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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女與少年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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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明日花鋪子就要開張了,沒到中午大多已經準備好了,請的山腳村工人們都付了工錢,讓他們早點回家,陳紅梅又另給他們封了紅包。

有些著急的工人甫一出門,立刻折開紅包,裡面竟然放著一個銅板。

各個喜不自禁。

這邊辦紅綠喜事一般就放兩個鐵錢,意思意思。

如今陳紅梅直接給了一人一個銅板,就是討個喜頭。

其他人各自散去回家,剩下溫家與熟人還在忙著做準備。

溫清哲兄弟倆忙著釘架子,用來擺放花壇。

謝策立也來幫忙設計,他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公子光是這一條街就知道他目光不錯,有他的幫忙,更是如魚得水。

張雲秀姐弟倆大抵是指手畫腳,謝策立來後他們就沒什麼話好說的了。

一樓全是花,二樓是花、雕刻品與繡品,還有張雲謹的字。

張雲秀與溫清哲二人都有捨不得賣出去的作品,如今就擺在這裡。

一樓是花海,就是好看,整個二樓看起來精緻高雅,充滿人文氣息。

二樓是展品區,一般都不賣,但是加上花草樹木點綴,顯得生機勃勃,高雅之中別有一番滋味。

謝策立道:“感覺大家夥兒看到這個,書房裡都要擺一罈花才行。”

張雲秀笑道:“那就太誇張了。”

張雲謹道:“不誇張,我就要擺。”

溫清洛歡快舉手道:“我也要!”

逗得張雲秀直笑。

忙到到家家張燈結綵,陳紅梅抹了把汗坐下道:“你別說,看著還挺漂亮的。”

溫清洛得意著:“那是,誰過路不多看兩眼!”

陳紅梅發愁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

對她來說,能看不能吃沒什麼用,人家到鋪子裡面來看看就好了,幹嘛花這個錢,還要費這個勁搬回去?

她雖愁煩,但也看得開:“不過沒事,你大哥說了,年輕人就是要出去闖一闖才行,虧本就虧了,咱們大不了回去種田,”陳紅梅說著還想笑出聲:“你看城裡人虧本了那才是慘。“

溫清洛笑道:“大嫂,還沒開張呢你就說虧本了。”

陳紅梅道:“你瞧我這爛嘴說的,呸呸呸!”

張雲秀額角也出了點汗珠,坐在長椅上看看自己的手,這幾日搬的東西多,都有點粗糙了,但她滿足極了,沒什麼可抱怨的,看一會兒將手放下。

溫清哲坐在她旁邊,將她額前碎髮別到耳後:“過幾日,我找些材料,幫你把鋪子前面也修一修。”

張雲秀偏頭道:“我的?”

溫清哲:“……”

他求生欲極強:“咱、咱們的。”

小杰小苑在屋子裡跑前跑後,拍著手說好好看好好看,興奮過後最先覺得餓了,纏著他們孃親要吃飯。

陳紅梅頭很痛:“行行行,馬上回家煮飯去。”

明日就要開張了,今天格外興奮,忙到現在竟然都不覺得餓。

陳紅梅很傳統,一般不會想到在外面吃。等回家再花半個時辰煮飯,小杰小苑一聽就要哭。

張雲秀站起來不輕不重的拍手道:“要不咱們一塊在外面吃吧,大家夥兒都這麼累了,我來請客。”

如今開店還沒有著落,不能像之前那麼鋪張浪費,他們選了一個夜攤吃,點了個砂鍋粥,又去旁邊燒烤攤子來了幾串燒烤。

那一個砂鍋還是挺大的,小兩口吃不完,夜攤上熱熱鬧鬧的,都是成群結伴的吃,有點熱鬧過頭,不像在酒店那般清靜。

不過人很多,看著別人吃的快樂,自己也快樂。

他們點的菜多,吃得慢,吃完喝幾杯熱茶,就聽到打更的更夫朗聲道:“亥時已到。”

這麼晚回去還要燒水洗澡,又是一番折騰,幾個大人受得了,兩個小孩可不行。

花店裡只有一個房間,只有在外訂客棧了,訂了兩間,陳紅梅跟小苑住一間,溫清洛也留下來,小杰跟他住一間房,客棧周到,直接就有熱水可洗澡。

出來之時穿得有點少,寒風一吹,張雲秀感覺有點兒冷了。

溫清哲拉著她的手感覺冰冷,一直捂著。

沒有小孩子煩鬧,他們兩人吃過後還要在街道上慢慢逛,不少店鋪還開著門。

路過一家成衣店,溫清哲給張雲秀買了一件披肩,一下子花出去了十兩銀子。

深紅色的斗篷披肩,繡著大幅秀美牡丹,披到身上擋住了所有寒風,一下子格外暖和。

其實大可不必買這種披肩,這裡最冷也不過就在菜葉子上結一層冰,下雪極為罕見,即使好不容易下一場雪,沒到地面也融化了。

溫清哲又買了一支琉璃水滴髮簪,花了五兩銀子。

張雲秀也給他買了白玉墨藍流蘇吊墜,很漂亮的白玉,觸感溫涼細膩。

溫清哲問她多少錢,她直不說,給他別在腰間。

他年少肩寬腰窄,繫著溫潤的白玉吊墜,腰間更加顯眼,到時換上新衣裳定然好看。

溫清哲的新衣早就做好了,張雲秀摸著閒暇也給他繡了繁複精美的繡紋,就差給他換上了。

沿街道又走了一段,就到了鬼市。

溫清哲看到了個熟人:“阿肖,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你在做短工嗎?”

阿肖正蹲在一個小攤前賣些零星古老玩意兒,皺著眉頭髮著呆,不知在思索什麼。

抬頭看到溫清哲,短促道:“沒沒有,我、我幫幫老闆看看攤子……”

溫清哲道:“哦,既然上學就要以學業為重哦。”

阿肖大機率是之前打短工幫老闆看攤子,如今契約還在,他就得繼續守在這裡。

張雲秀跟溫清哲回到花店,燒水洗澡已是不現實,只能燒點水洗腳,擦擦身子。

溫清哲將熱水端回房,兩人先在小板凳上深圳熱水擦了臉面,之後泡腳,另外一鍋水還在用柴火燒著。

夜深了,外面的北風呼嘯著拍打窗戶,還是有點冷。

泡過腳後暖和多了。

溫清哲將水端出去倒了,又將另外一鍋水端進來。

他將巾帕浸入熱水中又扭幹,偏頭與張雲秀道:“快點脫衣服。”

擦身子可以穿著衣服擦,他偏要她將衣服都脫了。

她也是脫了衣服才反應過來。

溫清哲的力道不輕不重,暖呼呼的巾帕擦過全身,穿的單薄顯露,也不覺得冷。

溫清哲忽然壓低聲音道:“要不都擦擦?”

張雲秀羞紅著臉推他:“我自己來。”

等張雲秀擦完鑽回床上,溫清哲也給自己擦了一下。

擦身子不比泡熱水澡舒服,但也可以了,被窩裡香軟的身子已經將床暖得差不多了。

溫清哲熄了燈,躡手躡腳鑽進去,第一感覺就是果然還是比光棍強。

他還沒躺好,一個香軟身子鑽進了自己懷裡,只隔了薄薄的一層布。

棉花被是新彈的,被子厚又松,還曬過陽光。

一大早,溫情洛敲在外面喊:“二哥二嫂起來了,給你們帶了早飯,我回學校了。”

真是三好弟弟,回學校還順便幫他們買個早飯。

溫清哲在床上翻了個身,將被同樣被吵醒的妻子攬入懷裡。

溫清洛聽到他二哥的聲音:“阿洛。”

溫清洛忙回頭:“幹嘛?”

“幫燒個熱水。”

“幹嘛?”

“漱口洗臉,懶得起床。”

溫清洛:“……”

待他們穿鞋出來,溫清哲開啟鍋蓋,一個鍋熱著熱水,一個鍋暖著朝食。

張雲秀笑道:“阿洛真貼心。”

吃過之後,張雲秀給溫清哲換上了新衣,他新衣裡面夾了件結實暖合的棉衣,穿上灰藍外衣竟一點也不顯臃腫,襯得他長身玉立,秋後沒怎麼被曬,面板也變得白皙。

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張雲秀都不敢與他對視。

給他梳了個新發式,冬天寒冷不需全將頭髮攏起,戴上銀色發冠,用銀簪束了發,整個人都利索起來,鼻挺唇紅,輪廓冷硬分明,俊美中有點富貴公子的疏冷,笑起來又溫煦斯文。

他還想過來抱抱張雲秀,被後者推著出了門:“快去準備營業了。”

張雲秀關上門後,止不住心如小鹿亂撞。

溫清哲還在敲門,他納悶道:“不是說到午飯後再開張嗎?”

溫清洛已經從學堂上了早課又過來了,在廚房裡坐在小板凳上燒開水,見了溫清哲道:“哥,你穿這麼好的衣服來當伙伕?”

謝策立對白切雞還是心念念:“做白切雞嗎?”

溫清哲道:“來不及了。”

開水燙了雞,溫清洛蹲在地上撥雞毛:“有雞湯就不錯了。”

陳紅梅淘米燒飯,聞言道:“實在不行出去買一隻。”

謝策立嘴角抽抽:“算了吧,當我沒問過。”

這麼早外面也沒有新鮮出鍋的白切雞賣啊。

溫清哲正在給酸溜土豆絲倒醋,聽到房門吱呀一聲看了,抬頭一看,忽然忘記了手上動作,他盯著出來的人兒看了良久,被火燒了一下手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看,新開封的醋沒了大半瓶。

他默默將塞子塞回去,將醋放回原位,淡定地炒菜,只是偶爾還是忍不住抬頭看看。

小苑看到二嬸穿了新衣服,跑過去說二嬸像新娘兒。

小孩兒眼中打扮得好看的都叫新娘兒。

張雲秀拉著她道:“小苑也很漂亮哦。”

小苑頭上用彩色帶子紮了兩個馬尾,還插了花,又穿著漂亮新衣,把小姑娘美得直跳。

張雲謹這時才到,懶懶散散的,頭頂一撮怎麼都壓不下來的呆毛。他抬頭一看,那邊燒火煮飯的兄弟倆跟他穿著同顏色的衣服。

他們一個坐在凳子上,一隻腳踩著灶臺,拿著燒火棒當武器舞來舞去。

一個穿得俊美非凡,披著圍裙,手握鐵鏟炒菜,醋還倒多了。

別以為他沒看到。

那盤酸溜土豆絲,他是絕對不會吃的。

他扭頭與張雲秀道:“姐,打個商量,下一次不要再給我搞這種顏色的衣服了,好嗎?”

“行,一人四套多了也沒有。”張雲秀走到灶臺邊,輕輕敲了敲溫清哲:“煮什麼呢,這麼酸?”

溫清哲衝她直笑,小聲道:“好看!”

張雲謹:“……”

這裡人多,張雲秀不好靠他太近,看一下就走了,回頭見張雲謹一臉無言以對的表情,道:“沒辦法,一下子買多了。”

她之前買了一匹綢緞,全是這個顏色,夠做十幾套衣服了。

溫清洛推了根柴入爐子,支著腦袋道:“沒關係,我覺得挺好的。”

巳時的風還有點寒,少年的笑容跟他旁邊火爐一般。

張雲秀便瞪了張雲謹一眼:“就你挑刺!”

張雲秀走後,溫清洛發現自己似乎被老師瞪了一眼,就挺莫名其妙的。

張雲秀走出來,發現自己將大廚也帶出來了,她正要問溫清哲想幹嘛,被他拉回了房,關上門,飛快的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才肯去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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