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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女與少年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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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之前謝公子說了那殺人犯真的躲到山裡來了。

溫清哲躊躇不知道該不該出去看看,如果他出去了,只剩下媳婦在這裡,怎麼都不放心。

那邊狗叫聲更加瘋狂了,鵝叫也很悽烈。

溫清澤只能下床,想了想還是拉著張雲秀說:“你在這裡還是跟我一起去?”

張雲秀當然要跟他在一起。

這時,狗叫聲竟然變弱,並漸漸停止了。

溫清哲悄悄摸去鵝欄,藉著月色波光,看到有一條人影,他撿了兩根粗壯的樹幹,給了張雲秀一根防身,確定只有一條人影在那裡偷雞摸狗後。

溫清哲悄悄繞到後面,忽然就給那個摸鵝賊當頭一棒,直接將其打暈了過去。

等了半天也沒再看到其同夥過來,溫清哲掏出火摺子一照,冷笑一聲,竟然是山腳村的懶漢。

就是那個謝策立給三十文一天開渠,還要嘆茶的懶漢。

溫清哲踹了其一腳,過去檢查自家的狗,有一隻狗被打傷了,滿身是血,躺在地上。

其他狗倒是沒事,似乎是被餵了藥,躺著不醒。

溫清哲忙給受傷的狗子止血,狗子傷得實在太重,過去又踹了那懶漢幾腳。

這懶漢住在山腳,知道他們回去了,不知道他們今天已經回來。

溫清哲看著出氣比入氣少的狗子,恨得牙癢癢,揪起昏迷不醒的懶漢去見了他們的村長。

對鄉下人來說,丟了只雞都是大事,一時間敲鑼打鼓,火光大盛。

那懶漢早就被嚇醒了,看到這陣仗嚇得又裝暈。

溫清哲時常跟這個村裡的村民有買賣,大家都是一個縣城裡的,也有一些遠房親戚,表叔表嬸亂喊。

村人到現場一看,滿地是血,那隻被打傷的狗氣息微弱。

還有一隻鵝也被握著脖子直接捏死了,溫清哲說前天又丟了兩隻鵝。

這都要那懶漢賠錢,這不得賠個二兩銀子都出不去。

那懶漢急了,顧不得裝暈,瞪大眼睛,說他什麼都沒幹,只想偷只鵝,還沒偷到就被抓住了。

溫清哲冷哼一聲不說話。

村中經常有被這懶漢偷雞摸狗的,大家的雞都是散養在外,那個懶漢將人家雞抱回家,人家找上門,就說不小心抱錯了,有時還將人家的雞給燉了,說這熟都熟了,要不給你分個雞腿?

次數一多可謂積怨已深。

前幾日大家還在這裡開渠,看到這些雞鴨狗鵝的,一隻只都是錢,誰不多問兩句有多少隻,許多老人小孩還親自數了,如今都能作證。

大鵝少了兩隻很明顯,還有一隻死了。

可是這個懶漢家徒四壁,哪裡有錢,村人闖進他家翻錢,猶如土匪入村。

張雲秀看到幾個小孩縮在屋角瑟瑟發抖,其中大一點的那個孩子就是給他們扒拉豬草的,不過比小苑大兩歲,小的才一兩歲,一個個面黃肌瘦,皮包骨頭。

張雲秀扯扯溫清哲,後者看一會,指不定那個人參就是這家小孩扒拉來的呢,嘆息一聲擺手道:“算啦。”

幾個漢子拿了這懶漢家的鐵鍋,這家也只剩下鐵鍋了,聞言丟在地上:“呸,什麼都沒有,正爛鬼一個,啥都拿去賭了!”

一行人出了茅屋,溫清哲回頭看到那懶漢的婆娘坐在地上直抹眼淚。

想了想,用麻布包裹了二兩銀子丟在地上,希望這婆娘能給孩子們改良一下生活。

回去時天快亮了,那隻受傷的狗被捅了一刀,腸子都出來了,它嗚咽著眼裡全是淚。

深秋夜風蕭瑟,溫清哲臉色很冷,在狗子跟前蹲了良久,他說就是這隻狗攔住了他才沒被毒蛇咬的。

張雲秀正感慨,他突地起身拿了把菜刀,一刀下去將狗子送走了。

他下手快又準,抽出紅刀子時手直抖。

張雲秀走過去摸摸他,只見他突地將自己攬入懷,抱得很緊,耳邊是壓抑的哭聲。

他們將那隻狗賣了,全賣了,鄉下人好狗肉,呼朋喚友地燉狗鍋。

溫清哲一點也沒吃,去買了很多豬肉,抱了兩隻狗娃子回來,分別叫阿吉阿利。

狗娃子眼睛又黑又大,調皮亂躥,張雲秀看他紅著眼圈擼了一天,熬豬肉粥分給狗子們吃。

一夜無事。

次日起來溫清哲又活過來了,開劈了片荒地,種上好生長的野草養兔子。

沒事做了,溫清哲還會拉著張雲秀到山腳村走一圈,不想又看到那個懶漢紅著眼從賭坊裡出來,回到家就歇斯底里的打婆娘,發瘋似地問還有沒有錢。

溫清哲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女人就不能給她錢,給她錢她轉手就給了她男人,轉眼又敗光了。

難怪窮,這都是命,溫清哲拉著自個媳婦轉頭就走。

白日天氣溫暖,溫清哲用稻草幹給雞鴨狗鵝鋪個暖窩。

它們本身就有毛,不鋪稻草倒也沒事,只有四周沒被寒風吹就行了。

忙完這些溫清哲還想下山買幾隻牛犢子,在家裡時他就問大哥給了錢。

以前溫清哲在外給人當學徒,家裡的田地就陳紅梅打理,根本忙不過來,種了十幾畝地水稻都賺不了幾個錢,溫清哲回來後,水田旱地都兼顧了,還給山上開了荒雖買苗也花成本,之前賣的東西所得的錢,陳紅梅都跟他說了,基本都夠回本了,再下去就是賺錢的了。

溫清川哪還有不應的,立刻掏了十兩銀子給他。

這幾日一直在村裡面逛,這個時候應該是農忙,家裡沒地的就打散工,幫家裡地多的割禾。

溫清哲很早就起來下山買豬肉熬粥,張雲秀跟他去,路上經常遇到一個沉默寡言的年輕漢子,那個漢子曬得很黑,高高瘦瘦的,衣服比溫清哲還要破爛,縫了又補,拿著一把鐮刀。

這個漢子張雲秀見過。

之前開渠的時候,他也是為數不多前去幫工的年輕男子,每天去得最早回得最晚,謝策立讓他幫忙監工,多給他錢。

還給他分了一個好地,比較靠近溫清哲家。

溫清哲跟他見面的次數多了,互相打個招呼。

張雲秀她們買菜回來,又看到那個漢子的妻子也拿著鐮刀,提著一個裝粥的小木桶匆匆下地。

那碗粥清湯寡水,米粒稀少。

張雲秀跟她打招呼,她愣了一下,放慢腳步,乾瘦的臉上露出一絲靦腆的笑。

張雲秀就說麵包豆漿吃不完,送了她兩個。

這女人曬得很黑,衣著也是陳舊,打好幾個補丁,直推說不要。

張雲秀又看一眼她提的粥,忍下心酸,淡道:“買多了,吃不完,你們不要我們最後也只能丟了。”

溫清哲上來道:“拿著吧,之前你家阿南上山摘棯,也分我們不少。”

這兩小夫妻都很勤勞,按說早就發家致富了。

阿南父親也是好賭好酒的,母親後來改嫁了,幾個姐姐被賣給人家,再也不回來。

阿南到二十才娶到妻子,辛苦掙一些錢都被他爹敗光。

聽說阿南妻子懷孕了還要下地。

阿南那個爹也非常不是人,竟然趁兒子在外,偷看兒媳婦洗澡。

幸好阿南媳婦看著靦腆少語,卻也不是吃素的,性子倔硬的很,聽到動靜,披了衣服,拿著扁擔跺地喝。

動靜鬧得大,一村人過去圍觀。

這幾天下來,溫清哲悄悄給許多孤兒寡母人家丟了些銀子。

那些人家飯都少吃,更別提吃肉,得了錢都很高興,有激動地跑出院子,左顧右盼沒看到人,就對著老天默默祈禱,眼淚都流出來了。

溫清哲根據每家情況不同,或多或少投了些錢。

那些貧苦人家次日大多買了一點肉,又進了十幾只雞鴨來養,以後至少能有雞鴨蛋吃,有條件的還養了豬。

這種會為將來著想的,幫助起來就感覺很快樂。

溫清哲一般不幫襯家中有漢子的人家,他覺得有手有腳的,幹什麼都不會餓著。

張雲秀動了惻隱之心,搖搖他,想讓他也給阿南夫妻丟些錢。

有錢就能另蓋房子,簡單蓋一個,阿寧遠離流氓公公都好啊。

這邊溫清哲就趁阿南夜黑回去的時候特意在路上丟了一袋錢,這是買人參最後剩下的五兩。

此人明明很疲憊了,撿到錢袋並沒有昧下,到處問誰丟了錢。

最後錢袋又回到溫清哲手中了。

這種鐵骨錚錚的漢子不能直接送錢的,溫清哲見張雲秀神情複雜,安慰道:“別難過,將來有什麼活計請他就好,建個茅屋倒也不算太貴。”

話說得簡單,可是沒有錢買地啊。

張雲秀已經做好飯,她這是第一次給溫清哲做飯,她切了臘肉,跟菜心一起炒。

冬天了,能種的菜不多,經常吃的就是菜心。

張雲秀不喜歡吃菜心的梗,都剁碎喝了雞鴨,摘一大把就只剩下一點點最嫩的菜心吃。她最喜歡吃菜心的花,每一次溫清哲炒菜她都在旁邊看著,覺得這道菜最簡單,也好吃。

張雲秀不等鍋熱就先澆了一勺油,放上臘肉炒,不一會兒就炒焦了,慌忙加了一瓢水,看著在鍋裡飄浮的臘肉,再看看還沒下禍的菜心,張雲秀皺起眉頭,最後一咬牙還是將菜心全倒了下去,蓋上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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