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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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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冤家路窄

    雖然有許寧的保證,寧瀾其實還是有些戰戰兢兢的,但是到了晚宴的時候,寧瀾才知道自己的擔心真是多餘。

    陸昭媛算什麼,那麼多人在場,難道陸昭媛還能把她吃了不成?

    陸昭媛根本不算什麼,要命的是宇文圖也在啊。

    他為什麼在場?

    素馨一本正經的:“陛下覺得往年只是與宮嬪們宴飲多無趣,今年索性便叫上幾位回京的王爺一道,也算是維繫一下手足情誼。”她可沒說謊啊,只是藏了一半的話——這其實是許寧建議的。

    明明和身邊的素馨、蕊珠穿著一樣的衣服梳著一樣的髮式,連佩飾都是一樣的,寧瀾琢磨著就算他們之前見過兩面不過都是在黑燈瞎火之下的怕是他連她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呢但是他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時不時飛過來一記眼刀好似處處看她順眼的樣子啊?

    連陸昭媛都沒認出她來他到底是哪來的好記性好眼力啊寧瀾真是恨不得立刻化作塵埃從這宴席上消失,但是偏偏許寧不知道哪根筋錯亂今晚偏偏總是指著名兒叫她上前服侍。

    許寧這般刻意之下自然有人看不順眼了,坐在許寧下首的陸昭媛聲音有些涼涼的:“我說呢,原又是揀著高枝飛了。”

    “你們說說,有些個人啊,盡是這樣,見異思遷朝三暮四的,好在只是區區宮婢,要是嫁了人吶,指不定哪天便紅杏出牆了,”陸昭媛環顧四周,狀似為某人十分不值:“邵美人真是可憐。”

    寧瀾只裝作聽不到,奈何陸昭媛哪裡能讓自己說的話無人應和,立即找上許寧:“姐姐你說是不是?”

    “妹妹說什麼呢,可是在體恤邵美人一個人冷清著?”許寧笑容十分得體:“妹妹這麼關心邵美人,姐姐真是自愧不如。不如我向太后請旨,讓妹妹前去陪伴邵美人,也算全了妹妹的一片心意了——”

    “姐姐見笑了,”陸昭媛吃癟,知道許寧或許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因此皮笑肉不笑:“邵美人病著,好好將養也好。”

    “妹妹果真是善心,”許寧無所謂地誇獎她:“不如我再去和太后說,讓邵美人搬到妹妹宮中,由妹妹‘親自’‘好生’照顧她?”

    邵心不過只是個話由罷了,真讓邵心搬到她那裡,且不說邵心會不會把病氣過給她,離得那麼近,指不定哪天邵心便分了陸昭媛的寵,對陸昭媛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陸昭媛討了個沒趣,訕訕道:“天冷氣寒的,讓邵美人勞累,對她的病可不好。”

    “妹妹果真是關心邵美人,”許寧繼續笑:“妹妹宅心仁厚,我想邵美人必定會感念妹妹的。”

    陸昭媛只好陪她笑,狠狠瞪了寧瀾一眼,寧瀾嘆氣——她真是無辜的。

    低頭忽略宇文圖繼續扔過來的眼刀,寧瀾心內默唸著“看不見看不見”把自己身形掩入素馨和蕊珠身後,心道許寧就不要再給她招惹仇恨了吧她的目的是低調啊。

    那邊許太后卻著人過來相詢:“太后問昭儀與昭媛在說些什麼,這般談笑風生的。”

    許寧斂色道:“倒沒說什麼,只是姐妹間話些家常罷了,妹妹你說是不是?”

    陸昭媛自然也明白此時此刻提起邵心的話倒是徒惹太后不快,因此也訕笑道:“倒真的只是些小事,勞太后費心了。”說著和許寧一道向太后敬酒。

    許寧放下酒杯,不經意道:“天有些冷,寧瀾你幫我回宮去取我的披風來。”

    寧瀾此刻正被宇文圖的眼刀戳得千瘡百孔的,恨不得立馬離席,因此也不顧許寧這話裡有什麼不妥,連忙告退離開。

    許寧的宮殿裡只留下綠如以及一些灑掃的小太監和宮女,寧瀾雖然在許寧宮中呆過,但是畢竟不是貼身服侍許寧,因此並不瞭解許寧的披風放在哪裡,何況許寧只說了拿披風,寧瀾卻忘了問她拿什麼樣的披風,要是拿錯了,可是不美。

    好在綠如還在,聽得她回來,綠如撐著“病體”給她開了門,又問清楚許寧今晚的衣著以及其他宮嬪的著裝,一步三歇的,半天才為她取了披風。

    寧瀾拿了披風,卻又開始有些踟躕了——她不想那麼快回去繼續承受宇文圖的眼光,卻也擔心許寧等久了會不會凍著了——真是為難。

    好在許寧的宮殿離宴席的地方有挺長一段路,她還可以慢慢想。

    雖然道兩旁都掛著宮燈,寧瀾卻依舊有些不放心,夜深人靜的,遠遠傳來一些聲響,寧瀾想起晴雪園中程姑姑,走路都是沒聲沒息,真是有些嚇人。

    嚇人的還有晉王爺宇文圖,寧瀾嘆氣,好生生的想起他做什麼——她可不想見鬼。

    “見鬼”那兩個字剛冒出來,寧瀾身前突然多了一個人,就那樣突然從一旁冒出來的人,寧瀾真的被嚇到了,以為見到的是宇文圖,定睛一看,不是——稍稍安了心下一刻卻再度緊張起來。

    那人是個男子,可是那人身上的衣著可不是內侍的衣服——這深更半夜的,一個宮外的侍衛出現在內廷中可不是什麼好事。內宮中都是陛下的宮嬪,稍不留神便會生事,就算是宮女,和外邊的人有牽扯也算是罪過。

    寧瀾眨眨眼,轉身從另一條小道跑了。

    身後似乎有人追來,寧瀾嚇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她是有多倒黴,拿個東西都能遇到鬼哦不遇到外人,那人還追著她不放,真讓別人知道了,她可是怎麼都說不清了。

    寧瀾體力畢竟比不上男子,跑了沒多久便被追上,那人抓住了她一隻胳膊,寧瀾想都沒想便大叫起來,那人連忙捂住她的嘴,聲音裡有些惱意:“你跑什麼,我又不是鬼。”

    他比鬼還恐怖好不好!寧瀾也知道此刻大叫只會讓自己更麻煩,連忙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再叫了,那人卻會錯了意:“你點頭做什麼,難不成你真以為我是鬼。”話雖這麼說卻還是鬆開了手。

    寧瀾連忙推開他,剛想跑那人又道:“別跑,我有事問你。”

    寧瀾不敢跑了,只好低頭盯著自己腳尖,聲音裡有些懊惱:“什麼事?”她又不認識他,能有什麼事!可別是陸昭媛設計招人陷害她啊——不過陸昭媛應該做不出這種事來。且聽那人到底想說什麼。

    “我是晉王身邊的侍衛,姓蕭,”那人一開口便又把寧瀾嚇了個半死,又聽他聲音有些扭捏:“我們……我且問你,上次給你的藥可用過了,膝蓋可好些了?”

    寧瀾想了半天方才想起他說的是上次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枕邊的藥,有些遲疑:“是你送的?”

    蕭侍衛聲音雖然依舊遲疑,卻還是應了:“是。”

    “你為什麼要送我藥,”寧瀾有些惱意:“還有,你是怎麼進的我屋子?”

    “你別管那麼多,”蕭侍衛聲音也惱了:“你就告訴我好些沒有。”

    “用過了,也好了,”寧瀾知道自己的語氣不善,連忙收斂:“謝謝你了。”

    “不用謝,”蕭侍衛聲音似乎放心了許多,又道:“那便好。”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那我可以走了嗎?”寧瀾小心問道,雖然這人有些怪異,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多多少少安了心。

    “你走吧。”蕭侍衛倒是乾脆,不過身子卻沒有動。

    這條道很小,只容一人透過,他那麼大個人堵在那裡她怎麼過去?

    寧瀾犯了難,又不好意思開口叫他先退回去,那樣的話別人看到了只會當她跟著他從暗處出來,更是說不清,想了想,只好從另一個方向出去了,雖然路途遠了些,但是到還是能到的。

    好在那人並沒有繼續跟上來,寧瀾這下總算是放了心,沿著小道向前走,她記得前邊有個涼亭,再轉個彎就能回到大路上去了,雖然曲折了一些,不過也還好。

    眼見著那涼亭近了,寧瀾正覺得勝利在望,卻瞥見涼亭裡隱隱坐了個人。

    寧瀾不疑有他,只當是看不到便要從亭外路過,卻突然聽到一個好像是宇文圖的聲音響起:“你站住。”

    真是冤家路窄!寧瀾悻悻然站住,找了一會發現身後無人,於是知道涼亭裡那人便是他了,不由得翻白眼:“天冷風大,晉王殿下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吹冷風?”真是沒病找病——寧瀾強忍著把這後半句給壓下了。

    “孤在賞月,”宇文圖惱:“與你何干!”

    賞月?今天是除夕,哪來的月?寧瀾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繼續翻白眼——反正暗地裡他又看不到,怕什麼!

    宇文圖似乎也知道自己“賞月”的說辭說不下去,因此訕訕道:“孤就是不想在裡邊待著,烏煙瘴氣的。”

    你不想在裡邊的時候是我想在裡邊的時候,寧瀾嘴角上揚,覺得就算要回去面對陸昭媛的指桑罵槐也沒什麼了,因此很是開心:“既如此,奴婢便不打擾殿下‘賞月’了。”說著便要退下。

    想了想又好心道:“對了,殿下可有什麼吩咐,是否需要奴婢叫人過來服侍?”

    雖然懷疑蕭侍衛是受他指使去攔的自己,但是見他似乎並不提起彷彿不知情的樣子,寧瀾只當自己多想了,想來蕭侍衛雖然是他身邊的侍衛,但是所作所為應該是與他無關的,這下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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