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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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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葉家奇葩

王家議事廳。

“父親,我這可都是為了我們王家前程啊,您試想一下,若是周家倒下,其中財富自會慢慢流轉進我王家,屆時我王家書香門第美名在外,又有鉅富財產在內,何愁不強啊。”

“滾開,我王文翰一生潔身自好,修身養性,不想竟晚節不保,生出你這等陰險歹毒之子,我愧對周兄扶持之恩,愧對我王家列祖列宗啊”

“父親……”

“王大公子,你所做之事果真是天怒人怨啊,現如今連你親生父親也羞於與你為伍了,呵呵”張明陽帶著路瑤躲過護衛視線飛身縱入王家大院之中,悠哉的來到議事大廳門前,正好見得眼前一幕,不由得出言諷刺道。

“是你?你竟敢真的找上門來,果真當我王家可欺不成?長老,長老院何在……”

“住嘴,你這逆子。”王文瀚一巴掌抽在王大公子臉上,頓時白皙的臉上浮現出幾道紫紅的指印。

“敢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張明陽”

“張公子,老朽教子無方,如今鑄成大錯,做出此等禽獸不如之事,是為老朽之過,幸而你兄弟二人並無大礙,張公子若是討要補償,儘管開口,老朽一定竭力滿足。”

“明陽哥……”路瑤聽了王文瀚之言在身後輕輕扯了扯張明陽的衣袖,眼神帶著乞求,似想讓他就此算了。

“王老先生,本來來時路上我已是將您定性,縱容此子如此行惡而不加管束,其父想來亦品性好不到哪去,可如面之後方才得知,王老先生志存高潔,一身正氣,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也罷,此事我便不再追究。可說到底,周家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老朽明白,明日一早便捆了此子去往周家登門謝罪。”

“王老先生大義,那晚輩便不叨擾了,告辭。”

“公子慢走。”

天色漸暗,明月高懸,張明陽與路瑤走在縣城街道上,街上空無一人,四下出奇的靜,只有二人腳步聲沙沙作響。

“明陽哥,我們何時回去?”

“怎麼?思念阿孃了?”

“不是,當下秋闈大試已然結束,明陽哥也如願奪得甲等榜首,此間事了,也該返程了。”

“嗯……”張明陽正欲答話,突然眉頭一擰看向轉角的小巷。

“閣下既然跟了一路,為何不現身一見,藏頭露尾非大丈夫所為。”

“呵呵,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竟能察覺到老夫藏身之處,此等敏銳神識,當真是不凡吶”小巷內走出一老一少,老人輕捋鬍鬚笑呵呵的看向張明陽,而少女則不屑一顧,高挑的身材在月光照射下顯得清塵脫俗,仿若月宮仙子一般,看清來人張明陽警惕之心愈盛,不動聲色的將路瑤擋在身後。

“呵呵,小友不必緊張,老夫葉家葉墨,這是老夫孫女葉無雙,聽聞小友秋闈大試上才氣驚人,以十四字奇文奪得秀才甲等桂冠,便有心結識小友,不想這一路行來,小友著實是忙碌了一些,老夫也只好在暗中等候小友閒暇。”

“葉老前輩是否找錯人了,秋闈大試結果早已放榜公示,這甲等之人是那府主幼子邱南書,整個江漢府誰人不知?”

“呵呵,小友莫要誤導老夫,府主幼子確有大才,假以時日或亦可奪得甲等,但卻不是此次秋闈,老夫早已查明,這甲等之人就是小友無疑。”

“喂,你就承認了吧,秋闈大試我也在場,且與邱南書同在天字房,此間緣由你如何騙的了我?遮遮隱隱小人行徑。”一直在旁不曾開口的葉無雙聽了張明陽一番託辭氣的柳眉倒豎,當即站出來冷冷的諷刺道。

“葉小姐,就算這甲等之人不是邱南書,可你又如何佐證便是在下?是與不是又當如何?又與你何干?”

“你……”葉無雙頓時語塞,纖指橫指著張明陽,被他氣得渾身發抖,銀牙緊咬,隨後一甩長袖側立一旁不再理會二人。

“嘿嘿,我還是頭一回見這丫頭吃癟的模樣,甚是有趣甚是有趣,哈哈哈……”葉墨卻是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葉無雙轉頭狠狠瞪了葉墨一眼,葉墨隨即收斂,但一張老臉仍是笑得跟朵菊花一樣。

“哼!”葉無雙再也受不了了,冷哼一聲飛身躍上樓頂消失在月光之下。

“咳咳,讓小友見笑了,我這孫女自小便被老夫寵溺壞了。”

“呵呵,晚輩見過葉老先生的親筆題書,當真是讓晚輩佩服得緊,本以為葉老先生一代書法大家應是不苟言笑義正言辭,不想葉老先生卻是如此平易近人,晚輩更是心生好感,不如老先生移步我兄弟下榻客棧,要些酒菜,把酒暢談豈不妙哉?”

“酒?好好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快走快走,等那丫頭回來便再喝不了了。”

“哈哈哈,葉前輩請。”

客棧二樓露臺,張明陽與葉墨對坐而飲。

“暢快暢快呀,老夫已很久未曾飲酒了。”

“呵呵,葉前輩,您這一路跟著我,想必不僅僅只是想結識晚輩這麼簡單吧?”張明陽繼續給葉墨斟上一杯酒,開口問道。

“小友,其實老夫暗中觀察了你一天了,從你落榜,到你復卷,然後去往周家,最後去往王家,老夫一直都在,你可知為何?”

“請前輩賜教。”

“甲等天賦固然值得各大學宮、書院、官府拉攏,可老夫卻是不屑搶人,要說天賦,雙丫頭的天賦便比得上那些甲等,只是她未將心思放在修習之上,而你……”

“前輩但說無妨。”

“你乃是寒門出身,在有限的修行資源下,已然把那些世族子弟遠遠甩在了後面,更是以一首十四字奇文得到天道認可,這便是有些人不願看到的。”

“前輩是說江漢學宮內閣夫子吧?”

“嗯……據我所知,夫子這老匹夫乃是儒家死忠,師從前翰林院大儒趙篁亭,現如今已調往稷下學宮任教,耳濡目染之下便將儒家那套窮經皓首的陋習學了個乾淨,為人執拗死板不知順大勢而為,而你,便是天生與他之理念背道而馳,故而打壓於你。”

“何謂背道而馳?”

“儒家一直以世族大家為根基,進而慢慢發展到如今席捲天下之勢,向來看不起寒門子弟,而你橫空出世便打破寒門難出貴子的固有認知,若再讓你拿得甲等榜首,讓天下文人如何自處?這豈不是與他儒家理念背道而馳?再有,即便不論出身,你所書那十四字奇文,不說儒家,便是諸子百家也聞所未聞,若是傳將開來,那如今世族大家壟斷優質資源的局面便會被徹底打破,你自問那夫子如何能容得了你?”

“前輩一席話,令在下茅塞頓開,可即便如此,也攔不住我,這文我傳定了。想我文國以文立國,自立國以來便由儒家把持文法授予權,國人早已只知稷下學宮而不知州府官衙,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在下雖才疏學淺,卻偶獲這詩文妙法,今日便指天為誓,我張明陽唯有三願,一願文人生而平等再無門第之分,二願天下人人可修得詩文妙法,三願繼往聖之絕學,開後世之太平。”張明陽烈酒下肚,激昂發聲。

“嘿嘿,好,小友大義,便先將之詩文妙法傳與老夫如何?”葉墨壞笑道。

“咳咳,前輩乃是修的書法之道,不應是獨愛字帖碑拓之流嗎?為何也會對我這詩文感興趣?”

“小友有所不知,其實文人修才氣看似諸多類別,但到了一定層次便是殊途同歸,唯有悟之一字。而這詩文靈韻天成,天生親近大道,從此中悟道便是的最佳選擇。”

“當真?”

“那是自然,老夫還能誆騙小友不成,而且反正你也要將這詩文傳遍天下,何不先傳於老夫體會體會。”

“嗯……可是晚輩才疏學淺如今只能寫出這兩句,十四字而已。”

“無妨,你且寫於老夫。”

“老不死的,又在這矇騙無知少年,要不要臉了?”正當張明陽回房拿出筆墨準備將詩文寫於葉墨時,葉無雙的身影陡然降臨,罵罵咧咧道。

“還敢喝酒?老不死的,這次你完了,聖人都救不了你。”看到案桌之上東倒西歪的酒瓶,葉無雙一把抓住葉墨的長鬚,便將之拖走。

“小友,別忘了,詩文別忘了寫於老夫,待老夫得空便親自來取。對了,切記,小心夫子。”

“這次不關你個一年半載別想出來,看你怎麼親自來取。”葉無雙說完提溜著葉墨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呃……”張明陽看得目瞪口呆,這爺孫倆一個比一個奇葩。他搖頭一笑,涼風吹來頓時酒勁兒上湧,讓路瑤收拾了桌案回房倒頭便睡著了。

次日,路瑤打來熱水,送到張明陽房中,簡單梳洗了一下,他便找來筆墨,將那十四字詩文寫下一份收入懷中,跟路瑤交代一聲讓她收拾行李,準備回程。然後自己獨自出門往文陳鏢局走去。

剛到鏢局門口便見眾人正在整裝,陳寬見張明陽站在門前,立即出門相迎

“陳兄,這是準備出門嗎?”

“正是,家父接了周家懸賞,準備前往子午道營救周家三小姐。”

“我們兄弟也準備今日回程,倒是正好同路。”

“哦?如此甚好,走,我帶你認識我父母”

“陳兄,這便是詩文秒法的前兩句,你且收好。”

“張兄……”

“經歷諸多波折,我早已將你視為手足,無需多言,收好便是。”

“多謝張兄”

二人攜手走進鏢局,院內正中央站著一男一女此時正在指揮手下忙活,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肌肉遒勁,一看便是習武之人,女人身材亦是高挑,眉宇間英氣十足,一股巾幗不讓鬚眉之勢,二人正是陳寬的父母,鏢局的總鏢頭。

“父親,母親,這便是我常與你們提及的張兄”

“張兄。這是我父母。”

“見過叔父叔母。”

“呵呵,無需多禮,我們習武之人最是隨意,常聽我家寬兒說張公子乃神人也,今日一見果然不凡,英雄出少年啊”陳寬母親微笑著說道。

“是啊,寬兒能結識張公子這般人傑是他的福報。”陳寬父親亦是朗聲說道。

“父親,母親,張兄正是源蒲縣人士,今日便要回程,可否與我們同行?”

“自然可以,寬兒,你不是一直不喜與我們外出押鏢嗎?這次也要與我們一起?”

“嘿嘿,母親,張兄剛傳我秒法,孩兒想待在張兄身邊隨時請教。”

“你這孩子……那便去收拾你的行李吧。”

“如此便叨擾叔父叔母了”

“張公子不必客氣,寬兒與你意氣相投,相見甚歡我們自然早已視你為子侄,剛好同行,照應一二何足掛齒。”

張明陽又拱了拱手,出了鏢局返回客棧,帶著路瑤一起與陳寬他們匯合,便準備啟程。

“陳兄,周家現如今是何狀況?”

“唉……周家遭此一劫人心已然不穩,大小姐被禁足後家族生意一落千丈,家主無心他顧只想儘快救出三小姐,競爭對手不斷蠶食周家產業,甚至以前依附於周家而存的小家族都紛紛自立門戶。不過聽聞二小姐要回來了。”

“嗯,希望不要一蹶不振吧,不然我多少有些負罪感。此次營救三小姐周家無人同去嗎?”

“喏,來了”

只見不遠處周家之人齊步慢慢跑來,為首之人正是周家長老周承志。周承志也看到張明陽,眼睛陡然瞪大,快馬趕來。

“張公子,這是……”

“周長老,張公子受我之邀與我等同行,可否?”

“張公子願意同行自是求之不得,不知能否一併出手救出我家三小姐?若是張公子願意出手,我可做主追加一半懸賞金單獨分與張公子。”

“到時再看吧……”張明陽經過上次之事已深知豪門深似海的道理,不願再多管閒事,於是隨便應付了一句。

周承志見張明陽此等態度也不再多說,兩方人馬清點完畢,便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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