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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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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各方心思

“張兄,這是何故?”

陳寬同樣不解,當日他可是就在張明陽身旁,目睹了整個經過,那才氣鏡所生金色光柱可騙不了人,絕對是甲等無疑。可為何放榜之日卻是邱南書之名?

“恐怕是有人不想我拿到這甲等”張明陽平靜下來,淡淡的說道。

“此事還能作假?便是有人不想,可整個江安縣皆見這金光異像……”

“所以推了個邱南書出來。”

“真是豈有此理,如此行徑,難道是要寒了天下文人之心?”陳寬憤怒的喊道,可文榜已然公之於眾,沒有人會懷疑這個結果,因為邱南書之才氣確實也極有可能拿到甲等。

“不行,張兄,我願為你證得清白,我們去復卷,你寫的那十四字詩文無人可仿。”

“嗯,復卷之事稍後再說,先等等。”

“等?等什麼?”

“等人來揭榜。”

“邱南書?”

“嗯,此事幹系甚大,牽扯甚廣,恐怕沒我們想的如此簡單,先看看邱南書作何反應。”

二人在一旁靜候,榜上有名之人皆入學宮內閣接受文法授予,所謂授予文法,便是學宮學官以自身才氣引動天地靈力刻畫出對應才氣段位的文法,然後打入考生識海,考生以自身才氣催動,便能施展文法了。張明陽讓陳寬也去接受文法,陳寬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不消片刻便出來了。

“成了?”

“嗯,跟張兄文法比起來自是天壤之別。”

張明陽輕輕一笑,沒有再說什麼,學宮內的考生漸漸散去,但仍有不少好事者想見一見這數十年一遇的甲等天賦之人,沾沾其才氣。

直至晌午時分,不遠處的街道上出現一白衣少年,縱馬行來,後面跟著兩列兵士,來人正是邱南書。

只見邱南書徑直走向那甲等榜單跟前,靜靜看著上面,一動不動,似在做著什麼艱難的抉擇,張明陽站在不遠處雙手抱胸,觀察著邱南書的舉動。猶豫片刻後,邱南書緩緩吐了一口氣,眼神決絕的再次看向榜單,突然出手,迅速的抓了過去。張明陽搖了搖頭。而後轉身便走。可此時聽見身後考生一陣驚呼,再次回頭望去,只見邱南書並沒有揭榜,而是將寫有自己的名字那一角撕下,狠狠的攥在手心,便上馬疾馳而去。張明陽見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拍了拍陳寬的肩膀說道:

“陳兄,走吧,我們可以去復捲了”

陳寬雖不解其意,但摸摸腦袋便跟上張明陽的步子。

“張兄,邱南書此舉何意?你又為何不與之當面對質?”

“呵呵,陳兄,邱南書此舉已然明瞭,他不過是被人推出來頂替這甲等榜位,與此事幹系不大,真正幕後之人,恐在這學宮之中”

陳寬會心的點了點頭,然後二人便行至學宮內閣前。陳寬上前對著門前守衛拱手行禮:

“勞煩通稟黃字房主考官朱厚章朱大人,我二人前來複卷。”

“朱大人不在,你等改日再來。”守衛不耐煩的揮手道。

“那敢問朱大人何時回學宮?我等對考試結果存疑,急於復卷”

“朱大人何時回來我等哪裡知曉,還對考試結果存疑,你可知復卷是為何意?”

“復卷難道不是對考試結果存疑與主考官再次檢測考卷才氣值?”

“哼,復卷便是質疑我學宮的權威,從我江漢學宮設立以來,還從未有人質疑過我學宮放榜結婚,爾等莫要無理取鬧,否則後果難料。”

“呵,好一個後果難料,復卷乃每個考生自有的權利,豈有阻攔之理?既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弄虛作假,為何不敢當面理論?藏頭露尾,莫非是做賊心虛不成?”張明陽冷哼一聲,對著內閣大堂中氣十足的喊道,周圍人皆可聽見,紛紛轉頭看了過來,私下裡切切私語。

“無妨,讓他們進來便是……”內閣大堂內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

張明陽二人聞言便不再理會守衛,徑直走進內閣大堂。

“是何人要復卷吶?”只見大堂中間一鶴髮童顏的老者端坐上位,眼神清明,眉宇間才氣流動。

“是在下要復卷。”

“報上考號”

“黃字房柒拾捌號,源蒲縣,張明陽,主考官朱厚章朱大人”

“嗯,請朱大人。”老者雙眼微眯對侍從道。

不一會兒朱厚章便被請來,見到張明陽站在大廳,眼神躲閃,稍縱即逝,便對著上位老者拱手行禮喊道

“夫子!”

“堂上二人言明是你的考生,特來複卷,你去辦吧。”

“夫子,此二人在下記得,文陳鏢局陳公子,考卷所書《過秦論》一文,透過秀才考核,測得乙等才氣值。”

“不是我,是張兄復卷。”陳寬連忙解釋道。

“源蒲縣張家張公子,因突發惡疾於考房暈厥,所呈考卷一字未書……”

“休要胡言,張兄分明在考卷上寫下十四字奇文,乃是甲等天賦,那日金光異像便是佐證,全江安縣之人皆可見。”

“陳公子,莫不是剛中得乙等天賦欣喜過度,腦子不清明瞭?那日確有金光異像,可卻是在天字房的府主大人幼子邱南書所得。”

“你……”陳寬氣急,還要爭辯被張明陽拉住。他轉頭看了一眼朱厚章,只見其眼神再次躲閃不敢與之對視,又抬頭看向上位老者,老者跟先前一般雙眼微眯,面無表情,似堂下之事與他無關。

“陳兄,我們走,多說已無益。”

“可是張兄……”

“公道自在人心。”

張明陽說完轉身便走,陳寬狠狠瞪了朱厚章一眼也跟著離去。朱厚章一直看著二人背影消失,這才擦了擦額頭上已經滲出的汗絲,躬身上前道:

“夫子,在下已查明,源蒲縣張家確有此人,而這張家也確是寒門家族,並無任何世家背景……”

“嗯……”夫子微眯的雙眼這才打開一道縫隙,微微頷首。

“好文,好才,好天賦,心性亦是絕佳,可惜呀……”

“夫子,既如此,為何不能將此子收入學宮?”

“厚章啊,我且問你如若寒門子弟都如此子你會作何感想?”

“那天下豈不是亂套了?”

“所以呀,為了天下太平,也只能委屈他了……唉……可惜了……”夫子長長嘆息一聲,眨眼間便消失不見,獨留下朱厚章一人楞在原地。

“張兄,你為何如此淡然?方才為何不據理力爭?”

“陳兄,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一切早有預謀,何須再爭,此事先暫且擱置一旁,我先回客棧看看小弟。”

“那張兄對周家作何打算?若是需要幫忙,我陳寬定然竭力相助。”

“先謝過陳兄好意,不勞費心,我看過小弟後便去周家走上一遭,如若有變,再尋陳兄。”

“如此也好,我家雖非世族大家,做走鏢行當,地位不及書香門第,可論起打架,卻沒怕過誰,張兄如需人手儘可前往文陳鏢局尋我。”

“一定,一定”

張明陽別過陳寬便先行回到客棧,見路瑤已經可以下床走動,這才放下心來,跟她說到要去周家討厭說法,路瑤卻說此事因她而起,她也要一起去,張明陽瞧著她身子有所好轉也該起來走動走動,便帶上她一起,前往周家而去。

周家長老周承志此時心裡惴惴不安,他已將一切緣由瞭解清楚,大小姐周玉曼覬覦周家未來家主之位,欲除掉三小姐周玉瓊,便聯合暗中情人身為書香門第的王家大公子王怡山私下謀劃,王怡山深知周玉瓊活潑好動,便讓周玉曼買通三小姐院內丫鬟與她大講周府之外的各種奇聞趣事,果然三小姐禁不住誘惑,夜間留下書信便帶著丫鬟離家出走了,丫鬟按照大小姐的交代,帶著三小姐一路往偏遠山區行去,行至子午道,便毫無意外的被馬匪劫了去,當張明陽將破廟所見告知外派供奉周吉後,周吉便將情況如實稟報家主,大小姐聽信王怡山歹毒之言,這半年來一直讓人暗中給家主的膳食下入毒藥,毒藥作用加上思女心切,家主一直臥病在床,可得知愛女下落後竟迴光返照坐了起來,隨即派出大批人馬救援愛女,王怡山對張明陽二人告知三小姐訊息之舉懷恨在心,便蠱惑周玉曼派人將張明陽二人抓回來,一是為了洩憤,二是可以將二人滅口後再汙衊周吉傳送假訊息,同時派人給馬匪送去錢財,讓馬匪順手將三小姐處理掉,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天衣無縫,可不想跳出張明陽這個變數,使之功虧一簣。

“周長老,我前來討要說法來了。”周家大門前,張明陽朗聲喊道。

周承志被這一聲喊叫嚇得渾身一抖,快步走到門口將張明陽二人迎了進去。

“張公子,一切緣由我已查明,大小姐也是聽信他人蠱惑才做出綁架令弟這等蠢事,我已稟明長老院及家主,現已奪去她在周家的所有權力,禁足在別院之中,不知這等處理張公子可還滿意?”

“嗯……那我小弟所受之苦……”

“明陽哥,我已無礙……”

“張公子且放心,我已讓人備好。”周承志拍了拍手。僕人端著一盤黃金放在路瑤桌前。

“這是……給我的?”路瑤一臉難以置信。

“若是不夠,我私人……”

“夠了夠了”不待張明陽答話路瑤連連點頭,眼裡泛著光,她只是張家一個丫鬟哪裡見過這麼多金子。

“呵呵,如此甚好”

“周長老,你們周家家事我便不再過問,不過你方才說大小姐是受人蠱惑才抓了我小弟,可是那日別院中的青年?”

“正是,那青年是王家大公子,與我家大小姐一直有私情,大小姐才會被他蠱惑做出如此蠢事。”

“嗯……周長老如此客氣此事便到此為止,在下還要去那王家走上一遭,便先行告辭。”

“哦哦哦”張明陽見路瑤滿眼金光顯然已經掉進錢眼裡去了,並未聽見他說話,於是上前拉了她一把,路瑤這才抱起金子緊緊跟在張明陽後面離去。

“明陽哥,你真厲害,三言兩語便讓周府送出這麼些金子”

“呵呵,你可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我看你見了金子就走不動道了,小財迷”

“嘿嘿,明陽哥,這麼多金子我們怎麼花?”

“你想如何花便如何花,反正都是你的”

“不行,明陽哥,你以後有很多花錢的地方,要不我們一人一半”

“這一半是你的,這一半是我的……”路瑤低頭撥弄著懷裡的金子,此時張明陽卻陡然停住了腳步,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樓頂,卻並未發現任何異狀。路瑤一頭撞在他後背上,揉著小腦袋疑惑的看著他

“怎麼了明陽哥?怎麼不走了?”

“沒事,走吧,把我的一半給阿孃帶回去。”

“不用不用,母親的我已留下了”

張明陽輕輕一笑,伸手親暱的揉了揉路瑤的頭。繼續往王家行進。

“爺爺,應該就是此人吧?”

“嗯,我觀此子眉心絲絲靈韻若隱若現,識海才氣充盈,更奇特的是他頭頂竟有一股與大道親和之氣,實為罕見”

“有這麼神嗎?”

張明陽方才望去的樓頂此時出現一老一少兩個人影,老人精神矍鑠,神采奕奕,特別是一雙眼眸,閃爍著微光,顯得充滿智慧。而少女以輕紗遮面,面板白皙如玉,身材曼妙有致,氣質高潔,正是那葉家葉無雙。

“呵呵,雙兒,我看你也到了婚嫁之齡,要不就便宜了這小子了?”

“老不死的,你說什麼?”葉無雙聞言瞬間變臉,羞得玉頸都是一片粉紅,伸手一把揪住老人的白鬚,疼得老人齜牙咧嘴。

“哎喲,鬆手鬆手,人要不見了……”

“哼,再要是為老不尊胡言亂語,我便扒光你的鬍子去做毛筆。”

老人訕訕一笑飛身向張明陽追了過去,葉無雙緊隨其後。

江漢府府衙,白衣少年跪在堂下,眼神倔強,手中仍緊緊攥著一片紅紙:

“你可知錯?”堂上一中年男子劍眉星目,身著官袍,無比威嚴,對跪著的白衣少年喝到。

“孩兒何錯之有?”

“哼,讓你去揭榜,你就揭個名字回來?真是浪費為父的一片苦心”

“孩兒讀的是聖賢書,學的是文人法,文人便要有文人的傲氣,孩兒豈能做那偷雞摸狗沽名釣譽之輩。這甲等是我的便是我的,不是我的不要也罷。何須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

“父親從小便教導孩子為人應當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可如此行徑豈不與父親教導相悖?”

“也罷……你且過來”白衣少年起身走向堂前。

“為父問你,你真的對這甲等不動心?”

少年猶豫片刻,眼睛充滿決絕之意,將手中寫有自己名字的一片紙片雙手呈上:

“父親,總有一日我會靠自己實力,真正取得這甲等榜首”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邱少庭的兒子,有志氣!”中年男子一把將少年摟入懷中,溫柔的撫摸著少年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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