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北雁小飛

首頁
關燈
護眼
字型:
第11章

局裡因為得了部級“三優”單位,今天在“豔陽天”滿請,整個二三樓所有包房全包了,都是局裡的領導同事,象吃年飯。

掏出手機,我一手仍叉著腰,警服襯衫還捲起袖子,領口微微敞開著,撥了號待機的我無意瞟向旁邊的玻璃門,倒影中這樣的自己讓我微微一愣:只那一小杯葡萄酒就可以讓自己豔成這樣?

微微搖搖頭,決定真去洗手間洗洗臉,這時,電話那頭接通了,“喂,枷葉嗎,吃了沒,”“沒,”懶懶地。我不覺彎起唇,“我現在在豔陽天,給你帶菠蘿魚回去好不好,”柔聲說。枷葉愛吃魚,可又不會吃魚,總怕刺,菠蘿魚是桂魚做的,沒多少刺。

“快點兒,”男孩兒只象不耐煩地應了聲,就把手機掛了。我望著結束通話的手機無奈地搖搖頭,處久了,你才發現,這孩子和飛楊其實一毛病,性子陰晴不定,可是他比飛楊嬌多了。

才把手機放進褲子荷包裡,一轉彎卻正好撞著一個人,象是剛從包房裡出來,“哎呀,對不起———”我連忙道歉,一抬頭,眼神一僵:是蔚然。

“呵呵,雁子,好巧,”他吊兒郎當地望門檻上靠了靠,隨手開啟身後的門,“誒,看看,這誰啊,”裡面一看,幾個穿著軍裝的男孩兒,一個都沒少。真是冤家路窄!

微微蹙起眉,不想多站,我側過身準備先走,“誒,雁子,這是什麼態度嘛,”蔚然卻大大方方地抓住我的手腕,拉著我走進去,後腳跟踢上門,“都一個院兒的,坐會兒嘛,”軍裝穿在這幾個孩子身上真是越顯英挺,可惜,掩都掩不住眼睛裡的那些個壞水兒。我沉下心,決定以靜制動,扭開還抓著我手腕的手,他也沒多糾纏放下了。

“你說今天這是來的巧了吧,”鍾言戲謔地瞟了眼旁邊的單博,那個一直懶懶窩在沙發裡的男孩兒淡淡笑了笑,“喝點兒水吧,看你臉紅的,”鍾言又遞給我一杯水,語氣象對自己寵愛的孩子。我覺得非常彆扭,冷冷盯著他,沒接。他也沒生氣,也是淡淡一笑,把水放桌上,“別弄地象刺蝟一樣,雁子,坐嘛,嘖,我們只是想和你聊聊,大家都是朋友,”陶冶笑呵呵地給我端把椅子過來。看見他,我心頭就是一刺,這個“笑面虎”,看他笑地一副畜生無害樣兒,其實簡直壞透心了,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我哭著求他時,他冷漠嘲弄的眼睛。

“真的,雁子,我們聊聊,”單博坐起身,突然認真的看著我。後脊樑一涼,這個最難對付,從小我就覺得這孩子陰隼地厲害,覺著所有壞點子絕對跟他都脫不了干係,真不汙了他老子“軍區第一參謀”的美名,可惜,心眼長歪了,生毒了。

“有什麼好聊的,”淡淡地開口,也不象生氣,也不象嘲弄,很輕忽,“我們想,你和我們在一起。”

他真敢說出來?!我突然覺著一腔火直往上衝,“你們真當我是不要臉的婊子?”卻是訕笑地盯著他,可眼睛裡呢,只怕殺了他的心都有!

“雁子,別這樣說自己。”他到淡淡地望著我,好象還一副憂心憐惜的樣子,“好,不這樣說,那你們當我什麼?是一個個還是一起?要不要用藥,要不把唐小庭也叫過來?”我咬著牙恨恨地說,望著他軍裝襯衫上的軍扣,我只覺他媽髒透了!

“雁子,我們是你的,”陶冶突然蹲下來望著我,眼睛裡竟然是乞求。我真想狂笑,他們———他們到底怎麼想的?!

一下子站起來,我只覺得這裡的空氣讓我再也無法呼吸,“走開,你們這群瘋子!”手戰抖地摸上門把,心裡直嚷著:快出去,快出去,永遠不要再見到他們,這群瘋子,這群人渣!卻————“一切都是小庭做的,”身後沉冷的聲音,我僵立在那裡,慢慢回過頭,屋子裡,男孩兒們望著我,陰殞不明,“是小庭逼死了他父親。”

(各位大人,五一快樂!謝謝大家支援《北雁小飛》,目前只想說,請大家不要被目前的表象矇住,真正的BT還在後面,嘿嘿。寫這篇文我很有惡趣,希望你是在享受我這種惡趣,不要可憐任何人。)

30

腰挺的直直的,我全身僵硬地站著,冷冷望著他們,“小庭做這生意不是一天兩天了,各方面牽扯太多,哪那麼容易搞否,庭叔太不瞭解自己的兒子,又護子心切———看看吧,庭叔是受不了這個,小庭知道你是他心裡的疙瘩,”接過來一打照片。眼一熱,照片揉攥在手心裡,尖尖的角刺進去,生生的疼,生生的疼:床上,男人溫熱的微笑,女孩兒迷離依賴的眼睛———自作孽不可活啊,自作孽,唐步庭,唐小庭,還有我———氣一窒,我死死咬住唇。唐小庭用這些照片逼死了自己的父親,現在,他們又想用這些照片逼我就範?

茫然地,我垂眼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眼前這些男孩子:這副身體現在就這麼賤,他們都想糟蹋糟蹋?一股悲憤從心中來,唇,被我生生咬出了血,“雁子,”單博上來輕輕圈住我,眼睛裡是淡淡的心疼,“我們都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真的,”麻木地任他圈著自己,心上纏繞著的毒蛇正在無情地吐著信子———突然,眼神一怔,一股幽香淡淡傳如鼻間,“放開,”我不知道自己的聲音竟然能夠如此諳啞誘惑,男孩兒疑惑地鬆開望向我,我看見他眼睛中的不可置信,轉瞬,竟是迷離沉溺——一個流轉,眼神滑過這個充滿靡麗的房間裡每張面孔,微微一笑,我清楚聽見自己心裡很自負地在說:有趣兒,陪你們玩,陪你們玩到底,也不看看我是誰調教出來的———猛地一個激靈,狠狠推開面前的男孩兒:剛才那是怎麼了?!我在想什麼?頭痛欲裂,彷彿有什麼在劇烈地往外衝,我掌控不了————聲嘶力吼,發出的聲音卻如蚊蠅,抱著頭我痛苦地蹲在地上,不住啜著氣,細細聽,口裡不住喃喃著的竟是,“飛楊,飛楊——-”這個名字突然象魔咒一樣一圈一圈纏繞著我,越箍越緊,越箍越緊——“雁子,”模模糊糊,我彷彿聽見門前一個淡淡的聲音,順著望過去,飛楊推開門站在那裡,眉頭習慣性的一蹙,他向我走過來扶起我,“吃飯吃的好好的,跑這兒來幹嘛,”“飛楊,”我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緊緊地,眼睛盯著他,有期盼,有張皇,更有一些不知明的———他卻摔開我的手,非常無情地,不耐煩地,先走了出去,“你到底走不走?”

奇異的,自看到他,內心的風起雲湧彷彿突然間就平靜了,跟著他走了出去。始終,一眼都沒再瞧屋子裡那些男孩兒們。

輕蹙著眉頭,我一直跟在飛楊後面,望著他的背影思索著:剛才,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是走出了那讓人窒息的房間,一切都清明瞭起來,我心情更放鬆了些:剛才是被那群小畜生逼地神經失常了吧,幸虧有飛楊,我苦笑著又有些怨懟地又瞪向他:看來,關鍵時刻,我相當依賴他啊,他個臭脾氣,是哪點讓我這麼依賴他?最後,我只能歸結為十幾年的同窗情誼不離不棄———不離不棄,這個詞用的不好,我小小啐了下自己,“那裡面沒一個好玩意兒,你又和他們混在一起?”

在包房門口,飛楊突然指著樓上發起火,“我恨不得斃了裡面所有的人,”我疲倦地揉了揉眼睛,淡淡地開口,“哧,你是有這個能力,”飛楊半開玩笑又象很認真,瞟我一眼就要進去,我拉住了他的胳膊,“我不進去了,你把我的包兒拿出來,”他把我的包和外套遞出來就轉身進去,突然又轉過來,“早點兒回家,”輕輕囑咐著,又不知溫情幾許。我抱著包和外套站在外面望著進去的他,呆呆不知說什麼好:他總這樣,打你一板子又來摸摸你。苦笑著搖搖頭,穿上外套轉身走了。

31

“這魚燒透了才好吃,廚師要有耐心,要掌握火候,這是你的作品,你要和它慢慢熬,慢慢熬,總能和它熬出默契的,什麼時候降汁,什麼時候起鍋,到時運用自如——-”我還沒有離開“豔陽天”,說好給枷葉帶菠蘿魚回去的,突然想起來枷葉不喜歡吃太甜,就親自找了去後面的廚房,只聽著一位老廚師正在帶徒弟,“小姐,您需要什麼跟我說,”沒站一會兒就被“請”了出來,“廚房重地”真不應該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我抱歉地說明了來意,又返回了前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繼續等著。

“要有耐心,要掌握火候———慢慢熬,慢慢熬——-”琢磨著剛才聽著的,細嚼細嚼,突然緊緊蹙起了眉頭,我不是個急性子,這讓我有很多時間能想清楚很多事情,那個廚師的一番話到提醒了我,讓我想起了那幫難纏的小畜生:我剛才離開的時候,他們都沒有什麼反應————哦,不,他們也要和我慢慢熬?他們不會這麼容易放過我————稍不安地挪動了下身體,我開始有些焦躁:這些孩子心是徹底黑了的,他們連庭叔都———想起唐步庭,心抽搐著一疼,輕啜了口氣,已經冰涼的手指撫了撫額邊的發,“小姐,您的菠蘿魚已經——-”服務員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也嚇著她了吧,是我驚惶的眼睛?“您——”“哦,對不起,謝謝你,”我笑著朝她點點頭,看向熱氣騰騰的“菠蘿魚”,竟然一陣反胃,紅色的汁茄淅淅瀝瀝,象血。我突然一個冷戰,枷葉可不能———手指顫抖地包好“菠蘿魚”,在服務員疑惑的眼神裡匆匆離開了“豔陽天”。儘管倉惶,可一念間,我已經下定決心。

如果您覺得《北雁小飛》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m.ygxs.org/x/161578.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