來擔,肩頭痠痛。

他們張家家中自有水井,是以她從來都沒挑過水,後院淋菜都是張雲謹幫她提。

這天張雲秀又摸著午間出來,看前後沒有人悄悄將裝了大半桶水的桶放下,在路邊揉著肩膀。

休息片刻,忽然感覺有東西看著自己,一抬頭,看到了溫清哲,他又挑了兩個籮筐的香蕉回來。

不過他只回頭看了一眼她,稍一愣,之後走得更快了,腳下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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