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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女與少年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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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說不委屈是不可能的,別人的夫君,自己的夫君!

張雲秀不說什麼,眼淚卻止不住打轉,咬牙挑起水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突然肩膀上一輕,耳邊一道好聽聲音:“我來吧。”

張雲秀弱弱地跟在他後面,不知道說什麼,剛她還怨他,但他卻以最快的速度從家裡出來幫她挑水。

這是最後一桶水,倒進去缸裡滿了。

溫清哲回頭看了一下自家媳婦,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又什麼都沒說。

他可能是想問,這缸水是不是你自己挑的吧。

屋裡靜悄悄的,大嫂他們吃過午飯,已經歇下了。

張雲秀仰頭輕聲問:“你要吃飯嗎?”

溫清哲點頭道:“嗯。”

張雲秀進了廚房,先點火煮了飯,之後洗菜,切菜。

溫清哲實在餓了,就進去看看,看到她就要煮菜,蹲下來幫她燒火。

她看到他那麼高大的一個人屈坐在那個小板凳上面,眉眼之中浮上一些笑意。

她說火燒的太大了,他就乖乖的少放點柴草,叫他加把火,他就忙不迭的往裡面塞柴。

溫清哲看到她打了個雞蛋上去,忙說:“再加一個。”

她加了,然後他似乎變得很開心,柴草都多塞了兩把。

張雲秀挑了一天的水,感覺肩膀痠疼的很,沒有陪溫清哲吃飯,關著房門,看自己的肩膀。

溫清哲突然開門進來,看到她酥肩半露,鬧了個大紅臉,忙關起了門。

張雲秀也嚇得忙將衣服收起來。

門外溫清哲才反應過來,房間裡的是自己的媳婦啊,其實看了她個光光都沒什麼,更何況只是朦朧的背影。

張雲秀再抬頭就看到溫清哲淡定的走了進來,淡定的問她:“肩膀怎麼了?”

還湊過來將她肩膀上的衣裳掀開看了,白嫩的芳肩,此刻有點紅腫。

他立刻拿了藥膏,張雲秀側著臉任由他按揉,他的手心因為常年勞作,有一點粗糙,按在肩膀上,每揉一下感覺特別強烈。

那種感覺很奇怪,奇怪得她恨不得將自己越靠越近,有一種全身都被他揉一下才好的衝動。

她的臉燒得很紅,為了不再去想這些,她輕輕問:“你吃完飯啦?”

溫清哲揹著光,看不到他眼神,只見他喉結動了一下:“還沒,沒看到你……進來看看你在幹嘛。”

張雲秀愣了一下。

哦,原來是想要自己陪他吃飯。張雲秀笑著。

房間裡的氣息有點奇怪,張雲秀感覺到熱,心煩氣燥得想要脫衣服。

她今日忙一早上了,自然出汗,衣服上有女子出汗後說不出味道的味道。

她就去洗了個澡,又把那些藥膏洗沒了。

她洗完澡一進來就看到溫清哲坐在床上,她一過來就將她的外衣給脫了,繼續給她塗藥膏。

這一次兩人都自然多了。

塗完之後,他突然抽出一枝花:“路上看著漂亮就摘回來了。”

花很漂亮,但張雲秀臉上沒什麼表情,還推他去洗澡。

原來媳婦兒不喜歡這個啊,溫清哲有點失落,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媳婦兒到底喜歡什麼。

溫清哲出去洗澡,回來看到張雲秀對著銅鏡比劃著將花插在耳畔,抿唇露出很深的笑意。

原來還是喜歡的。

張雲秀覺察到別的視線,連忙抬起頭來,同時,手忙腳亂的將花收起來,看到自己的夫君就站在門口,笑著看自己,眼神閃躲片刻,她又恢復了那個強作淡定的神情。

溫清哲已經看穿她了,笑著過來要幫她在發上。

張雲秀無地自容要推開他,被他反手拉住了手,握在手心裡沒有鬆開。她回頭看到他的眼睛,很認真的在看著自己,突然心頭一動。

溫清哲湊到她耳邊說媳婦真美。

溫清哲想不到自己隨手摘的一朵花,媳婦都很喜歡。

他一直很努力,想給媳婦最好的,每一頓都像上次帶她到縣城時的大餐那般,但如今他沒什麼錢了,都不敢帶她出去。

如今發現自己媳婦其實不一定需要大魚大肉,可能他送給她的一點小東西,她都很歡喜了。

醒來之後,溫清哲就決定帶張雲秀到街上去走走。

他之前從高嶺上摘回來的香蕉,如今已經熟了,正好挑到縣城去賣了。

張雲秀看著他用草繩捆了香蕉,草繩是稻草編的,村裡小姑娘誰不會編這種草繩,拿來跳繩子,張雲秀亦是從小玩到大,如今看到溫清哲拿來當挑擔子,感覺還挺有趣。

但是他說要帶自己到縣城走走,卻又挑著香蕉,這麼多香蕉先別說能不能賣完,賣完了也還要將扁擔拿回來啊,難不成拿著扁擔在街上四處逛。

張雲秀已經想到溫清哲跟她說的到街上走走,估摸是過一個店鋪敲一下門喊一聲賣香蕉,香噴噴的香蕉嘍。

然後她見溫清哲拿了竹杆來挑香蕉,用竹竿挑香蕉可比扁擔沉重數倍,畢竟扁擔經過加工,挑起擔子來肩膀更舒適。

他一頭捆兩串香蕉,有大串小串,大串她還提不起來,至少有五十斤那麼重,小串估摸也有三十斤。

溫清哲每次從高嶺上回來都挑一擔香蕉,一擔至少兩串。

張雲秀還挺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多香蕉,他說在高嶺上種的。

張雲秀就在想得種多少才能每次都有收成。

如今他這一擔至少有百六十斤沉,張雲秀就也拿來根竹杆想幫他分擔。

被他攔住了。

張雲秀道:“我挑小的那兩串。”

溫清哲道:“你挑不了這麼久的,到縣城大半個時辰呢。”

張雲秀看著他道:“那你呢?”

溫清哲笑道:“才半個時辰,我沒事。”

見張雲秀還是看著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小小的臉蛋,兩腮微微鼓著,明顯不樂意他的安排。

溫清哲作了個輕鬆的笑容:“我從高嶺上下來還挑了差不多二個時辰呢,那時還更重,沒事。”

張雲秀想起打完谷後,溫清哲一擔接一擔的將谷挑到曬穀場,又一麻袋接一麻袋的將谷曬乾的谷槓回家,或者槓去賣,他幹起活來總是悶聲不吭,像頭沉默的老黑牛。

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還那麼白淨,身姿恰好是少年人應有的蒼勁挺拔。如今卻很顯瘦,還黑。

賺的錢不多,還累。

張雲秀心裡面莫名難過。下次再看到弟弟,她要跟他說,她還是繼續做繡女吧,為她夫君減輕點負擔也好啊。

之前弟弟是擔心她嫁過來,夫家人一天到晚讓她刺繡,把她當作賺錢工具,是以一直沒有接刺繡的活計。

溫清哲見過自己越說,媳婦越沉默不語,最後還別過頭去不看自己,有點捉急,不知如何是好。

他知道媳婦的斤兩,午間給她上藥膏,她肩膀都紅了,似乎還有點腫。

她跟他說了大嫂最近撅了腳,想來近來都是她挑的水。

他也不讓步,只道了一聲“跟著”,直接挑走了。

出門後忍不住頻頻回頭看自己媳婦,剛才語氣會不會太重,她低著頭是不是生氣了?

但是沒辦法,這一趟路這麼長,他總不能讓她挑,她肯定挑不了。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言到了縣城。

縣城賣芭蕉的不多,香蕉是近年新興,溫清哲一挑到鬧市就很多人圍過來,一文錢一斤,很快一擔香蕉見底了。

張雲秀看著他將賣到的錢收進荷包,心裡也很就興,因為真不錯,想農忙請的那一對夫婦那麼辛苦勞作一天也才百文錢。

如今賣了不到半時辰就有百六十文,怎能不叫人歡喜。

但是她又想起這百六十文,都是他在山上不知如何辛苦的勞作才得來的,下山挑那麼久回來,而且還隔了那麼多天,也是辛苦錢。

溫清哲叫見媳婦盯著自己手上的錢,一時笑一時愁眉,他想到自己從來沒給過媳婦錢,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這些錢都是大嫂的。”

張雲秀一抬頭,兩人四目相撞,她非常懂事的點著頭。

他還是忍不住解釋:“過了今年就好了。”

張雲秀又點點頭。

她太好了,一點都不怪自己,他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再說多少都顯得自己無能。溫清哲賣了香蕉之後,將拿來的竹杆與草繩一併送給旁邊賣柴的。

這些東西不貴,丟了不可惜,他特意用這兩件來擔香蕉,就是為了不影響跟媳婦到處走走。

他想帶她吃,他以前吃過的好吃的。

溫清哲帶張雲秀去了一個賣滷粉的攤子,兩文錢一碗。

他加了滷蛋加了粉,也才貴一文錢,不然他可吃不飽,酸豆角、酸蘿蔔等配料更是任加,最後連湯都喝了。

溫清哲先吃完了,看媳婦還在小口小口,像個富貴人家的小姐一般,很文靜。

溫清哲問:“味道怎麼樣?”

張雲秀抬頭一看他那神情,邀功似地。

不過這家攤確實實惠又好吃,她剛要說話就打了個輕嗝,眼光還掃到對面那個男人,忽然笑得很開心,她紅著臉哼了一聲,假裝鎮定在吃自己的面。

吃了幾口見那人還在盯著自己看,張雲秀彆扭道:“幹嘛看著我?繼續吃你的啊。”

低頭一看他的碗,早就湯都喝光了。

溫清哲還是跟她說一遍:“我已經吃完了。”

他真的很有耐心,跟他年齡不符的別有耐心,溫清洛就不行,跟小杰說話,一句話絕不會重複,但他會耐心的哄小杰。

吃完兩人又走了一圈,溫清哲帶她去看皮影戲,看的是齊天大聖孫悟空。

溫清哲似乎很喜歡那隻猴子,看完後一路上說話都歡快許多。

他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話,張雲秀在旁邊邊聽邊掩唇笑。

有一些她都聽不出來他為何激動,但是看到他很開心的樣子,也被感染得很開心。

溫清哲果然還是很年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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